第四卷 衝冠一怒 第555章 河套立國(二)

楚憐風正待張口說道,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秦川李蕭漠,不愧為神州十大英傑之首,眼光見解確實非同一般。」

楚憐風一驚,側目一望,連忙轉過身子,端正姿態道:「原來是楚大人,晚輩等人失禮了。」因為旁邊有宋正春等人的存在,因此楚憐風並沒有稱呼伯父。

聖蘭心有些好奇:「楚大人,王爺和王妃殿下大婚,你身為他們的長輩,為何會站在這裡?」

楚相成微微一笑,聖蘭心代表的是瑤池玉宮和清風皇室,因此稱呼上還是清風帝國的封號。不過他也不以為意,連昊天自己都下令在未曾復仇之前一切照舊,還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了,比起稱呼這種面子上的東西,河套更注重的是實質,是力量。

「主公和主母,並不是沒有長輩。如果他們沒來,老夫和久遠自然要坐在首位。但是他們已經來了,我們就沒必要在上面參合。」楚相成神情複雜地說道。

楚憐風等人一驚,昊家乃是帝國小有名氣的書香門第,昊天也是數代單傳,除了前些日子自焚而死的昊全,根本沒有任何的長輩。至於天仙秦殤,本來就是來歷不明,死後也不知所蹤,哪有長輩可言?但是三人定神看去,卻發現高台之上確實坐著一個男子。只是,不管三人怎樣提神運目,都無法看清那個男子的真實面目。

楚憐風三人更驚訝了,觀禮台距離高台不過十丈,如此距離,他們甚至能夠看見傅若水手捧的靈位上每一個流金字體,但是卻無法看清這個男子的真面目。只覺得對方的面容上似乎罩著一層濃得化不開的霧氣,霧氣氤氳,讓人無法一窺廬山真面目。

「這人是誰?他是什麼時候上去的?」聖蘭心疑惑地問道。

楚相成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到達,又是什麼時候躍上高台的,但是他認識這個男子。二十多年前,秦殤難產而死之後,便是這個男子帶走了秦殤的遺體,然後二十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他自然明白楚憐風等人為何驚訝,坦白說,此人的武學造詣之深,恐怕除了英武居士,天下在沒有人能夠和他比肩。

他不知道這個人和秦殤是什麼關係,但是,他絕對是秦殤的親人。而且,昊天也感覺到了對方身上傳來的弄弄的血脈氣息。他和駱祥兩人本來就於心有愧,於是乾脆溜到了一邊。

「新郎新娘拜天地啦!」就在幾人交談之間,只聽得下面的唱禮官大聲叫道,山呼之聲大起,原來不知不覺之中,昊天的婚禮居然已經走完了大半的程序。

「楚大人,王爺的婚禮,也太草率了一點吧。」聖蘭心雖然和河套的立場不同,不過她畢竟是一個女人,看見河套如此的敷衍了事,還是覺得有些不平衡。

楚相成苦笑了一下,現在婚禮舉辦的再豪華,那也僅僅是舉辦給別人看的,她的女主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如此奢華?看著台上笨手笨腳的昊天和捧著天意的靈位的傅若水,楚相成突然想起了憂國憂民的昊非常和傾國傾城的秦殤。有些人,一旦離開,便再也不會回來。因此,一個人重要的便是把握現在。

又是一陣山呼之聲傳來,側目望去,卻是昊天等人正在交拜天地。聖蘭心心中按自己叫了聲可惜,傅若水乃是高麗長公主,天意名義上的小妹妹,在河套高層擁有著極高的人望。但是今日過後,除非嫁給昊天,否則絕對難逃孤老終生的宿命。

只是,和婚禮的喜慶有些不和諧的是,當抱著靈牌的傅若水和昊天交拜的時候,觀禮的數十萬百姓而負責維持秩序的虎賁、青龍、獵鷹以及白虎等軍團的將士之中,居然有不少的人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受此感染,以高台為中心,周圍居然是哭聲一片,連帶著喜慶的樂曲也染上了一抹憂傷。

楚憐風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人死了,她還活著。就像是秦天意,她在河套軍民心中的地位,完全是不可替代的。不過側目一看,發現自己的好友雙眉緊湊,楚憐風忍不住又是一嘆,這,也是自己的好友最頭疼的事情吧。

夫妻交拜完畢之後,按照流程自然是送入洞房,不過今日正當河套立國,自然不會如此。因此,五個新娘子加上抱著靈位的傅若水都在高台上坐下,而楚相成也走下了觀禮台。他乃是河套重臣,開國大典自然不能缺席。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高台之上的那個中年男子已經不知所蹤。

此人就像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同樣也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但是,毫無疑問的,他必定和已經死了二十餘年的秦殤有密切的關係。

「諸位,今天的從頭開始上演了!」李蕭漠沉聲說道。

李蕭漠的話音剛落,雷鳴般的鼓聲突然響起,和之前的喜慶色彩不同,這次除了鼓聲,在沒有任何的樂器。鼓聲莊重肅穆但偏偏又悲壯激烈,讓人聽後熱血沸騰恨不得仰天長嘯。

「這,就是河套的精神,慷慨悲昂氣壯八方。」楚憐風低聲說道。

「……我河套幸賴百姓支持,起家於微弱,崛起於戰火。昊某本是軍中校尉,無意於逐鹿天下,平生但求神州一統百姓安樂。故自619年以來,西討西域,南征極樂,北伐塞外,東復幽雲。及至今日,七十萬將士戰死沙場,數百萬父老以身殉國。雖然如此,但為了我神州千百年社稷,為了我天朝數千萬子民,昊某從未曾後悔……」

「……朝廷無良,世家無恥,我河套男兒正在浴血奮戰收復故土,他們卻勾結異族落井下石,殺我百姓,淫我婦孺,此仇此恨,不同戴天!」

「朝廷不仁,那就休怪我河套不義。他們既然自甘墮落與異族為伍,那就休怪我河套不眷念同宗同族之情。是故,我河套自此立國,再不遵從清風號令。定州之恥,我昊天但凡還有一口氣在,此生必不敢忘……」

「自此以後,我河套改名昊天帝國,以秦天意為後,以青云為國都,改名為念天聖京。以延州為陪都,暫攝都城功能!後輩之中,若無人能達到我昊天的文治武功,帝國不得有後!另,在大仇未報、國恥未雪之前,一切照舊!」

「……三月之後,昊某將親率大軍南下,盡誅其族,以慰我河套百萬父老在天之靈!我河套大軍,不為虛名不為個人利益而戰,我們只為神州的榮光,天朝的尊嚴和百姓們的安康而戰!來人,擊鼓!升帳!祭天!」

「盡誅其族?」李蕭漠毛骨悚然,而聖蘭心等人也是臉色蒼白。

「祭天!」

「祭天!」

……

傳令官一個個的將昊天的號令傳遞下去,等到後來,幾乎是所有的將士和河套百姓都是大聲吼叫起來。

在李蕭漠等人的注視之下,河套大軍的隊伍緩緩分開。在白虎、血殺和磐石三個軍團士兵的押解之下,十餘萬人五花大綁的人從四面八方押解到青雲廢墟的四周。每個人的身後都站著兩個河套士兵,李蕭漠粗略估計了一下,居然有十一二萬俘虜。

「河套哪來的這麼多戰俘?咦,裡面還有不少老弱婦孺!」楚憐風好奇的道。

李蕭漠臉色陰沉:「你們別忘記了,客水族,客水族的六萬多人可是被河套全軍俘虜的。客水族當時掃地為兵,因此全部淪為戰俘。」

聖蘭心臉色蒼白:「天哪,他們不會是想將這十多萬人一起斬首祭天吧!」

李蕭漠很肯定地點頭道:「恐怕不止!你們別忘記了,駱先生特意研究了一種藥物,恐怕就是用在今日!」

「……滋有客水一族,於危難之際投靠我河套。我河套不以其蒙昧,饗之以酒食,待之以誠摯。居無屋,則建之以宅。耕無田,則劃之以地。天涼贈之以衣,災荒贈之以糧。然,異族入侵,客水一族不思感恩圖報,反而殺我百姓淫我婦孺,以期和異族裡應外合亂我河套。幸賴天佑於我,使其陰謀無法得逞。然,內奸之痛,甚於外寇。此仇此恨,我河套永生不忘!」楚相成在高台上抑揚頓挫的大聲說道:「今日,當盡誅客水一族,以慰我河套百姓在天之靈!」

李蕭漠等人都是一臉蒼白,便是連狂妄自大的德康佐佐夫,都是牙關輕顫。他們已經看清了下面跪著的那十多萬人的身份,除了客水族的六萬多百姓,便是朱雀軍團的四萬士兵以及東倭的兩萬餘戰士。河套一開始就拿客水族開刀,而且這一刀切得是如此兇猛,很顯然後面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聖蘭心更是嬌軀連顫,在她看來,客水族縱然有千般不是,但他們畢竟是神州子民。按照她的想法,將水正一干首腦斬首示眾便行了,哪知道河套居然是盡誅其族。

「我不服氣!我是功勛貴族,我應該區別對待!」就在這時,台下跪著的戰俘之中突然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吼叫,李蕭漠等人放眼望去,卻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在拚命的掙扎。

「他是客水族族長水正。」李蕭漠以前和水正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因此一下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楚相成冷冷一笑:「你是罪魁禍首之一,你當然要區別對待!主公!」

一身金黃滾龍袍的昊天點了點頭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