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衝冠一怒 第470章 老友會面

「久遠,是你?」郭淮辨認了一下,突然驚喜地說道。

駱祥呵呵一笑:「老夫現在是駱祥,可不是駱久遠。」

郭淮故意問道:「哦,那你還是不是老夫多年前的老友了?」

「不管名字怎樣變,朋友還是朋友啊。」駱祥笑著說道,能夠在塞外看見當年未及第之前的好友,確實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你現在貴為宰相,老夫是不是應該稱呼你一聲郭相了?」

郭淮臉色一板:「開什麼玩笑?你如果那樣稱呼,那我也應該叫你一聲駱大人了。不過啊,我那宰相的身份,恐怕也不被你看在眼裡吧。」

對於自己的這個老朋友,郭淮也很清楚。河套三個謀士,雖然都沒有軍職,不過一向是和軍方五大戰將一樣的待遇,尤其是駱祥和楚相成,更是河套說一不二的人物。郭淮自己雖然是烏瑪的宰相,但是他們連清風皇室都不放在眼中,何況一個小小的烏瑪。

「你可是宰相啊。哈哈,我們多年未見,要不找個地方小酌一杯?」駱祥邊走邊說。

郭淮搖了搖頭:「還是不用了,以後有的是機會。陛下還等著我回去回覆,而且這種時候,我也不適合在你們這裡逗留太久。想必你也知道我這次前來的目的了。」

駱祥點了點頭,兩個人就順著浩瀚城內唯一的街道邊走邊說。駱祥看著郭淮那有些蒼白的頭髮,輕聲說道:「當年一別,沒想到再次相逢已經是在塞外。我也知道,你這些年在烏瑪過得看似風光,不過其中的艱辛只有你自己才明白。郭淮,我們多年朋友,主公又是非常的兒子,現在我河套兵強馬壯,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你不如到河套來吧,等收復幽雲十六州之後,你先去當一路太守,資歷起來之後在將你調回來當相成的副手。」

郭淮的心中微微一動,駱祥並不是那種空口白話的人,以他和楚相成的地位在加上自己的能力,最多兩年,他必定能夠成為河套的高層。在河套,就算是一路太守,都比烏瑪宰相風光。況且,這裡還是自己的國家,為自己的國家努力奮鬥,也是自己的夙願。可是一想到吐普赤丹,郭淮又搖了搖頭。

「烏瑪現在正值國家危亡之計。陛下對我郭淮情深義重,我又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棄他而去?」

駱祥自然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是怎樣的一個人,不過還是勸解著說道:「郭淮,烏瑪這池水太淺了,藏不住你這條蛟龍。你想想,你在烏瑪努力了這麼多年,烏瑪依然沒有起色。你應該明白,以烏瑪的戰略位置,根本不可能崛起一個強大的國家。我家主公胸懷遠大,一心想要恢複漢唐盛世時的疆域,烏瑪日後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歸順我河套。或是保持屬國的位置,或是成為北庭都護府的一部分。」

郭淮沉默了一下:「久住即故鄉。在烏瑪呆了這麼多年,我已經將自己當作了半個烏瑪百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駱祥心中嘆了口氣,當年的老朋友已經不多了,偏偏難得遇上的一個又是這麼的固執。不過,如果郭淮不是這樣的臭脾氣,恐怕也不會合自己的胃口。當下也是一笑:「隨你的便。不過,你千萬要記住一點,不要和塞外異族走的太近。我們早已經下定了決心,必須將塞外異族斬盡殺絕。你們若是和他們太過密切的話,以後恐怕會遭受池魚之殃。」

郭淮擔憂地說道:「我會努力勸誡陛下。不過恐怕有些難度,畢竟這些年來,烏瑪為了脫離清風的控制,和鐵鷹秋明的聯繫很是密切。唉,如果以後真走到那一步,你和相成、一定要幫忙才行啊。」

駱祥苦笑了一下:「只要你們不要玩得太出格,我們這裡自然會幫你考慮。如果你們只是和鐵鷹秋明吹吹嘴皮子,我們這邊絕對不會放在心上。你看,我們這次出兵塞外,除了撫遠城,就根本沒有騷擾你們的百姓。哦,你們撫遠城內的官員都在,不過那裡暫時被我們當作了後勤輜重基地,要等到我們回去的時候才能還給你們。」

郭淮也是一聲苦笑:「你們能夠還給我們,就已經是很慶幸了。嗯,你說的出格的界限是什麼?」

駱祥斟酌了一下語氣說道:「郭淮,鐵鷹秋明和東北三國,已經被我們的軍方列入了徹底滅族的名冊。我河套現在的勢頭根本沒有人能夠擋住,主公還年輕,軍政兩方高層的平均年齡也不大,還有的是時間。你們和鐵鷹秋明勾勾搭搭也沒什麼,不過千萬不要跟著他們一起出兵和我們交戰。否則,勝了,你們無利可圖。敗了,恐怕會和他們一個結果。老實說,現在我們河套的殺戮慾望太強烈了一些,軍政兩方除了一個軍師玄機,基本上都是堅定的強硬派。」

郭淮腳步一頓,看著駱祥說道:「這不是你當年一力堅持的嗎?」

「過猶不及啊。如果說以前我只是給了他們一個火種,現在的河套已經是烈火熊熊。記住,千萬不要出兵和我們公然對抗。我們河套並不是不講理的人,這次撫遠城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不過你放心,城內的東西和百姓我們都沒有動。便是連你們的府庫我們也貼了封條,到時候你直接派人去接接收就行。主公至情至性,只要你們沒主動找事,有我和相成在,必定不會讓你太過難看。」

郭淮沒有說話,只是沉悶的和駱祥並肩而行。駱祥說得不錯,他在烏瑪的地位確實只是看似風光。對於郭淮保守的自保政策,軍方的將領很是不滿。兩個大將軍煙沉沒、護金楚和郭淮面和心不和早已經眾人皆知的事情。而郭淮提出的不和鐵鷹秋明結盟不與天朝為敵的建議,吐普赤丹也是頗有微詞。

吐普赤丹和煙沉沒等人都是自視甚高的人,他們一心想要將烏瑪打造成塞外強國,一個不需要看周圍任何人的臉色的強國。但是烏瑪的地理位置,註定了他不可能成為一個強大的國家,只能依附於一邊存在或是成為兩邊之間的緩衝地。只是近幾十年來清風不斷衰弱,以至於烏瑪國內親清風的勢力大大減少,不少人都偏向於鐵鷹秋明。

郭淮以前雖然也覺得這事情有些危險,可也沒有真正在意。但是現在聽駱祥這麼一說,他這才猛然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河套在東南的手段他也聽說了,而這些天大草原南部血流成河的情況,他更是知之甚詳。如果烏瑪真的敢觸犯河套的逆鱗,郭淮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河套既然敢不將鐵鷹秋明放在眼中,那麼小小的一個烏瑪,他們難道還會有所顧忌?

不知不覺之中,兩人已經走出城門。浩瀚城不大,其實也就只是一個小要塞,周長不過四五里,人口也就五千多人,總共只有南北兩座城門。在河套的大軍面前,只有一丈多高的城牆的浩瀚城幾乎沒有任何放抗就被河套拿下。

「他們在幹什麼?」郭淮突然問道。

「拆掉城牆,修築道路。」駱祥淡淡地說道。

郭淮心中一驚,河套這很顯然是為了防範游牧民族將這些板升城當作南侵的基地,將城牆拆掉,從更深層次來說,卻是將游牧民族向定居民族過度的萌芽掐斷。一個野蠻的沒有文明支撐的民族雖然能夠強盛一時,可是終究不能強盛一世。只有當他們開始定居,開始修建城池的時候,文明才會有長足發展,才會真正對神州文明產生衝擊和威脅。河套,看來不僅僅是準備將游牧民族儘可能趕盡殺絕,而且也準備將有可能出現的文明掐死在萌芽之中。

「那邊了?」郭淮指著另一邊問道。那邊圍著一大圈人,不過要麼是老人要麼是孩童,中間壘著一個檯子,上面似乎跪著不少人。檯子上豎著不少的木樁,也不知道是準備幹什麼的。

「殺人啊。」駱祥語氣平淡地說道:「主公說了,對於板升城的城主以及他們的走狗,必須一個不留的殺掉,至於那些被擄掠而來的百姓,則是酌情處理。現在就是在集體審判那些漢奸走狗。」

郭淮疑惑地問道:「你們怎麼知道誰是漢奸?」

駱祥笑著說道:「主公說了,胡虜從我天朝搶掠而去的人口,精壯的百姓自然是被他們收為了奴隸,漂亮的女子淪為性,奴,老弱病殘要麼是殺掉,要麼是扔給這些板升城主當苦力。因此,板升城內的奴隸很少有年輕力壯的。所以,城內那些年輕力壯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些漢奸板升城主的走狗,這種人先全部抓了再說。」

「不怕有漏網之魚和錯殺的人?」

「漏網之魚絕對有。不過你們看見那麼多人圍在那裡嗎?我們可以由他們檢舉,但凡檢舉出來的人,只要有十個以上的贊同,就格殺勿論!至於錯殺的人,絕對有,不過為了不讓那些漢奸走狗鑽空子,我們別無它法。再說,他們就算是死了,想到陪伴自己的都是那些曾經欺壓肆虐他們的仇人,應該也會很安慰吧。」

「那些人怎麼處置?」

「罪大惡極的,就像是板升城主和他們的忠實走狗,要麼凌遲處死,要麼五馬分屍。至於那些後來被檢舉出來的,罪大惡極得到眾人公認的,同樣如此,其餘的全部絞死。至於這些百姓,等城牆全部拆毀之後,我們會將他們遷回河套三路。」駱祥波瀾不驚地說道。

「你們對胡虜都是直接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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