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衝冠一怒 第533章 神州武盟

「難道,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李孝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抬起頭來,看著大河上那站立在船頭遙遙凝望著自己的辛皎傅若水等人,李孝猛地一咬牙:「不行,主公和主母對我恩重如山,如果兩位世子不能衝出重圍,那我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將士們也白白犧牲了。我們必須振作!」

姬清等人一到達對岸,還沒有等渡船停穩,便全部跳入了河裡,蹣跚著腳步朝著岸邊走去。而商船在河裡打了一個轉兒,又飛快地朝著渡口南岸劃來。

「不要慌亂!」李孝大聲喝道,此時,河套騎兵已經全部衝到了渡口邊上,將胯下的戰馬匆匆趕入河裡,讓其自行游向對岸,而所有的士兵則是立刻組成一個厚實的步兵方陣,死死地堵在渡口附近,不讓秦川士兵靠近。

北岸,自東而來的大軍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居然是東倭王朝的軍隊。

看著如此情況,一個衛指揮使龍侃突然抓住李孝的手臂說道:「軍團長,你立刻渡河,這裡我們頂著。」

李孝勃然大怒:「什麼?難道我李孝就是貪生怕死之輩!」

龍侃著急地說道:「軍團長,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姬清只擅長戰鬥,根本不擅長戰術穿插。沒有你親自指揮,他們恐怕很快就會全軍覆沒。」

李孝悚然一驚,當局者迷,他居然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姬清個人武藝相當出色,而且長期在軒轅軍校學習,就算是在沙場之上,也是一員難得的將領。不過,他畢竟太年輕,又不像是五小郎君那樣長期在外征戰,而且他的使命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是保護天意的安全,因此在戰術穿插和戰略指揮上,和李孝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清晰的戰略目標,不能根據戰場的實際情況隨機應變。而李孝,便是肩負這個任務的人。

明白了自己身上的重任,李孝看了一眼身邊的將士,突然跳上一艘商船,大聲喝道:「弟兄們,我李孝先走一步!大家放心,等事情辦完之後,我李孝就來陪大家一起喝酒!」

龍侃哈哈一笑:「軍團長慢走!弟兄們,為了主公和主母,為了我們河套千百萬的父老鄉親,大家要牢牢地守住啊!」

南岸的數千士兵中,就只有李孝一個人跳上渡船,其餘的人全部站在自己的位置之上。他們是騎兵,不過現在別無選擇。他們必須儘可能的為李孝和姬清等人爭取時間。至少,他們在這裡多拖延李鐵戰等人一刻鐘,李孝等人就多了一刻鐘的時間。

李孝很快便抵達了對岸,匆匆收集了一下游過大河的戰馬,李孝粗略的清點了一下人數,卻發現自己的赤蛇軍團僅僅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江寧在將李孝送到北岸之後,也毫不猶豫的返回了南岸。姬清的軒轅近衛軍也只剩下四百人不到。而游過來的戰馬卻有上千匹,一人三匹馬,可以大大的加快自己的行軍速度。

「將士們,目標玉門關!」李孝高舉手中的長槍,將辛皎二人護在中間。回頭望去,卻正好聽見了渡口南岸傳來的慷慨悲壯的歌聲:「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齊從軍,凈胡塵,誓掃胡虜不顧身!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昂然含笑赴沙場,大旗招展日無光。氣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長矢射天狼」

渡過了大河,並不意味著安全。李孝幾乎是剛剛跨上戰馬,東倭的五萬大軍就已經到達。

河套和東倭也算是老相識了。不過,李孝從來沒有和東倭交過手。從河套立足以來,李孝便一直駐守在陰風山脈,即便是當初收復西北二路的時候,李孝也僅僅是暫時的離開了自己的駐地,不過很快便回來了。只是李孝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離開,居然就是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逃命。

徳康寶奇雖然不是東倭有名的將領,不過能夠在德康信服的眾多兒子之中脫穎而出,還是很有些水準的。雖然東倭全部是陸軍,不過他們的速度並不比李孝等人慢多少。東倭也是一支久經考驗的軍隊,只見他一揮手,一個萬人隊的步兵便朝著正北方向包抄過去,很顯然是準備將李孝等人一網打盡。

「做夢!」李孝冷哼了一聲,數百騎兵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便朝著正北面衝殺過去。他的目標不是玉門關,不過至少要先向北走,擺脫東倭的糾纏,然後向東去找昊天。

東倭陸軍雖然殘忍嗜殺兇狠彪悍,不過要想靠步兵和騎兵正面對抗,以東倭士兵那簡陋的竹甲,根本擋不住騎兵的衝擊。不過很不幸的是,這支河套騎兵並不是來自血色高原的重騎兵,而是一支輕騎兵。東倭的倭刀僅僅是刀身便長達一米二,雙手握刀的他們完全足以對輕騎兵造成巨大的傷害。

不過李孝也不是笨蛋,他特意多帶出數百匹戰馬,並不僅僅是為了提高騎兵的機動性和速度。必要的時候,這些戰馬還可以充當敢死隊。

對著姬清揮手示意了一下,姬清會意,連忙在自己身邊的戰馬屁股上猛的刺了一下,戰馬受驚之下,頓時長嘶一聲朝著東倭陸軍衝去。東倭陸軍還沒有來得及擺好隊伍,被數百匹戰馬這麼一衝,陣型頓時混亂的無以復加。李孝趁勢突擊,雖然有好幾個士兵留在了戰場之上,不過還是成功的突出了重圍。

「將軍,還追嗎?」看著河套騎兵揚長而去,一個親兵很擔心地問道。

徳康寶奇搖了搖頭:「不用了。前面有人在等他。我們去武州,這裡是西北二路通往幽雲十六州的必經之路,他們要想去找昊天的話,必然會經過這裡。」

李孝正在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居然輕易地便擺脫了東倭的攔截。不過還沒有跑出五十里,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悶雷般的馬蹄聲,李孝的心中一驚,僅僅是聽這聲音,至少是上千騎兵才有如此的威勢。

「準備穿鑿!」李孝大聲喝道,姬清等人連忙抓緊了兵器。便是連辛皎和傅若水,都是壓低身子緊握兵器,隨時準備出擊。

「來者可是河套將士?」前面突然響起一聲暴喝,聽起來居然有些熟悉。

「河套李孝在此,來者何人?」李孝大聲答道。

「本人乃是神州武盟焦仲信,聽聞河套有難,焦某特率一千弟兄前來相助!」焦仲信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空曠的沙州上空回蕩。

李孝聞言一喜,焦仲信雖然和河套並非直接的隸屬關係,也不是河套的盟友,不過絕對是河套的朋友。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自古以來皆是如此。神州武盟中的人,大多數都是過著刀口上添血日子的江湖漢子。由於江湖人的觀念和朝廷以及普通百姓不甚相同,因此他們和朝廷以及地方政權的關係大多不好。不過,在國破家亡的關鍵時刻,他們並沒有絲毫的退縮,從壺口會戰開始,神州武盟和無數的江湖豪傑便一直活躍在和異族對抗的最前沿。也正因為如此,河套和他們之間才能夠如此的意氣相投。

兩隊人馬轉瞬之間便已經靠近,勒住馬頭,李孝看著眼前風塵僕僕的焦仲信,感激地說道:「焦盟主如此盛情,李孝感激不盡。不知道焦盟主怎麼得知我們河套有難的?」

焦仲信沒有絲毫的寒暄:「也是僥倖。焦某本來在豫州路地區養傷,一天下面的兄弟突然發現東倭水師逆流而上,行徑相當可疑。當時焦某以為他們是在打天都聖京的主意,立刻集中了天都聖京附近所有的弟兄。不過淮水突然發生政變,淮水士兵在張華陽的率領下和東倭走在了一起,當時焦某便懷疑他們的目標乃是河套,於是立刻北上。結果秦川全境戒嚴,東倭水師又堵死了大河通道。焦某無奈之下,只好在豫州路渡過大河,準備在壺口渡口或者風陵渡口渡河。」

頓了一下,焦仲信接著說道:「你們別朝北走,張華陽率領著五萬士兵在通往沙州的路上等著你們。張華陽麾下有兩萬騎兵,我們若不是見機得快,恐怕也難以逃脫他們的圍剿。」

李孝等人大驚:「什麼,淮水張家政變?張華陽居然堵在了我們的前面?」張家政變的事情,李孝等人還不知道,現在突然聽到張家居然也加入了敵方的聯盟之中,這樣的打擊對河套而言甚至有甚於定州的失守。畢竟,在河套的心中,淮水張家乃是河套最好的朋友。河套缺糧的時候,給張家打一個招呼,立刻便有大船大船的糧食從淮水上溯到河套。

河套數十萬大軍南下,後勤基地並非是河套三路,而是位於東南的淮水張家。戰略物資,攻城器械,療傷藥品,幾乎全部都是來自淮水。甚至在軍事指揮上,只要河套有需要,淮水張家的大軍都是由河套統一指揮。

「威遠王和我們關係如此之好,月婉還在河套,淮水怎麼可能和我們翻臉?」辛皎疑惑地問道。她懷中的昊晉也是睜著兩隻帶著血絲的眼睛看著焦仲信。小傢伙這一天一夜都沒有睡過,不過一直沒有哭鬧過。根本不像是傅若水懷中的昊安,一路上已經哭了兩次。

突然,辛皎發現焦仲信身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辨認了一下,連忙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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