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衝冠一怒 第506章 雪傾城的得意

玄機這幾天很苦悶,就在知州之戰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一封來自天機谷的密函。送信的人是師兄刺皇。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只是短短的一句話,窺天居士病危,恐怕時日無多。玄機自小在天機谷長大,雖然名義上是神機居士龐燁的弟子,不過無論是兵法謀慮還是文采道德都是窺天居士一手教導,在他的眼中,龐燁是他的師父,可是窺天居士卻是他的父親。

現在窺天居士病危,於情於理,玄機都應該立刻回去。只是,現在幽雲十六州的戰局已經到了緊要時刻,而且自己功未成身為就,還未實現自己天下為定必不還鄉的夙願,自己又怎麼能夠回去了?

「居士的身體,難道真的不行了?」駱祥一臉擔憂地看著刺皇。

刺皇不卑不亢地說道:「大師伯這一個多月來一直沒有出過卧室,每天昏迷的時間居多。前兩天他突然醒轉,匆匆將天機穀穀主之位和谷內的諸多秘辛傳給淡泊師兄之後,大師伯又再次陷入了昏迷。」刺皇一臉沉痛地說道:「師兄說,大師伯恐怕沒多長時日了。因此,雖然知道玄機師弟你抽不開身,不過大師兄還是命令我前來通報一聲。師弟儘管放心,大師伯有水渡師弟照料,暫時無憂。」

鬼谷一脈分三支,窺天最長,其次為英武,再次為神機。水渡也是神機一脈的弟子,玄機離開天機谷,神機居士龐燁戰死之後,水渡便被窺天居士立為了神機一脈的繼承人。

駱祥一聲長嘆,站起身子徑直走出營帳。雖然他和窺天居士並沒有什麼交情,不過像這樣的一代風流與世長辭,多少還是有些傷感。說句難聽一點的話,他們那個時代的人已經不多了,走一個就少一個。

刺皇很快也離開了。他知道玄機回去不了,不過他怎麼說也該前來通報一聲。不過他前腳剛剛離開,雪傾城後腳就踏進了玄機的營帳。

「軍師,聽說窺天前輩?」雪傾城問道。

玄機神情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畢竟這麼一個親若父輩的老人即將離世,對他的打擊確實夠大。

「那麼你回去嗎?」雪傾城小心翼翼的問道,盡量不讓玄機察覺自己的真實意圖。

玄機搖了搖頭:「暫時不回去。現在正是我們收復幽雲十六州的緊要關頭,我玄機怎麼能夠因為一人之事而因私廢公?」

雪傾城不失時機的讚歎了兩聲,接著說道:「軍師你這也是情非得已,不要計較太多。如果不是軍務繁忙,你肯定也回去了。」

玄機點了點頭。

雪傾城心中竊喜,她的目的已經達到,繼續寬慰了玄機幾句,便匆匆離開了玄機的營帳,只留下玄機一人還在裡面呆坐。

雪傾城一回到自己的營地,立刻興奮的叫過自己的親兵統領羅尚單:「羅尚單,你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血色高原,告訴我師父,就說窺天居士病危,已經時日無多。」

羅尚單一臉迷茫的看著這個興奮地有些失常的族長,疑惑地問道:「聖女殿下,窺天居士是誰,他和靈仙長老有什麼關係?屬下身為你的親兵統領,這戰亂時期,絕對不能離開你半步。」

雪傾城大怒,惡狠狠地說道:「讓你去你就去,怎麼這麼羅嗦!告訴你,這件事情事關我河套興亡,你要是敢有半點馬虎,小心本宮剝了你的皮扔在念青山脈上風乾,你信不信?」

羅尚單打了一個寒顫,聖女殿下雖然從來只是這樣威脅過自己等人,不過好像還沒有這個先例。但是一想起當初聖女殿下一鞭子拉掉岩山統領的腦袋,並且下令將附從的一百多人全部處死時的血腥手段,他就不寒而慄。還是別把聖女殿下惹火了,不然自己說不定還真會成為她親自製作的第一個乾屍。

看著羅尚單匆匆離去,雪傾城滿意的一笑。其實這件事情和河套的安危根本沒有半點關係,不過和自己師父的終身大事卻是密切相關。當然,如果不這樣好好的威脅一下羅尚單這個一根筋的死腦袋,他又怎麼會這樣拚命?

窺天居士沉痾已久,鬼谷一脈的門人,只要不是像玄機這樣身負重任走不開身,其餘的必定會回去。當然,這裡面也包括了行蹤不定四海雲遊的天下第一高手英武居士岳騰空。

雪傾城很早以前就從玄機的口中得知了天機谷是在陰風山脈之中,然後又從昊天的口中套出了天機谷入口的具體位置。不過英武居士仙蹤渺茫,常年不在天機谷中。就算知道了天機谷在哪裡,要想找到他也是枉然。況且,岳騰空對自己師父向來是躲避三舍,靈仙哪能這麼容易找到他?

不過窺天居士病危,岳騰空必然要回去。到時候,師父只要守在天機谷外,肯定能夠撞見這個躲了她數十年的負心情郎。嗯,也許要守上一兩個月,不過和數十年的等待相比,這也不算什麼了。

雪傾城突然一聲竊笑,以師父和脾氣和她老人家忍受了這麼多年的怒火,她應該是怎麼做了?十有八九,是帶著一千將士,在天機谷外層層設伏,一看見英武居士出來,便立刻下手抓人吧?

哲善松邦最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近三十萬颯珊西域聯軍壓在嘉峪關下,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叫囂了幾天,後來居然一直沒有太大的動作。許多時候,就僅僅是颯珊的幾個萬夫長,隨便帶點人馬到嘉峪關前進行一下試探性的攻擊。不過城內守軍高達五萬,就算是三十萬聯軍一擁而上,要想在短時間內拿下居庸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颯珊確實沒有別的動作,他們究竟是想幹什麼了?

「國師,你又在思索颯珊聯軍的想法?」墨星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哲善松邦在院子里轉著圈子,他很熟悉哲善松邦的習慣,知道他一旦陷入沉思,就喜歡在院子之中繞圈子。

哲善松邦抬頭一看,不僅僅是墨星,和田國主阿流疏和葉爾羌國主亭和寸也跟在後面,連忙上前給三人行了一個禮,這才說道:「陛下所言即是。不過還有一件事情,颯珊國王阿加硫斯已經派出使者,前來詢問我們的態度,請問我們究竟該如何作答?」

哲善松邦此話一出,墨星三人都是一陣苦笑。西域三十六國若是和以前一樣團結,那麼不管是應付北面的柔然還是南面的颯珊,都還能勉強支撐。不過現在西域三十六國已經分裂,庫車等十二國完全倒向了颯珊,樓蘭六國雖然沒有明顯的傾向。還暫時保持著中立的狀態,可是他們也明白,自己這樣根本堅持不了多久。颯珊,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後背之上還有這麼一根刺。

從內心裡來說,墨星等人都是傾向於河套方面。雖然上次前往河套,並沒有達成理想的目的,但是,在見識了河套的鐵血和風骨之後,他們深刻的明白到了這個民族的強大與可怕。因此,雖然幾人當時並沒有對河套妥協,可是已經從內心之中折服。只是雙方的要求還有些差距,因此樓蘭六國沒有明確表示自己的立場。

亭和寸張口問道:「國師,河套方面究竟是怎麼回答我們的?」

前些日子,哲善松邦特地派人前往河套,試探一下河套方面的意見。由於嘉峪關前陰雲密布,因此往返一次很不容易。也就是在昨天,經歷了千辛萬苦的使者這才順利回來。

哲善松邦苦笑了一下:「河套方面的態度還是沒有改變。不過他們全權負責河套三路政務的楚相成說了,如果我們真的想證明一下自己,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阿流疏勃然大怒:「河套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讓我們現在就去和颯珊聯軍拚死一搏,他們好坐收漁利?」

墨星不像阿流疏這麼衝動,他沉思了一下,道:「國師,你看河套究竟在不在意我們六國的十餘萬軍隊?」

哲善松邦搖了搖頭,河套以軍功起家,從起兵定州到現在為止,他們一直處於戰鬥狀態。面對著東北三國的兩百萬聯軍他們都毫不在意,何況是我們西域六國的十多萬聯軍?他們不介意增加這麼一個敵人,但是他們覺得沒這個必要。

「國師,你說如果我們六國加入颯珊的聯軍,那麼能否攻克嘉峪關,滅了河套?」墨星眼中泛著冷光問道。

「不可能。先不說阿加硫斯會不會讓我們去打頭陣,便是現在這種情況,就根本不可能攻克嘉峪關。陛下你想,嘉峪關的攻擊正面雖然寬廣,可是一次最多容納八到十萬人進攻。如此情況之下,三十萬人和四十萬人又有什麼區別?」哲善松邦斷然說道。

亭和寸猶豫了一下:「若是我們全面投靠河套了?」

哲善松邦沒有回答,不過眾人都明白,先不說河套會怎樣對待自己這邊,便是面前的颯珊聯軍就無法對付。除非,自己肯完全放棄現在的基業,率領國人舉國遷徙到河套境內。只是這樣一來,那又和亡國有什麼區別?

墨星道:「其實,事情的關鍵就在於河套究竟能不能支撐到最後。」

哲善松邦的等人贊同地點了點頭。墨星這句話說到了正點上,事情的關鍵就在於河套能否堅持下去。河套主力大軍現在正在幽雲十六州地區,只要嘉峪關能夠堅守到河套收復幽雲十六州之後,那麼河套的地位將無可撼動。到時候,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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