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東南 第128章 安永昌的面目

雪傾城的心中也是一嘆,她何嘗又喜歡這樣的生活?她何嘗不知道昊天只要一踏上東南的土地,就會是屍積成山血流成河,走上一條由屍骨和鮮血鋪就的鐵血之路。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在這條大路上走到盡頭,可是她別無選擇,因為她是血色高原的聖女,是他們的當代族長。所以,她必須為了血色高原的一百多萬族人,為了神州萬里疆域捏的億萬百姓去拼搏。而現在,她又多了一個理由,她還需要為了她的丈夫。

「呵呵,我就說傾城怎麼這麼久都不見人影,原來是在這裡和夫君卿卿我我啊。」仙戀塵的聲音帶著幾分嬌憨和調笑,突然從門口傳了過來。整個靖北侯府中,除了年齡最小的傅若水,就只有她最為活躍。雖然林太岳和陳寒都就這個問題向昊天提議過,讓仙戀塵注意一下自己作為主母應該具備的形象,但是昊天對於幾個妻子的疼愛是出了名的。他不僅沒有制止,反而是愈加的嬌慣。加上天意的寬容大度,因此仙戀塵和若水辛皎等人的日子過得是愈加的愜意。

被仙戀塵這麼一調笑,雪傾城雖然也有一些害羞,不過表面上卻是沒有一點的不自在,反而是刻意的朝著昊天的懷裡擠了擠,同樣俏皮地說道:「難道戀塵你是嫉妒了嗎?夫君的胸膛溫暖著呢,要不要我給你留一個位置?」

「那好啊。」仙戀塵也不客氣,直接就把手環到了昊天的脖子上,而昊天也不客氣,當下一手抱著一個,然後看著兩個小妻子鬥嘴。雪傾城和仙戀塵以前私交本來就很好,現在又同為昊天的妻子,加上天意的溫婉大度,現在又天天在一起,因此兩人的交情也是越來越親密。不過兩個人也許是出於小女孩心性,每次湊到一起,都很喜歡鬥嘴。最開始的時候,昊天也是特別的頭疼。不過時間一長,昊天也開始像辛皎秋沐一樣,乾脆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熱鬧了。

等到兩個人鬥嘴完畢,昊天這才笑著問道:「戀塵,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人家就不能夠來找你嗎?」仙戀塵撅了撅嘴,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駱先生、楚大人以及血帥他們都來了,大姐讓我來叫你過去。」

「哦?」昊天心中一驚,河套自從兼管著西北二路之後,駱祥楚相成等人都是忙的腳不沾地。而血殺和奉敬等人現在也應該是在定州練兵,今天居然是聯袂而來,很顯然是東南的戰事有變了。

回到大廳里的時候,駱祥玄機以及血殺奉敬冠英等人都已經等候在此了,而天意和辛皎等人則是在陪著幾人聊天。昊晉和昊安兩個小孩子現在正在駱祥和楚相成的懷裡嬉鬧,而血殺和奉敬獨孤等人則是小心翼翼的守在一邊,生怕兩個老人一不小心摔著里兩個孩子。看見昊天和雪傾城三人走了進來,駱祥等人連忙端正了身子,而辛皎和若水則是分別接過了兩個孩子。

「莫非是東南有變?」一走進大廳,昊天就張口問道。

「黑雲壓城。」駱祥面無表情地說道。

而天意等人看見昊天已經在商量正事,便準備離席走入後廳。不過昊天只是揮了揮手,讓她們隨便坐下。對於天意秋沐等人,昊天確實是特別體貼,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商量的這些事情有什麼必要瞞著她們。而辛皎則是固定的站在昊天的身後,雷打不動。

楚相成細細解釋道:「極樂聖教、東北三國以及東倭王朝現在已經結成了聯盟,幽雲十六州的東北三國聯軍正在大規模的調動,目標很顯然是河南。估計最多半個月的時間,東北三國的第一批士兵就會南渡大河。而東倭水師在加藤鷹的親自指揮下,已經在開始向揚州路南部集結,準備援助正在江南路江州孤軍奮戰的極樂朱兆部,江南岌岌可危。」

昊天的眉毛一皺:「那朝廷和三大世家有何反應?」

冠英站了起來,沉聲答道:「靖西王已經離開了天都聖京回到了益州路,對於帝國的命令,靖西王在朝廷內的代表,工部尚書李鐵揚是不理不問。朝廷一找上他,他就推脫自己沒有處置的能力,需要上報堂兄李鐵鳴。而宋君臨的白耳軍團彷彿是在滇南路生了根,一直沒有動靜。不過益州路一直在擴軍備戰,到目前為止,益州路的軍事力量已經達到了四十萬。根據駱先生和楚大人以及玄機軍師的估計,益州路最終的軍事力量不會超過五十萬。其中最有戰鬥力的軍隊還是白耳軍團,另外,在我控制範圍的南面,定西王至少集中了十萬兵力,其中陰平古道和劍門關各半。」

昊天見冠英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心中頓時有些不悅,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是讓你說一下他們的具體反映,是他們對於戰爭的對策,先說重點。」

冠英的神情一愣,而駱祥等人的都是微微一嘆。不過冠英還是很懂事地說道:「靖西王已經讓世子李蕭漠率領七萬士兵進入了豫州路,加上赤眉軍團和三萬水師,靖西王在豫州路已經集中了整整二十萬大軍。為了儘可能的保存實力,靖西王一直沒有擴軍,現在秦川路只剩下十萬士兵,其中李蕭然在陰風古堡駐軍五萬,而偌大的秦川路只有駐軍五萬。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參與到東南之戰之中。淮水威遠王處,威遠王的十萬黃巾軍團現在聚集於江南路江州,和朱雀軍團殘部一起遏制極樂聖教的擴張。而世子張濟世率領著五萬士兵駐守淮水壽州,張蒼宗率領四萬水師巡遊大河,月婉主母率領淮水剩下的士兵駐防饒州。不過月婉主母手中只有三萬水師和不超過三萬士兵,很難對大局產生影響。朝廷方面,在豫州路已經集中了青龍、東方和北方三大軍團以及所有地方駐軍,鐵大帥已經親自前往坐鎮。另,龍騎軍團和禁衛軍團已經進入了戰時狀態,隨時準備馳援大河防線。國師現在已經前往益州路,希望能夠得到定西王的支持,不過收效甚微。」

「另外,對於威遠王提出的江南之戰的提議,陛下在與太師、鐵尚書和安尚書商議之後,決定由威遠王和賀帥共同指揮。安永昌大人還特別告訴威遠王,說清風內部有姦細,而且地位不低,因此作戰計畫一定要保密。」駱祥接著說道。

「安永昌?此人也會這樣關心國事?」昊天好奇地說道。在他的印象之中,安永昌應該就是一個無德無能的奸佞小人。若非是當年神宗昏聵,也不至於讓這種小人得志。

楚相成解釋道:「安永昌雖然人品很是不堪,但是他的眼光和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當年他之所以能夠權傾清風,取信於神宗,這裡面他的阿諛奉承和卑鄙無恥固然起了很大作用,但是他的能力也是不能掩飾的。當年神宗昏聵,窮奢極欲,為了滿足自己的淫樂,甚至連軍餉都敢挪用。最厲害的時候,居然在全國範圍內買官賣官,當政不足三年,原本還算充盈的國庫居然就空空如也。如果不是有安永昌的存在,清風恐怕早就在神宗的揮霍無度中亡國了。」

昊天一陣疑惑:「這個人不僅剋扣軍餉貪污受賄,而且還殘忍的遏制血色高原的人口,難道這些都是誤會?」

駱祥微微一嘆,雙目微閉,很顯然是想起了當年的那段歲月,良久之後,他這才張口說道:「剋扣軍餉的事情,並非是安永昌能夠決絕的。其實就算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剋扣軍餉。這些都是出於神宗的授意,他這才執行。不過他一直很明白長城防線的重要性,為了保證長城防線的完整,安永昌是挖肉補瘡,力主消減水師以滿足長城防線的軍費。這一點,當時就算是國師等人也沒有反對。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給了東倭水師崛起的機會。我朝水師之中有部分人不滿於安永昌消減水師的做法,加上東倭的誘惑,居然攜帶著我國大型船隻的設計圖紙逃到東倭,使得東倭的水師一躍而起成為了和清風高麗三足鼎立的水上強國。特別是最近幾年,東倭的水師更是強勢。至於血色高原的人口……」

駱祥看了一邊的雪傾城一眼,苦笑著說道:「那其實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楚相成接過了話頭:「血色一族的歷史,傾城主母想必比老夫清楚的多了。當年天鞭王提丁可汗追隨太祖橫掃天下的時候,血色高原的人口不過八十萬。但是當時的血色高原指的是現在的青寧路和邏些王朝。只是後來由於血色一族的內亂,加上帝國當時又是內憂外患,邏些王朝這才分裂了出去。到現在為止,邏些的人口也有六十餘萬,面積只是略遜於青寧路。而面積只比他大一點的血色高原,人口卻有一百六十萬。主公應該明白。一塊土地上的人口承載能力是有限的。就像河套的最大承載能力是九百萬一樣,青寧路的最大人口承載能力也就是一百二十萬人左右。多了的那些人口的壓力,必然會導致血色高原的環境惡化。而首先惡化的,必然就是血色高原的高寒草原。傾城主母應該知道,草場的退化對戰馬的影響力有多大。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安永昌確實是做的特別的陰狠。本來太師等人提議的是遷徙血色高原的百姓到西北二路,以充實西北邊防。不過安永昌堅持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最終造成了如此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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