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征戰天下 第403章 兄弟

兵恆究竟是一個合格的軍師,雖然現在感情波動極大,但還是保持著應有的冷靜:「朱帥,我們現在應該朝什麼方向突圍?」

朱兆道:「突圍是必須的。但是除了囹無言帶走的一萬士兵,我們這二十萬大軍之中,還有超過三萬的傷兵。帶著他們,我們的行軍速度必然會大大降低。」

程顯清的眼睛一閃,一抹殺念一閃而逝。別人沒有看見,明輝和燕悲歌剛好坐在他的側面,是看的清清楚楚,兩人的心中都是一驚。教主向來殺伐果決,這時候不會……

不過朱兆並沒有讓程顯清先開口,他只是繼續說道:「我們現在完全陷入了清風方面的包圍之中,就算我們暫時能夠從這裡衝出去,恐怕也還要經過一番苦戰。帶著他們,確實多有不便。而且,我們也需要人留在這裡吸引周圍這四十多萬清風聯軍的注意力,為我們的突圍創造機會。」

明輝和燕悲歌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兩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堅毅。

朱兆沉聲道:「一個人,我只需要你們之中的一個人!」

明輝正要張嘴說話,燕悲歌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強行將他按回座位上:「二哥,兄弟最擅長的便是戰場廝殺,接下來的路還長,我們突圍出去,這只是第一步,後面還需要你和大哥共同努力才行。這個任務,就讓兄弟來扛吧。」

程顯清連忙說道:「這斷後的任務還是另找一個將軍吧,悲歌乃是我們帝國少有的猛將,用不著親自出馬。」

朱兆苦笑了一下說道:「陛下,帝國軍中能夠具有如此威望的人並不多,如果沒有悲歌或者明輝中的一個人壓陣,留守的士兵很難說不會自亂陣腳。」

程顯清不言語了。

朱兆走了過來,面對著燕悲歌說道:「老四,囹無言的軍隊一渡江,清風方面必定會以為我們會趁機渡江北上,大江以南的昊天等人必定會拚命進攻這裡。到時候,你必須頂住他們所有的攻擊,再不濟也要堅守到明天中午時分。如果能夠堅守到明天下午甚至是晚上,那自然再好不過。那時候我們也應該到達目的地了。」

燕悲歌哈哈一笑:「大哥,兄弟明白。嗯,兄弟也就光棍一根,不用交代什麼遺言了吧?」

朱兆眼眶一熱,不過卻是笑呵呵地說道:「什麼遺言,又不是叫你去送死,何須交代?」

又對著程顯清說道:「陛下,現在時間緊急,囹無言將軍那邊恐怕很快就要動手了,你和國師等人還是提前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出發。」

程顯清等人聞言,都是點頭稱是,連忙散了開去。臨時指揮所的小空地上,頓時就只剩下了朱兆三兄弟面面相覷,然後朱兆輕聲說道……

朱兆看見周圍都沒有了人,這才輕聲說道:「老四,我給你留了五萬人馬。這五萬人中,除了三萬是受傷的士兵,其餘兩萬乃是陛下的親兵,姜猛也在。他們的戰鬥力冠絕諸軍,加上這裡的地形還利於防守,你們應該能夠支撐到明天中午。」

燕悲歌連忙說道:「大哥放心,有我在,這裡就一定不會陷落。」

朱兆連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把我的親兵給你留下來了一半,我在江邊的蘆葦叢中藏了一艘小船,到時候情形不對,你立刻撤退。不要去管那麼多,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最多明天中午,我們就能到達目的地。而明天一早,他們要想攔截我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明輝也是拍著燕悲歌的肩膀說道:「老四,不要意氣用事。形勢不對就走吧,我不想我們下次喝酒的時候兄弟四個只剩下三人。」

朱兆還是很不放心地說道:「就在藏小船那附近的蘆葦叢裡面,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幾十桶桐油,你到時候就將桐油澆在蘆葦從上,必定能夠順利脫身。」

燕悲歌感動地看了朱兆一眼。大軍突圍只是一個開始,要想從滇南路返回揚州路,那必定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程顯清的兩萬親兵,那可是整個極樂大軍之中戰鬥力最為強悍,也一直沒有損傷的完整建制,姜猛也是極樂聖教之中排的上號的將領。可是朱兆為了他的安全和順利脫身,卻將這兩萬戰鬥力最強悍的士兵全部調到了這裡當死士。他雖然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這不是我大哥嗎?

「不要自持武力就好勇鬥狠,河套方面的第一猛將信刻雖然不在,但是河套的血殺力量絲毫不下於信刻。那次廣深一戰,老大就是被他一刀砍成重傷。」明輝念念不忘地說道。

夜風吹過,兄弟三人依舊站在小空地上,此時,大江對岸的白帝城已經是火光衝天,而朱兆和明輝依舊在絮絮叨叨的叮囑燕悲歌。

要突圍。這是極樂聖教的一致意見,誰也沒想到形勢居然會發生如此之大的逆轉。眉州方向萬程東和葉恒生的潰敗,不僅讓極樂聖教損失慘重,而且給河套大軍讓開了南下的大門。天都聖京中興帝的果斷出兵,讓河套本來還嫌單薄的兵力一下雄厚了許多。黃巾軍團和朱雀軍團的參戰,讓清風方面多出了兩支擅長於江南地區作戰的主力。益州宋家和秦川李家的不計前嫌的出兵南下,隱隱對洪州附近的二三十萬極樂大軍形成了包圍。洪州久攻不下,不僅讓極樂聖教損兵折將士氣大降,而且給清風方面贏得了有利的時間。金花聯軍的潰敗,又徹底斬斷了極樂聖教的援兵。如此情況之下,就算是白痴都知道必須要突圍,不然必死無疑。

可是,究竟該如此突圍,又從什麼地方突圍?這一點,作為一個政治家和陰謀家,程顯清根本無從抉擇,不過好在他的手下還有一個優秀的謀士和即便是清風帝國也是數得上號的軍事將領。而程顯清這個時候也盡顯一代梟雄本色,乾淨利落的將手中二十萬大軍的指揮權全部交給了朱兆,不對他做出任何的掣肘。而朱兆向來劍走偏鋒的性格使得他甘冒奇險,在千軍萬馬之中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夜已深沉,大江北岸的白帝城宋家水師營寨突然間大火衝天,在頭一天晚上便已經秘密渡江並且潛伏到了白帝城中的極樂聖教百餘名死士全部出動,而宋家水師營寨雖然也提高了警惕,但是想到極樂聖教還在大江對面,因此僅僅是加強了水面船隻的巡邏,結果被極樂聖教趁虛而入。在澆了大量桐油之後,水寨頓時陷入了熊熊大火之中。

宋家大軍畢竟經過了前段時間的戰火考驗,雖然遭遇突襲,但臨亂不慌,岸上的士兵儘力救火,水面的船隻依舊是不敢有絲毫放鬆的巡邏。

這個時候,朱亞平率領的兩千敢死隊也跟著出動了。趁著半夜起來的西南風,數百艘只有一丈來長兩尺多寬的小船在滿載了蘆葦等引火物資之後順著風勢殺入大江對面。宋家水師巡邏江面的多是中小型戰艦,面對著陣勢拉的極開的極樂火船,根本無法做出有效地攔截。結果水寨的大火還沒有被撲滅,無數的火船又撲了上來,白帝城水師營地頓時火光衝天。宋家僅有的四十多艘戰艦,除了五六艘正在外面巡航,其餘停靠在港口中的戰艦全部陷入了火海之中。

跟著火船一起衝上了白帝城港口的極樂士兵也沒有歇著,他們每一個人從上到下都塗滿了黑色的染料,一鑽入黑暗之中便無影無蹤。這些都是朱兆精挑細選的死士,在朱亞平的率領之下,他們更是將自己的戰鬥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宋家士兵現在既要忙著救火又要忙著應對江面之上極樂聖教的進攻,頓時被打了一個手忙腳亂。

然而就是宋家僅剩的幾艘水師戰艦,現在也陷入了困境之中。朱亞平之後,便是極樂將領囹無言了。囹無言也是數十艘小船打頭,每隻小船的船頭和船舷上都是釘滿了尖銳的鐵釘,小船順著風勢,一撞到戰艦的船舷之上便難以擺脫,結果一把火下去,一艘戰艦就這樣報廢了。

極樂聖教本來並沒有這麼多的船隻,當初朱兆在考慮渡江溜掉的時候,便已經在悄悄的搜集船隻。但是當時的數量和他的預計還有很大的差距,因此,朱兆不得不將主義打到了義州身上。義州乃是宋家溝通南北的重要碼頭之一,他的對面就是白帝城水師營寨,這裡的船隻自然不少。事實果然不出朱兆所料,這些船隻,至少能夠滿足他的整個軍事計畫了。

趁他並要他命,長期在刀口舔血的朱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一待清理完了江面上的宋家水師,囹無言的一萬將士毫無保留的全軍出動了。他們乘坐的大多是小型船隻,每艘船上最多也就是乘坐七八十人,借著江面上戰艦的火光,大江對面的宋家將士只覺得江面上全是極樂聖教的船隻,本來就人心惶惶的他們更是心中驚駭,根本弄不清極樂聖教這次究竟出動了多少人馬。不過為了穩妥起見,白帝城駐軍的統領宋遇還是派出了士兵,向旁邊的陽州宜州通報消息並且求援。

白帝城火光衝天的時候,昊天已經睡下,結果巡夜的雪傾城衝進他的營帳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昊天只是穿著貼身小衣便直接赤著腳沖了出來,一看見大江對面的狀況,毫不猶豫的下令擊鼓聚兵準備戰鬥。

「極樂聖教要渡江逃走,就算我們已經遲了,也不能讓他們如此輕鬆的離去!」昊天惡狠狠地說道。

「獨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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