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衝冠一怒 第489章 龍錚揚威

錫爾江流和望加松等人都沒想過要推翻欽察汗的統治,他們也沒想過陰謀叛亂這一類似的事情,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因為他們覺得欽察汗錯了,偏離了入主中原完成列祖列宗從未實現的夙願的道路,他們身為欽察汗的長輩和族人,他們有義務將他拉回來。

雖然他們都有著自己的部落和軍隊,可是他們深刻的明白,欽察汗這三個字具有多大的號召力,他就是柔然部落的神,是大草原上當之無愧的狼王。就算他身邊沒有一兵一卒,但只要他的九尾大旗一豎起來,無數的柔然健兒便會瘋狂地朝他涌去,在他的馬鞭之下縱橫天下。而且,柔然部落雖然將才濟濟,但即便是錫爾江流自己和素有名將之稱的南井池、哲木和都圖朵等人,在軍事才華與大智慧上,依然無法和欽察汗相比。因此,他們依舊尊敬著自己的王者,不過他們自己也有著他們的理想。

入主中原,那是游牧民族列祖列宗們千百年來的夙願。塞外大草原上最傑出的英雄,往往不是那些縱橫塞外叱吒風雲的王者,而是那些親提雄兵殺入神州的霸主。他們或許事敗身死,但是他們的威名依舊在大草原上飄蕩,依舊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草原健兒們奮發圖強。一想到自己等人日後有機會和這些前輩英豪們一起名垂千古,錫爾江流等人就激動的難以言喻。

十萬大軍出發了,抽空了柔然東南部落的所有力量之後,十萬柔然健兒黑壓壓的壓到了嘉峪關下。也許,他們在一天之前都還只是一個淳樸的牧民,可是現在當他們拿起了兵器跨上了馬背,他們便是當之無愧的勇士,是大草原上叱吒風雲的狼群。

看著身後的十萬精銳,錫爾江流的眼中閃過一抹驕傲,這些,就是柔然百戰百勝的不敗精銳,他們是柔然的脊梁骨,是柔然得以縱橫天下的資本。他相信,在這些兒郎的追隨之下,他們的腳步一定能夠完成無數先輩不成實現的夢想。

望加松也是滿意的虢了一下自己的長須,笑呵呵地說道:「錫爾,你看我們的兒郎和河套騎兵相比如何?」

錫爾江流大聲笑道:「河套騎兵固然驍勇,但那是對東北三國和極樂聖教那群土包子而言,而我們柔然的將士全部都是在馬背上長大,弓馬嫻熟豈是他們能夠相提並論的?若非有此雄關的存在,只需要十萬騎兵,我就能踏平河套。」

望加松笑道:「錫爾你當真是老而彌堅啊,我可不像是你了,剛剛才跑了半天,就覺得腰骨有些不適。老了,這個時代將不再屬於我們了。」

說到這裡,望加松不由得長嘆了口氣。錫爾江流的眼中則是閃過一抹戲謔,都七十多歲的老頭子了,居然還不自量力的想和自己比拼。不過老頭的身子確實不錯,都一把大年齡了還能躍馬揚刀。

揮了一下馬鞭,錫爾江流轉了一個話題說道:「長老,你看我們是不是隨意進攻一下,不然河套和我們之間,恐怕也不會開戰。」

望加松點頭道:「你說的正確。東谷得,你率領你的本部騎兵上去讓河套士兵見識一下我們柔然將士的厲害。」

身後一員萬騎長連忙領命而去。不一會兒,萬馬嘶鳴之中,一隊騎兵已經沖了出去。

錫爾江流隨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隊騎兵,比起他到定州參加銀鈴婚禮時所見到的那些河套騎兵,他們更加的精神也更加的驍勇彪悍,雖然錫爾江流並不認為他們能夠拿下嘉峪關的城門,不過,至少能夠給城牆上的守軍造成巨大的傷害。

錫爾江流那次前去參加婚禮,就是想要實地考察一下河套的軍事實力,順便熟悉一下從嘉峪關到河套的沿途地形。不過當時河套正在進行軍事整編,數十萬大軍聚集在定州,無數的內地留守部隊也紛紛前往定州,因此,除了玉門關和嘉峪關戰區,其餘的軍隊多少有些混亂。也正因為如此,錫爾江流對河套明顯的有些蔑視。而他的這種蔑視帶來的結果就是輕敵,而春劍賞,很快就讓這個柔然名將付出了代價。

嘉峪關的城牆最高處高達十丈,最低處也至少有六丈,西門處更是高達八丈。然而柔然騎兵之精銳,確實是名不虛傳。如此之高的高度,他們射上來的箭矢依然具有很大的力量。城牆上的守軍也不甘示弱,紛紛回射柔然騎兵,一時之間,嘉峪關前箭矢如雨。

作為整個神州最完備的防禦堡壘,嘉峪關的防禦力量自然是異常的強大。在整個城牆正面之上,有著無數的射擊孔眼,防守的士兵依靠著這些孔眼,可以很輕鬆地操縱著手中的弩箭和弩機等射殺城牆下正在進攻的敵軍。然而,這並不是春劍賞的全部手段。

東谷得的一輪攻勢剛剛結束,前面的騎兵正準備返回,嘉峪關的三座城門突然洞開,柔然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彪悍的河套騎兵已經從城門處洶湧而出。雖然僅只有一萬騎兵,但河套騎兵馬如游龍人如殺神,氣勢之恢宏,頓時將東谷得的萬騎隊完全震懾。

「殺!」當先的龍錚一聲暴喝,手中的陌刀如同閃電一般划出,瞬間將兩個柔然騎兵砍落馬背,而他身後的河套騎兵也不甘示弱,三路人馬合兵一處,恍如一支利劍,徑直衝入東谷得的騎兵陣型。

高達八丈的嘉峪關城樓之上,雷鳴般的鼓聲突然響起,旌旗招展之中,錫爾江流只看見一個渾身金甲的男子正舞動著鼓槌,彷彿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重重地敲打在一面碩大的牛皮戰鼓上,旌旗招展,彷彿是一個無敵的天神,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殺!」龍錚又是一聲暴喝,城樓上的春劍賞雖然無法為他提供任何實質幫助,但是有他親自為自己的一萬騎兵擊鼓助威,已經足夠了。現在,就只需要看自己這一萬將士的表演。

龍錚位於一萬騎兵的最頂端,他一馬當先,率先殺入了柔然騎兵的如林長矛之中。長達一丈二尺的長柄陌刀在他的手中恍如一根竹竿,彷彿沒有任何的重量。但凡是接近他一丈範圍的柔然騎兵,無一例外的被他砍落馬背。在他面前,驍勇的柔然騎兵彷彿也不再精銳。

揮舞著陌刀,龍錚腦海中只想著天意當初在將此刀授予他的時候,對他所說的那句話:願君以此刃護山河!

龍錚的身後,是高舉著河套鐵血山河戰旗的掌旗官,然後是無數的河套戰士。他們追隨著他的背影,不斷的朝著柔然騎兵的隊伍之中衝鋒。無數的柔然騎兵就是在他們這無與倫比的衝鋒之中殞命落地,然後被無數的馬蹄踏成肉醬。

無論是正在指揮隊伍的東谷得,還是後面勝算在握的錫爾江流等人,都是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想到,河套僅僅是一萬騎兵,便能夠爆發出如此的威勢。而自己的一萬騎兵,居然連對方的一個衝鋒都擋不住!

衝鋒之中的龍錚忽然覺得自己的前面壓力一松,原來是自己已經穿透了東谷得的騎兵陣營,前面不遠處就是柔然的本陣。

「殺!殺!殺!」無數的河套騎兵齊聲暴吼,毫無停滯的殺入了柔然本陣之中。

「豎子狂妄!」錫爾江流勃然大怒,他戎馬從軍三十餘年,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的遭遇,隨手讓人將身邊的望加松團團保護,自己親提丈八長矛對著洶湧而來的河套騎兵沖了上去。

「鐺!」長柄陌刀和丈八長矛的第一次交鋒,雙方不分勝負。龍錚只覺得手臂一麻,不過也無暇多顧,馬頭一偏逆轉九十度朝著和柔然本陣平行的方向殺了過去。而後面的騎兵也緊跟而上,居然沒有一點的獃滯。

「好嫻熟的技巧!」錫爾江流身子一晃之後,看著眼前的河套騎兵,不由得讚歎道。與此同時,數萬騎兵已經在望加松的指揮下準備將河套騎兵團團包圍。

不過,望加松的算盤還是落空了。如果真讓他的包圍圈完成,龍錚的騎兵就算能夠突圍出去,恐怕也逃不了幾個。但河套騎兵並沒有讓對方如願。

城樓上鼓聲一變,旌旗招展之中,龍錚突然一聲長嘯,身後的掌旗官戰旗一揮,一萬騎兵再次扭轉方向,朝著嘉峪關反攻回去。後面的柔然騎兵猝不及防,頓時被他們衝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城門適時洞開,一萬騎兵不慌不忙的進入城門,統領龍錚直到最後一名騎兵退入城門,他這才閃身進去。而柔然騎兵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只是他們剛剛追到城樓前八十米的距離,城樓上的中遠程攻擊武器全部拉動,頓時箭如雨下,趁機殺了對方一個丟盔棄甲。

此戰,龍錚一萬騎兵損失不到五百,但是殺傷的柔然騎兵至少在四千以上。並非是柔然騎兵戰鬥力不夠強悍,而是河套騎兵出其不意,而且士氣高漲配合有序,若非如此,以一萬騎兵衝進十萬柔然騎兵之中,肯定是屍骨無存。

城樓下,錫爾江流和望加松看著重傷不醒的東谷得和潰不成軍的一萬將士,兩人眼中都是一陣憤怒,但是憤怒之後,兩人也不得不重新算計起河套戰士的戰鬥力來。

望加松看著錫爾江流,苦笑道:「錫爾,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硬抗下去?」

錫爾江流也是一臉苦笑:「很難,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就拿不下嘉峪關。我們並沒有和對方全面開戰的打算,在這樣打下去,只能是浪費兵力。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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