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東南 第150章 西線偏師(二)

「獨孤,滇南五族的反應如何?」掌著油燈,血殺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問道。

獨孤隨手把頭盔一扔,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什麼鬼地方,走了整整一天,居然才走了三十里路。血帥,我們現在是拿著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除了客水族是明確的表示了對我們的誠意,其他的四族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特別是撣族的那個沙丹,我們的人都已經到了他那裡好幾天了,居然是連他的人影都沒有看見。」

滇南五族中,人口最多,實力也最為雄厚的,便是盤踞在理州的撣族。其族長沙丹剛剛過了四十,正處於一生中精力最為旺盛的年齡,也是最不甘雌伏的年齡。理州地處應義崔景四州環繞之中,撣族的人口也多達一百五十萬。他的精銳私兵多達十萬。而且滇南叢林密布,他們又熟悉地形,因此和朝廷的關係也最不融洽。滇南五族之所以和朝廷不對付,主要便是因為他的緣故。

血殺莞爾一笑:「水正他能夠不著急嗎?景州就位於滇南路的最南面,他們的人口最少,也就剛剛到一百萬。而士兵總數不過五萬。火亮金的大軍若是北上,那麼首先遭殃的就是客水族。至於沙丹,這人早有異志。他現在估計是最希望金花和我們拼一個兩敗俱傷吧。」

獨孤狠狠的一拍桌子:「這些狗日的王八蛋,國破家亡之際,居然還在想著另起爐灶。我天朝待他們向來不薄,然而關鍵時刻卻總是落井下石。如果放在以前,老子第一個就滅了他們。」

血殺一陣苦笑:「滅了他?現在這裡就是別人的地盤,他們不僅佔有地利,而且擁兵十萬。加上周邊的景族和獨風族等,至少也有二十萬的兵力。你別在那裡翻白眼,雖然他們的戰鬥力甚至還比不上我們河套正在整訓的民兵,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且宋君臨就在一邊虎視眈眈,誰滅了誰還說不一定了。」

獨孤冷冷的一笑:「血帥所言極是。不過,如果真的是想要族滅這群王八蛋,也不是沒有辦法。血帥你注意到沒有,滇南路和金花三越一樣,都是叢林密布,而且在這叢林之中,又以含油量極高的桐樹等數樹木為主。嘿嘿,等到這邊旱季的時候,我們一把火下去,少說也要燒掉他們好幾個山頭。哼,就算燒不死他們也要熏死他們。」

血殺聞言,有些差異的看了獨孤一眼。駱祥曾經告訴過他,獨孤此人的殺戮慾望比起他來也是相差無幾。只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發泄的機會,不過由於憋得太久了,所以爆發出來的時候必然會更加的恐怖。血殺最開始也還不以為然,因為獨孤為人雖然很是流氓無賴,但是怎麼看也不像是嗜殺成性的人。現在看來,駱祥對這個白面男子的評價還真沒有錯。如果真的是如獨孤所說的那樣,只要指揮得當,那就不是燒掉幾個山頭的事情。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把整個滇南路燒掉大半。不過血殺並不覺得獨孤這樣有什麼不好,畢竟他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

看見血殺沉吟不語,獨孤再接再厲地說道:「血帥,要不我們就先在這裡先放把火試試?如果主公那上面問下來,就說是不知道哪個士兵生火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樹林點著了,算是一個意外吧。」

「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翻臉的時候,滇南的形勢比較複雜,而且我們河套離這裡實在是太遠了。我們現在就算不能夠將他們拉來墊底,也不能和他們把臉皮撕破。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先解決金花王朝對滇南路的威脅,然後協助歐陽老公爺守住大湖路,並且伺機北上或是東進,與主公的本部夾擊極樂聖教。如今正值戰亂,糧食異常緊缺。如果大湖路失守,那麼帝國的糧食必然會更加的緊張。所以,我們必須守好大湖路糧倉。」血殺有些遺憾地說道。

獨孤點了點頭,他剛才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當然,如果真的把他給逼急了,他真不介意放幾把火試試。戰爭的潛力和關鍵不外乎就是軍隊和糧食。河套現在雖然男丁稀少,但是也並不缺乏後備部隊。雖然在經過了戰亂之後,河套的男丁只有三百萬多一點,然而說到參軍的熱情,那卻是足以讓帝國汗顏。就像是邊重行這次徵召預備部隊,只是三天的功夫,就已經招滿了十萬人。根據楚相成的估計,現在的河套和西北二路,只要軍隊的上限不超過八十萬,那麼就不會影響到河套正常的生產恢複。而若是等到兩到三年之後,河套三路的軍事力量突破百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些事情,也就是三個謀士以及血殺獨孤等人知道,而是刻意瞞著昊天和天意。

不過現在河套缺少的就是糧食。河套不比大湖路和江南路,由於充足的日照和光熱,大湖二路的糧食都是一年三熟。而且水稻的產糧本來略勝過小麥,因此雖然現在清風只控制著大湖路,但是依然沒有為糧食發愁。而河套三路,由於地區靠北,糧食一般是一年一熟。不過自從昊天大力推廣土豆和紅薯等粗糧之後,基本上解決了河套三路的糧食問題。然而在經過戰亂之後,河套三路的耕地面積減少了不少,加上現在河套三路擁有一千五百萬百姓,其中大部分還是沒有勞動力和低勞動力的老弱婦孺,因此河套的糧食還是緊巴巴的。現在大軍又是到處征戰,面對著糧食這個巨大的負擔,自昊天天意以下,河套軍政兩方的意見都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節衣縮食也要讓百姓們免於饑寒。實在不行,那麼甚至連必要的軍事行動都可以停止。為此,昊天甚至還親自帶頭吃粗糧節約糧食。

無奈地嘆了口氣,獨孤這才說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再等三個月,等到下一季糧食成熟,那我們的底氣也就要足的多了。只是時不待我,周邊群狼都是虎視眈眈,而且清風朝廷已經是搖搖欲墜。所以我們現在不管願不願意,都必須幫清風撐過這段時間。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強大,還不是出頭的時候。」

血殺暗自鬆了口氣,他就怕獨孤不明白這個道理。出征在外,最怕的就是將領的意見不合。如果獨孤現在真的執意和自己鬧騰,那他還真不好應對。不過獨孤畢竟是識大體也有眼光的人,而且並非是純粹的武夫,他很顯然明白大湖路對於清風以至於河套的重要性。

看著桌上的地圖,獨孤皺著眉頭說道:「要是我們手中還多有十萬兵力,那某人至少有八成把握佔領鹿州和成州。這兩個地方可是塊大肥肉啊,他們一年的糧食產出,恐怕就超過了我們河套三路一年產糧的總和。要是我們能夠佔領這裡,那我們至少不會為糧食發愁了。」

血殺看著獨孤那變得越來越貪婪的表情,不禁笑了出來:「你可別忘記了,你的老東家宋君臨現在可還駐守在興州呢。就算我們能夠多出十萬兵力,但是宋家真的一意孤行,那我們能不能在這裡立足都是問題。」

獨孤聞言,只是不屑的一笑:「就宋君臨那塊料,就算是有百萬大軍某人都不將他放在眼裡。為人精於計算又鼠目寸光,才疏志大又志比天高。這樣的膿包將領,只是可惜了白耳軍團那十萬精銳。老實說,若是白耳軍團由本帥率領的話,蕩平滇南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益州雖大,但是真正能夠上得了檯面的,也就只有宋正雨一人。況且宋家最注重出身,外系和旁系子弟在益州路幾乎是難以出頭。唉,如此富庶的天府之國,若是落在了而我們河套的手中,那就算是飲馬中原問鼎九州又有何不可?」

血殺贊同地點了點頭,其實不僅僅是宋家,三大世家皆是如此。為了保證家族的凝心力和門庭的尊貴,三大世家對外姓子弟都是特別的排斥。就像是獨孤宇明,他一身的能耐即使是在清風帝國也是出類拔萃。但是由於原本是山賊,因此一直未能受到宋家的重用。不然以獨孤的才華,那宋家的實力必然會穩壓李家一頭。

不過血殺並沒有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他只是笑著說道:「那南方軍團的歐陽靖忠呢?這個老爺子可不同於宋君臨那個二世祖,他老人家可是在西江防線上呆了整整四十年。現在的南方軍團,其戰鬥力恐怕除了帝國的禁衛軍團,在沒有人能夠和他相比。還有,你別忘記了這裡可是清風朝廷的命根子,而主公對朝廷可是忠心耿耿啊。」

獨孤登時無語。先不說歐陽靖忠能否順利擺平,單是昊天對清風帝國的忠心,就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屬下做出這樣的釜底抽薪的事情。再說了,如果靖南公真的是那麼好擺平的話,朴志成也不會在西江防線上磨蹭這麼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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