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定西北 第006章 天機谷

卻說昊天等人在龐燁的帶領下,一路順暢的穿過了大陣,長長的鬆了口氣之後,昊天這才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一看不打緊,當即發現原本跟在隊尾的信刻居然已經不知所蹤。大驚之下,昊天連忙向龐燁求救。

龐燁的眉頭微微一皺:「將軍先別緊張。這座陣法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是只要不觸動陣中的機關,並能夠保持清明的心境,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可是信刻那人最是好動,我怕!」昊天只急的滿頭是汗,而他身邊的奉敬和天意也是緊張的不行。他們幾人名為主僕,但實為兄弟。這些年來的朝夕相處,幾人之間的感情之深,實在不足以向外人訴說。如今信刻有難,他們怎能不急?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們還是先找到此間主人。實不相瞞,雖然老夫在這裡住了近二十年,但這些年來老夫很少回來。因此雖然通曉此處的通行之法,但是對於陷入陣中的人卻力有未逮。但如果此間主人肯出手,那自然是小事一樁。」

「師父,你說的這人可是這頭大蠻牛?」就在這時,一個清越的聲音從陣中傳來,片刻之後,一臉沮喪的信刻垂頭喪氣的從陣中走了出來,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儒生。

「徒兒玄機拜見師父!」儒生徑直上前,拉起衣襟,恭恭敬敬的在龐燁面前磕頭拜道。

「你我師徒二人用不著這麼生分。玄機啊,我也有好些年沒有看見你了吧?」龐燁扶起自己的徒弟,滿是感慨地說道。他離開這裡的時候,玄機還不到五歲,雖然他不時回來一次,但是甚少教導玄機。雖有師徒之名,但是卻無師徒之實。如今玄機已經長大成人,而自己也已經華髮滿頭了。

「玄機,快來拜見你師兄血殺。他是你二師伯在外面收的弟子,以前從來沒有回過這裡,因此你也沒有見過。」龐燁拉過一邊的血殺對著玄機說道。待二人禮畢,龐燁這才轉頭對昊天說道:「昊將軍,老夫知道你心中必定有許多謎團,不過等到見過了此間主人,那些謎團便能夠一一解開。」

「是。」昊天乾淨利落的回答道,而他的注意力,則是集中在了信刻身上。

「信刻,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走失了?」一邊的天意低聲問道。

信刻臉上一紅,但是面對著自己的大姐,他還算老實:「我剛才聽國師說的特別玄乎,心中有些好奇,於是想見識一下。於是故意走錯了一步,結果就再回不到原地了。」

「那你看見什麼沒有?」奉敬好奇地問道。

「我走錯之後,便突然發現眼前的那條山路已經面目全非,周圍一片枯黃,無數的屍體從地下鑽了出來,天空中也是電閃雷鳴。如果不是這位先生相助,我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信刻摸了一下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在說到玄機的時候,他的語氣極為尊敬。想來是剛才確實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這大陣如此廣闊,不知道先生如何得知信刻走錯,又如何將他救出來的了?」昊天有些好奇地問道。

玄機微微一笑:「其實是師伯算到了師父今天要來,因此讓我到谷口迎接。只是沒想到師父來的這麼快,我到了谷口之時你們已經進入了大陣。我一路尾隨,恰好看見這頭蠻牛故意走錯。於是我等他吃了一下苦頭,便把他拉了出來。」

信刻一聽此話,牛眼登時一瞪:「好小子,原來你一直在一邊看我的笑話!枉我還把你當作了救命恩人。」

「信刻,你給我閉嘴!如果不是你自己故意走錯,又怎麼會吃那些苦頭?玄機先生只不過是給了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我是先生,一定不會這麼快救你出來,非讓你在裡面累得半死不活不可。」昊天大聲訓斥道。信刻為人直爽,因此昊天對他向來不假辭色,而信刻聞言,也立刻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我們還是先去拜見此間的主人吧。」龐燁笑著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離開這裡又是好幾年了,龐燁如今舊地重遊,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峽谷並不大,大約方圓十餘里。一道溪流從山上流淌而下,順著地勢將小谷環繞了一圈。小溪的兩邊,是大片的農田,而在小谷的最裡面,則是一片綠油油的竹林,裡面隱約能夠看見幾座風格淡雅的房屋。竹林的中間,很突兀的聳立著一個造型奇特的古塔。塔高十餘丈,儼然是整個小谷之中的最高點。看著那隨風起伏的竹林,昊天的心中好生疑惑,這峽谷地處陰風山脈北麓,地理上已經屬於北方。這樣的地方,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這樣一大片竹林的。可是這竹林又真是的存在於這裡,這確實有些怪異。

龐燁很顯然是看出了昊天等人的疑惑,於是笑著說道:「昊將軍,此處雖然地處北方,但是由於特殊的地理環境,因此氣候和北方大為迥異。此中奧妙,將軍可以在見過了此間主人之後向他討教。」

「末將才疏學淺,恐怕難以明白其中的奧妙。」昊天連忙搖頭說道。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通過了阡陌,而龐燁則是輕車熟路,徑直將眾人待到了竹林裡面。

「神機師叔,家師已經在裡面等候良久了。師父說,如果師叔一行人到了,請直接進去。」大廳門口,一個青年謙遜地說道。

「你是淡泊吧?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你還和玄機一樣,只是一個垂髫幼童。唉,不說也罷。」龐燁嘆了口氣,率先走進了大廳。他的心中微微一陣奇怪,此間主人卧病已久,前兩年自己前來探望的時候,他便已經很少離開卧室。怎麼今天居然刻意到大廳等候自己一行人?難道他的病已經痊癒了?

「師弟啊,我們又是好幾年沒有見面了吧?」大廳裡面,一個慈祥的聲音悠然傳來。在那寧靜淡泊的語氣中,昊天居然隱約感受到了幾許禪意。而龐燁一聽這話,面容頓時變得有些激動,精神也是一震。

「師兄,小弟這些年來忙於政務,一直沒有時間來看望你。還請師兄見諒。」龐燁激動地說道。

「這不怪你,當初你從這裡出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會有這個結局。外面的幾位客人,你們一起進來吧。」慈祥的聲音再次傳來。昊天等人轉過屏風,終於看見了端坐在主位上的此間主人。

那是一個面容極其奇特的老人。他的全身都包裹在座位上的那一張虎皮之中,也許是因為太過虛弱,即使聽見了昊天等人的腳步聲,他的雙眼依然沒有睜開。而天意一看見老人的臉,頓時便驚呼了一聲。因為老人的那一張臉實在太過醜陋,雖然五官都很健全,皮膚也還保持著應有的光澤,但是彷彿鼻子嘴巴都完全生錯了位置,合在一起居然無比的猙獰。昊天等人實在無法想像剛才那慈祥的聲音是從老人的口中傳出的。

龐燁看見老人這幅模樣,神情也是一凄:「師兄,你的身體還好吧?你都已經這樣,為什麼還要強撐著出來了?」

「今天有貴客到來,老夫怎麼說也得出來迎接一下。至於我的身體,一直是時好時壞,老了,不中用了。加上我最近頻繁觀星,結果力有未逮,雖然也看到了隻字片語,但是這身體卻是越發的不行了。」老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甚是虛弱地說道。他這一睜眼,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亮。雖然他的嘴還是那張嘴,鼻子還是那個鼻子,但是怎麼看都怎麼舒服。尤其是他那慈祥的目光,更是將剛才的一臉猙獰全部掃盡,讓人平添了幾分親近之意。

「師兄,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回來?」坐在老人的下首,龐燁好奇地說道。雖然他知道自己師兄的本事,但是自己到這裡來完全是臨時起意,可是老人居然能算準他是今天到達,這不能不讓他好奇。

「前些天我占星的時候,發現天相大亂,帝星黯淡。想到你一直在輔佐帝皇,因此特地為你佔了一卦,卦象顯示你會在最近路過陰風山脈。雖然你近二十年來已經很少回來,但是這裡終究還是你的家。你既然路過這裡,不可能不回來,所以我就讓玄機到谷口等你。」老人緩緩說道,語氣中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傷感,繞是向行血殺等心智堅定的人心中依然是一陣發酸。

「師兄!」想起以前的如煙往事,龐燁百感交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對星象雖然不甚精通,但是從小和老人一起學習,多少也涉及了一些。觀星之人,越是在生命垂危的時候,所觀得的星象也越准。老人能夠算準他會在今天回來,很顯然是命不長久了。

「你不用說了,你想說什麼我也明白。你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夠再挺兩三年,現在,還不是我離開的時候。」老人淡淡的一笑,這才將目光轉到了眾人身上:「各位遠道而來,可惜老夫身子不便,失禮之處還請各位包涵。」

「老先生客氣了。晚輩等人冒昧前來打擾,先生不要怪罪才是。」昊天連忙說道。雖然不明白老人究竟是誰,但是聽見龐燁都叫他師兄,想來也應該是一個隱居的前輩高人。

「師兄,這位是定州的代理城守昊天昊將軍,這位姑娘叫秦天意,是他的未婚妻,那兩位是他的家將奉敬和信刻。這位是東方軍團的副軍團長向行向將軍,而那個叫血殺,是二師兄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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