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定西北 第104章 黛絲兒

「你還說了,當初誰叫你這麼笨。連帶著大姐也跟著挨了老爺不少的訓。」奉敬聽起信刻說這些塵封的往事,一時間又是一聲長嘆:「不過有一次老爺是真的發怒了,那次我們四個都被老爺罰跪了整整一天呢。」

信刻很顯然也是記憶尤深,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那次是主公沒有背完書本,結果被老爺責罰。當時主公就說,如果娘親活著,她一定不會讓我這樣背書。結果老爺當時就是大怒,就連大姐在一邊哭著求饒都沒有理睬。」

「主公其實是很想念老夫人的。只是從來沒有見過老夫人的面,其實主公和我們一樣,也同樣的可憐。說真的,我現在還真有些懷念老爺當時的戒尺。」奉敬一臉傷感地說道。

「可惜老爺已經走了。不過,這個仇我們一定會給老爺報的。」信刻重重的錘了一下桌面說道,結果由於他的力氣太大,他酒杯里的酒頓時就射了出來,全部噴到了他的臉上,然後滴滴酒水便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弄得信刻好生狼狽。倒是他身邊的幾個客人被他一嚇,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跟著小了很多。

「大莽牛,弄得人家一頭的酒水。」就在這時,信刻旁桌的一個少女低聲說道。她的位置和信刻比較靠近,因此剛才也遭受了池魚之災。

奉敬抬起頭一看,卻是一個長的異常秀美的異族少女。她的相貌明顯迥異於神州子民,一頭黑亮的秀髮,不過她的秀髮並不是如流水一般的披砸肩上,而是綁了十數個小辮子,而且每個辮子的下面都懸掛著一個小風鈴。她面容白皙,小巧的鼻子微微翹著,一張鮮紅欲滴的櫻唇,加上生起氣來時那微怒的表情,當時就把奉敬看得一呆。

「我的朋友剛才有些失禮,還請姑娘見諒。這樣吧,姑娘的這桌酒菜就由某人請了。」奉敬連忙上前說道。不過心中卻是一陣疑惑。這個少女從外表上看,明顯就帶有中大陸或者西大陸的血統。如果是在以前,奉敬倒是不會注意。可是自從西北二路淪陷之後,從中大陸和西大陸方向來的商旅便是幾乎絕跡。而這個女子身邊的幾個商旅明顯就是神州子民,這不能不讓奉敬對她的來歷好奇。

「算了。」異族少女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說道:「看在你們也不是故意的份上,就算了吧。以免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本姑娘沒有盤纏,故意賴了你們一桌酒菜。」

「姑娘多慮了,剛才確實是我的朋友失禮在先,想姑娘賠罪這也是應該的。」奉敬笑著說道。故意看了看少女以及她身邊的幾個商人,他這才問道:「看姑娘等人一身商旅打扮,難道姑娘是西面來的商人?」

「不可以嗎?」少女歪著腦袋有些調皮地說道。

奉敬連忙搖了搖頭:「不是不可以。只是某人聽說自從西北二路被異族佔據之後,西面前來的商人已經少了很多。而且現在永恆的商路也不是很安全,不知道諸位是怎樣前來的?」

少女旁邊的一個老者接過了話頭:「閣下有所不知,雖然西北二路是已經能夠被三大游牧民族所佔據,但是他們對於永恆的商路並沒有廢棄。雖然一路上是有些不太平,但是只要小心一點,也不是不能通過。」

「哦?某人秦風,這是舍弟秦信。延州知府林大人乃是我表舅,寒家在這河套六州也算略有些家產。永恆的商路被異族佔據之後,寒家很是積累了一些貨物。某人一直在想著怎樣把這些貨物遠銷到中大陸去,只是擔心沿途風險,所以一直沒有成行。今日有幸能夠遇上諸位,不知道諸位能否指點一下?」奉敬順手把椅子挪到了老者身邊,然後扯著嗓子對著店小二說道:「小二,好酒好菜儘管給本公子端上來,這些東西就先撤了吧。」

老者聽見奉敬如此懂事,而且又是延州知府林太岳的表侄,於是也就笑著說道:「老夫方遠山,帝國江南路江州人士。指點不敢當,不夠老夫剛剛從西域三十六國過來,倒是可以給小兄弟說一點事項。西北二路現在雖然是被柔然鐵鷹和秋明部落所佔據,但是他們也不禁商路。只是他們也沒有認真管轄,因此這一段路上出事的商旅並不在少數。就像我們這次從篷車過來,在河西路境內,如果不是我們早打通了秋明駐軍的關節,恐怕也很難順利的抵達河套。」

頓了一下,方遠山這才接著說道:「其實在安西路的境內倒是比較安全,安西路現在是被柔然所佔據,他們的最高首領乃是柔然欽察汗的親妹妹銀鈴公主。這個銀鈴公主和別的異族倒是不同,此人在佔據了安西路之後,並沒有像鐵鷹秋明在河西路那樣燒殺搶掠。對於安西路原有的百姓也算寬宏大量,只要當地人不公開挑釁,她就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鎮守嘉峪關的大將乃是欽察汗的愛將都方。此人不僅剛愎自用而且殘忍嗜殺,安西路十有八九的遇難百姓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不過此人很是貪財,因此必須在經過嘉峪關的時候給足他財物。至於河西路,我們主要走的是秋明的控制範圍。只是秋明將領孟菲斯現在主要的精力並沒有放在商路之上,因此這裡的治安也很是混亂。公子若是真相走這條道路,最好還是先把秋明這裡的關係給打通。不然的話,就只能繞道益州路經由血色高原邊緣出嘉峪關了。」

「謝過方老的教誨。只是我們河套現在和秋明的關係很敵對,要想打通秋明的關節恐怕很有些難度。」奉敬躊躇地說道。

「這倒也是。最近河西路南面的情況是比較微妙。聽說益州路定西王一直在圖謀北上收復煌州,所以孟菲斯在陰平古道那邊布置了重兵。連帶著望津渡口那裡的駐軍都下降到了一萬。只是我們經商之人不就是富貴險中求嗎?如果這條道路真的是這麼好走,那麼又哪來的那麼豐厚的利潤?」方遠山笑著說道。

奉敬點了點頭:「方老說的極是。只是寒家在經過了當年的一場肆虐之後,恐怕在經不起折騰了。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對了,還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奉敬盡量裝出幾分平靜地說道。只是在座的幾個商旅都是眼光毒辣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奉敬對於少女的關切。只是礙於情面,幾個人都沒有點透。

方遠山哈哈一笑:「這位姑娘乃是老夫途徑庫車時遇到的同伴,秦公子若是有意,不妨直接向這位姑娘詢問就是。」

奉敬臉上一紅,訕訕的一笑,不過還是抬起頭來對著少女問道:「在下河套秦風,不知道能否告知姑娘你的芳名?」

「哼,怎麼你們神州人都是這樣扭扭捏捏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少女不屑的歪了歪挺翹的小鼻子說道。不過看著奉敬一臉的通紅,她還是笑著說道:「我叫黛絲兒,你記住了。」

奉敬連忙說道:「黛絲兒,啊,真是一個好名字。」

「哦,好在什麼地方,你說給我聽聽?」黛絲兒不屑一顧地說道。

奉敬一愣,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而身邊的方遠山等人見狀,都是哈哈一笑。信刻雖然也在大笑,不過心中卻是一陣疑惑,奉敬向來縝密冷靜,今天這卻是怎麼了?

看見奉敬那尷尬的模樣,黛絲兒也不禁莞爾一笑。賠上她那白皙嬌艷的笑臉,頓時如同白蓮綻放,當時就看的所有的人一呆。而奉敬雙目之中則是一陣迷醉。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想套一下這個少女的底子,所以這才故意的裝作對對方迷醉,好接近對方。但是剛才,他卻是真有幾分被迷醉的感覺。

撅了撅小嘴,黛絲兒含嗔地說道:「真是的,居然遇上一個笨蛋。」

方遠山等人又是一笑,看了看一臉通紅的奉敬和假裝生氣的黛絲兒,當下有心撮合他們兩人,於是笑著說道:「黛絲兒小姐,秦公子,方某等人還要去購買些貨物,如果不介意的話,那方某等人就先走一步了。對了,黛絲兒小姐不是想好好遊覽一下延州嗎?秦公子乃是延州大戶,可以讓他當做你的嚮導。」

奉敬臉上一喜,嘴上卻是說道:「方老和黛絲兒小姐不是一路的嗎?這樣且不是會耽誤了兩位的行程?」

方遠山搖了搖頭:「方某不是說了嗎,方某和黛絲兒小姐只是同伴。她的長輩只是讓方某沿途照料她的安全,但是並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況且現在方某有事在身,就是不知道秦公子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奉敬連忙點頭說道,不過說完之後這才想起主角乃是一邊坐著的黛絲兒,於是連忙把頭扭向黛絲兒,吶吶地說道:「秦某自幼在延州城長大,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是熟悉。如果黛絲兒小姐不介意的話,秦某願意陪同小姐在延州一游。」

「好吧。」黛絲兒猶豫了一下,不過看著奉敬還算老實,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而奉敬當時就高興的眉飛色舞,也不顧方遠山等人還沒有利息,直接站了起來就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三弟,回去之後告訴大姐,就說我陪著這位西域諸國來的黛絲兒小姐出去了,讓大姐不要擔心。」

信刻雖然看似粗獷,但是內心並不糊塗,至少奉敬交代的事情他絕對不會糊塗。他明白奉敬這是在讓自己通過噬魂探一下黛絲兒的底。當下也就點了點頭,看著奉敬興高采烈的和著黛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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