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衝冠一怒 第551章 使者北上

昊天立國,三月國喪。這個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神州大陸。出乎所有人的想像,和天意伉儷情深的昊天並沒有失去理智的立刻提兵復仇,也沒有聲嘶力竭的叫囂諸如屠國滅族之類的狂言,他只是選擇了立國稱帝然後國喪三月。

對於河套的立國,雖然所有的人都是用著複雜的眼神看著這個危險到了極致的龐大政權,特別是靠近河套的偏偏又最為弱小的烏瑪王朝,他們甚至擔心河套為了祭天順便發泄一下怒火,數十萬大軍再次出塞,族滅烏瑪以作祭品。所以這些天里,烏瑪自吐普赤丹以下,全部都是膽顫心驚惶惶不可終日。但是河套這麼長時間連屁都沒放一個,甚至連玉門關的蒼狼軍團,都是全軍戴孝匹馬不出玉門,總算是讓吐普赤丹鬆了口氣。

不過,沒有人會認為河套會就此偃旗息鼓。河套自昊天而下,說得好聽一點,是恩怨分明剛烈不屈,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睚眥必報血債血償。想當年,昊天為了數百萬跟他素不相識的百姓都能夠冒著天大的風險東渡大河,現在定州上百萬百姓無辜戰死,連河套最受人尊崇的秦天意都與城俱亡,可以想像河套上下是何等的悲憤。暴風雨之前,越是寧靜,那大雨到來的時候將越是瘋狂。

而且,河套自立足定州以來,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恥辱,三個軍團全軍覆沒,這口氣,河套上下恐怕沒人能夠咽下去。

河套立國,最為憤怒的自然是清風皇室。以前,雖然三大世家都不將朝廷放在眼裡,不過即便是最為狂妄的益州宋家,也不敢和朝廷公開撕破臉。而河套在這之前,雖然和朝廷已經分道揚鑣,但是在四家諸侯之中,卻是對朝廷最為恭順的一個。不過現在,就算是用大腳趾想,也應該明白河套是什麼態度。

河套立國,那便意味著清風帝國已經在名義上都無法控制整個神州的局勢,皇室的尊嚴已經蕩然無存。而最為重要的是,河套既然敢立國,而朝廷偏偏無法做出有力的回擊,這必然會刺激國內其他的諸侯,尤其是益州宋家。這樣的連鎖反應一旦發生,那清風就真的完了。

不過,清風皇室現在的力量已經淪落到了自建國以來的最低點。朱雀軍團和禁衛軍團全軍覆沒,使得天都聖京的防禦力量空前降低。除了一個東方軍團,中興帝手中根本沒有任何的可用之兵。南方軍區倒還有十五萬士兵,但是歐陽靖忠一個人要防守西江的千里防線,保證大湖甚至是江南的安全,兵力已經是捉襟見肘,根本顧及不了天都聖京方面。

好在,極樂聖教和淮水張家也是元氣大傷,而秦川李家現在又在全力提防河套南下,暫時無力顧及天都聖京,饒是如此,向行的東方軍團依然將防線大大收縮,不然根本不能保證都城的安全。

雖然沒有實力,不過為了表示自己的立場和對河套的譴責,中興帝特地在自己的堂兄弟之中找了一個看得順眼的,立刻加封為撫北王,讓他率領著一個代表團前往河套訓斥昊天,並且讓昊天打消立國稱帝之念。結果這個使團還沒有出發,被任命為正使的撫北王劉久頓時嚇得大小便失禁,倒在床上一病不起。中興帝無奈,只好換人。只是每個被任命為使者的功勛貴族們都是面如土色,第二天要不是舊疾發作離死不遠,便是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缺胳膊斷腿,於是這件事情也就只有這樣拖延了下來。

其實中興帝也明白,帝國派出的使團,到了昊天那裡肯定是肉包子打狗。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昊天一句話便拉下去宰了,也就一了百了。但是運氣不好的話,誰知道昊天會不會下令直接將使者在天意的靈堂之前生吞活剝凌遲處死。

不過,歲寒見後凋,板蕩識忠臣。在這個時候,總算有人肯挑起大梁,自薦為使團正使。而這兩個人,河套方面至少會給三分面子。

三天後,清風皇室的使團和秦川李家的使者一起踏出陰風古堡的大門,然後在李蕭然的注視之下,緩緩踏上河套的地盤。

「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前來河套,時也,命也。」其中一個俊秀的青年長聲嘆道。

另一個青年點了點頭:「之前誰又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蕭漠,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現在能做的,便是盡最大可能的化解雙方之間的矛盾。」

李蕭漠心中一聲長嘆,他和昊天等人關係一直不錯,尤其是在東南作戰的時候,雙方更是能夠交付生死的親密戰友。因此,他也更清楚昊天以及下面的奉敬、信刻等人是怎樣的德行。龍有逆鱗,觸之必殺。對於昊天等人來說,天意就是他們的逆鱗。不要說剝下逆鱗,便是稍微觸碰一下,昊天都會勃然大怒。

河套是一群瘋子,秦天意是唯一的劍鞘。現在,劍鞘沒了,天下間還有誰能夠控制住這柄利劍?

本來當日聯軍進攻延州的時候,李蕭漠便準備前去拜見昊天,但是當他走出李鐵鳴和李蕭然的視線之後,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清楚定州的失陷和秦天意的戰死對河套來說意味著什麼,現在前去拜見昊天,雖然是可以減輕自己的責任,但是,那也等同於和家族劃清了界限。他畢竟是秦川李家的少主,在承載著這份榮耀的同時,也兼負責秦川近千萬百姓的希望。因此,他最終又折回了秦川。他在等一個機會,這個機會也許很渺茫,但是為了秦川李家的未來,他必須為之殫精竭慮。

「蘭心,你在想什麼?」發現聖蘭心有些心不在焉,李蕭漠不禁好奇地問道。

聖蘭心道:「也沒想什麼。只是我們以前來到河套,無論是靖北王還是靖北王妃,都是以禮相待。現在王妃殿下已經仙逝,靖北王和河套將士們也正處於悲憤之中,他們究竟會怎樣對待我們,蘭心實在不知。」

向中興帝主動請纓的人,自然就是聖蘭心和楚憐風二人。他們自壺口會戰開始,便和河套結下了相當深刻的友誼。昊天此人極念舊情,而且兩人和這次的事情也沒有關係,想必昊天不會為難他們。

楚憐風哈哈一笑:「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兩位又何必想得太多?既然我們已經來了,那麼該怎麼接招,就是靖北王應該考慮的事情。喏,河套騎兵已經來了,我們就看看他們怎樣應對好了。」

就在三人說話的這片刻功夫,一衛河套騎兵已經出現在了三人的視線之中。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昊天返回河套之後,河套騎兵的巡視範圍依然沒有越過當年赤蛇軍團和李蕭然約定俗成的軍事分界線。

「秦川李蕭漠、名劍山莊楚憐風、瑤池玉宮聖蘭心特來弔唁故友,請問閣下是河套的哪位將軍?」李蕭漠終究是秦川李家的少主,氣質風範無人能及,雖然隔著大約兩里的距離,可是他的聲音依舊遠遠的傳了出去,字字清晰。

「原來是李將軍、少莊主和聖仙子大駕光臨,我們河套真的是蓬蓽生輝啊。本將軍乃是獵鷹軍團奉帥麾下將領橫輝,特來迎接三位大駕。」橫輝的聲音雖然不如李蕭漠的清晰悠遠,但是中氣十足聲破蒼穹,悍將風采一覽無餘。

「李將軍?」李蕭漠的眉毛一皺,楚憐風和聖蘭心的臉上也浮起一抹憂色。橫輝乃是河套有數的將領,他的話在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河套的意思。很顯然,河套對三人還是很有感情的,不過卻將李蕭漠和秦川李家分別對待,而這對李蕭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兩里路的距離,轉瞬及至。橫輝的聲音還未完全散去,一千河套騎兵已經奔至三人眼前。只見橫輝的馬鞭在空中划過一個漂亮的圈子,一千騎兵已經勒馬站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三人。

雖然是疾馳而來,但是河套騎兵之中根本沒有發出疲憊和急促地喘息之聲。驟然停下,但是整個隊伍沒有絲毫的慌亂,所有的人都是有條不紊。所有人的額頭上都系著一條孝布,腰間勒著一根麻繩,左臂上套著一圈黑紗。每個人的表情都是莊重嚴肅,每個人的眼神也是同樣的犀利堅定。那股含而不露的霸氣,居然連李蕭漠等人都有片刻的窒息。

「這就是河套的百戰精銳嗎?」李蕭漠倒吸了一口氣。雖然與河套交情甚深,但是他和河套的精銳士兵接觸的時間並不多。而河套近百萬士兵之中,最為精銳的自然是河套的六個主力軍團。他原本以為秦川的騎兵已經是天下少有的精銳之師,然而和眼前的這支騎兵相比,他們還太嫩了一點。這氣勢,這殺氣,只有在鐵與血的戰場之上,只有在生與死的危急關頭歷練過的人才能夠具備。

「將軍難道已經得知我們前來的消息?」聖蘭心張口問道。她並不相信橫輝是在此處巡視,橫輝畢竟是河套軍團級別的高級將領,就算是巡視領地,也不可能只帶著這點騎兵。

橫輝沒有下馬,只是端坐在馬背上抱拳說道:「聖仙子說得不錯。主公已經得知了三位前來的消息。三位乃是我們河套的貴客,是我們的朋友,因此主公特地讓大帥前來迎接。三位請,我家大帥就在前面迎接三位大駕。」

楚憐風和河套關係不同,因此說起話來也有些隨意,當下笑著問道:「主公?不是說王爺準備立國稱帝了嗎,怎麼你們還稱呼為主公?」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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