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蓬萊 第65章 蓬萊六大名門

無涯子笑著將吳解引到閣樓中,那幾位修士都站起來迎接。等到雙方主賓見禮,他法術一施,閣樓便是七張椅子圍成一圈,不分高低。

眾人落座之後,無涯子便向吳解詳細介紹這六大名門的來歷。

「我們這六大名門,之所以被稱之為『名門』,既不是蓬萊同道的讚許推舉,也不是自己的自吹自擂,而是從海族那邊來的名聲。」無涯子笑道,「但凡一個門派,在多次大海崩——海族稱之為『聖祭』之中,都能給予它們重創,甚至於多次殺死它們之中作為首腦的海王,就會被海族畏懼,稱之為名門。而我們的山門,也會被以『要塞』相稱。」

「比方說我雲崖山,便被海族稱之為雲崖要塞,壇島宗就是壇島要塞,紅木島就是紅木要塞……它們被我們打破了膽,不敢再來侵襲,只能遠遠地繞道——只有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蓬萊名門』。」

吳解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什麼之前說起醉仙居的時候,無涯子笑容之中頗有不屑之色。

蓬萊海域的修行界,在海族的不斷侵攻之下屹立了數萬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戰爭和廝殺,前前後後出現的法相尊者至少也有幾百人,有法相尊者出現的門派至少也有上百個。但能夠被稱之為名門的,卻只有這六個。

他們的威名,不是靠著法相尊者的威風,也不是靠著修士們之間的吹捧,而是靠著跟海族的廝殺,一刀一槍打出來的!

接下來,便是各個名門的代表介紹自己的門派。

「我們辰淵派其實只是一群沾了龜祖的光,依附在龜祖庇護之下的修士。」辰淵派的代表是一個看起來有些靦腆的青年,「龜祖在滄海之中沉睡,身具多種異象,便有很多修士住在他的背上,參悟他的異象而修鍊。久而久之,便以他的門下而自居。後來龜祖偶爾蘇醒,救了本門開山祖師蘇辟水尊者,蘇祖師便自立為辰淵派。正式掛起了本門的名頭。」

「老實說,本門在六大名門之中,主要是一個輔助。因為從蘇祖師開始,本門就專心研究占卜之術,對於抗擊海族的事業幫助不少,才得到大家的許可,得以名列蓬萊名門之中——其實那些被本門所殺的海王,都是不知死活衝到龜祖身邊的,他老人家的威能何其強大!一爪子下去什麼海王都要支離破碎,威名當然就打出來了……」

吳解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看向無涯子,期待他的解釋說明。

「洛道友太過謙虛了!貴派從蘇、洛兩位祖師開始,便在抗擊海族大業中功勛卓著——別的不說,將群星大陣小型化,最終完成只需要兩位法相尊者便能布置的群星陣法,可就是蘇祖師的功勞啊!」無涯子笑著說,「光憑這份功勞,貴派就有資格被稱之為名門。須知這些年來被擊殺的海王,大多都是被群星陣法困住,逃脫不得,才死在我們手下的。」

「嗯,更不要說貴派那位龜祖,當真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通天徹地!」一個年紀輕輕、眉目間卻充滿豪邁雄渾之意的修士贊道,「昔年本門祖師曾有幸見過他老人家出手,只見一爪落下,宛若巍巍蒼山傾覆,茫茫滄海為之震動,數日不止……他老人家只怕早已超越了法相境界,乃是我蓬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高手啊!」

說話間,吳解收到了來自無涯子的神念,才明白了究竟。

這辰淵派的龜祖,乃是一隻上古時代就存在於蓬萊的巨龜。它身若蒼山,趴在海上常年沉睡,背上集結了許多感悟他的氣息而修鍊有成的修士們,自詡為他的門人。

萬餘年前,巨龜偶然蘇醒,救下一位名叫蘇頡的少年,再加上另一位原本住在島上名叫洛驪的修士,二人便開創了辰淵派的名頭,並稱為蘇、洛二祖——這位代表辰淵派前來的洛河洛真人,便是潛龍尊者洛驪祖師的後人。

其它的事情,大致上就像眾人說的那樣了。

吳解這才明白究竟,不禁心生好奇,想要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那位被稱作龜祖的老龜,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神通。

昔年他在九州界,曾經拜見過南方火海的祝融和西方連雲山的祖龍。這兩位乃是九州天道化身的巨神,威能之大難以想像。吳解沒有像韓德那樣試著跟他們交手,只是閑談了一番,請教了一些問題,受益良多。

不知道這位龜祖和那兩位巨神相比如何呢?吳解暗暗想道。

「鄙派叫天音閣,和壇島宗一樣,昔年都是小門派。自從祖師在探索帝闕島遺迹的時候有所收穫,才從小門派成長起來。」代表天音閣的那位名叫雷傲,乃是天音閣「琴,鼓,蕭」三部之中「鼓部」雷橫之子,擅長擊鼓生雷之術。他自稱為了追回被九指琴魔盜走的門內秘笈而出,曾經三次和九指琴魔交手,雖然不能戰勝,卻也不曾落在下風,可謂少年英才。

說起來有趣,他雖然名字叫「傲」,但其實十分謙遜,對於本門的光輝事迹很少提及,簡短地說了一些就算了,讓吳解不禁有些好笑。

「我們壇島宗是朝陽祖師成仙后所建,本是蓬萊列島之中的一座漂流島,因為被開山祖師煉化成罈子形狀,故成為宗門名稱的由來。」壇島宗的代表,正是吳解之前見過的張撿。只是他的氣質和上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沉穩內斂了許多,修為更是大踏步地前進,踏入了陰神境界。

「知非真人的神通,晚輩已經親眼見過。老實說,以晚輩看來,便是本門昔年擊殺海王的青竹祖師和翠柳祖師,多半也不及知非真人的本事……蓬萊六大名門,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七大名門吧。」

吳解急忙笑著謙讓,但張撿卻十分認真:「本門修士之所以善戰,重點在於『與木同生之法』,此法奧妙我就不多說了,但此法勝在久戰,兩位祖師擊殺海王,也是靠著群星大陣鎖住海王,然後借人道之力將其慢慢磨死……比起知非真人那種出神入化的手段,當真是遠遠不如的。」

他說得如此篤定,不由得讓這裡不了解吳解的幾位修士暗暗稱奇,更存了結好蒹葭派的念頭。

這位張真人雖然年輕,又剛剛成就陰神,但神通法力可不弱。比起很多老牌陰神真人來,差距縱然有,也只在毫釐之間。能夠被他如此推崇,知非真人的神通必定超乎想像。

他們不禁想起剛才吳解上樓之時,不顯山不露水,輕輕鬆鬆就將眾人的陣勢震動,那種舉重若輕的表情,心中頓時信了幾分。

「呵呵,喵……我是一個現實而理智的人……咳咳,離題了,習慣,習慣……」結網軒的代表是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他笑眯眯地摸著鬍子,向吳解介紹結網軒的來歷。

這結網軒的來歷有點特殊,開山祖師自稱喵太,乃是偶然流落此地的外界修士。門下弟子多為妖族——或者說,以貓族修士為多。他們住在一個以漁業為主的大島上,擅長航海以及捕魚,熟悉蓬萊群島的地理,以販賣海產品為生。比起修仙門派,其實他們更像是一群商人——甚至連「結網軒」這個名字,都是商品上貼的商標名。

「這名字真的沒什麼意思,喵……實際上只是為了威武帥氣而取的。」當代的結網軒掌門,也是大漁島撒網村村長的臨弦真人笑呵呵地說,「本門因為擅長捕魚的緣故,在這方面稍稍有點專精,所以跟海族鬥法的時候佔了點便宜……能夠殺死幾個海王,終歸還是運氣的因素比較多。」

他說得這麼謙虛,吳解卻一點也不敢小看他們。能夠在無窮海族圍攻之下,將攻勢擊潰,反過來擊殺海王,這可不是「擅長捕魚」四個字能形容的!

「紅木島的情況,吳道友想必也已經了解。」紅木島的代表是一位白衣如雪的梨樹精,名叫黎堂。他笑著向吳解說道,「不過道友可能不知道,本門最大的依仗,乃是紅老祖的真身。」

「哦?」吳解一愣,好奇地問,「此話怎講?」

「紅祖師的真身乃是上古巨樹,平常所見的『紅方』老人,其實是他的元神分身。他老人家性格平和,就算跟人動手,也只是以此分身而已。唯有海族大舉進攻的時候,他才會顯出真身,化為頂天立地的巨大樹人——那時候的威力,當真是比山崩海裂都令人驚懼!」

黎堂雖然在笑,笑容之中卻滿是傲氣,可見對於紅方老人真身的威力充滿了信心。吳解暗暗注意其餘修士,他們臉上都是深以為然的樣子,顯然此言不虛。

「上次我去得匆忙,仔細想來頗有無禮。希望下次迎擊海族之時,能夠有機會瞻仰紅方前輩的神威!」吳解點頭應道。

「呵呵,說實話,我們倒是不大希望出現那種情況呢——真不明白海族究竟發什麼神經,大家安安穩穩地各自過日子不好嗎?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過來,每次都要死傷無數……它們活膩了嗎?」黎堂話語之中,充滿了草木之精特有的那種安穩平和的思想,果然不愧是紅方老人的門徒。

「我曾聽過一句話『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刀槍』,它們自己來尋死,那成全它們就是!」吳解神色一正,端容說道。

「道友說得對,我們這些人,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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