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方聽到對方的詢問之後，話語簡潔的回應道：「在長春開完會，葛處長是要病假休息幾天的，所以他去吉林是探親。咱們行程盡量從簡，千萬不要搞場面，搞鋪張浪費那一套，需嚴格遵守八項規定！」
「好的，好的，明白了。」
「郵件地址！」
「勞煩您記一下！」
「說吧！」
「jilinfagaiwei@……！」接電話的人念出了公用郵箱。
「好的，具體日程一會你接收一下！」
「好，好！」
二人在電話內溝通了不到十分鐘後，就結束了通話。隨即吉林發改委的同事，火速跑到了剛來上班的吉林發改委機關處辦公室副主任那裡，因為正處半月前因瀆職已經被處理了，而他的位置，暫時空著。
副主任叫韓同明，四十多歲，體態豐滿，光一個肚子可能就得有個幾十斤。
「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韓同明抬頭喊了一句：「進！」
「咣當！」
門被推開，剛剛接電話的同事，邁步進來就直奔主題：「韓主任，剛才國家發改委東北振興司……！」
韓同明扶了扶眼鏡，皺眉把話聽完之後，立即喜上眉梢地問道：「他們幾個人？」
「沒說啊！」
「那你趕緊準備準備，咱們下午去一趟長春！」韓同明想了一下後，張嘴補充道：「先不要跟單位里其他人打招呼，葛處長的人既然特意囑咐不要排場，那咱們就先接上他，再看他的態度。」
「明白，明白！」接電話的同事，瞬間就明白過來，韓同明這是想自己先搭上線，率先與領導近距離接觸一下。
「去吧！」
「好！」接電話的同事點了點頭後，就邁步出了辦公室。
「呵呵，好事兒啊！」
韓同明站在辦公桌旁邊一笑，隨即掏出手機，立馬就給國家發改委的一個關係打了個電話。
「喂，老韓啊？」對方接通電話後，直奔主題地問道：「有什麼事兒？」
「……呵呵，郭哥，我跟你打聽個事兒唄？」韓同明諂媚的一笑，態度十分客氣的問了一聲。
「說！」對方愛答不理的回了一聲。
「我想問一下，咱們東北振興司產業發展處的處長是不是叫葛文榮啊？」
「對啊，怎麼了？」
「他來東北開會了，呵呵？」韓同明試探著問道。
「恩，聽說是去了。」對方點了點頭：「怎麼了？」
「哦，沒啥事兒，我就是打聽打聽！」韓同明齜牙回了一句。
「跟我你還留點心思？怎麼，你聯繫上他了？」對方語氣戲謔。
「沒有，沒有，我就是打聽打聽，當然能聯繫上不是更好嗎？」韓同明撓頭笑著說道。
「恩，聯繫聯繫對你有好處，你們辦公室的正缺不是空了下來嗎？現在東北振興司在你們那兒話語權很大，剩下的，我不說你也明白了。」
「謝謝郭哥！」
「小事兒！」
話音落，二人掛斷電話。
「確實是個好事兒……！」韓同明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隨後拿起座機就撥通了一個號碼，並且語速很快地說道：「這個消息千萬別露了，一切等接上葛處長再說！」
「明白！」
……
與此同時，浙江，某陰冷潮濕的農村廢棄供水站內。
「啪嗒！」
一個穿著黑色T恤，滿胳膊上都紋著龍的三十歲左右青年，邁步走進了室內，並且沖著小超扔下了袋子里的吃的。
「呼呼！」
小超腰間纏著髒兮兮的紗布，臉上一絲血色沒有地問道：「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我不說了嗎？我叫李九龍！你叫我龍哥就行。」青年低頭點了根煙，話語輕柔的回應道。
「你為啥救我？！」
「不是我想救你，是別人。」李九龍如實應道：「但他現在不方便和你見面，明白嗎？」
「……！」小超目光謹慎的看著李九龍，一動不動。
「我要想害你，那還用救你嗎？！」李九龍上下打量了一下小超說道：「沒有我，你現在都不知道死在哪個街邊上了！」
小超聽到這話後，身體緩慢蠕動了一下，伸手拿起了袋子裡面的吃的。
「讓我看看傷口！」
「自己看吧！」小超狼吞虎咽的吃著外賣，連頭都沒抬的回應道。
「刷！」
李九龍蹲下身體，伸手檢查著小超腰上的刀傷。
「你把電話給我，我得聯繫一下朋友！」小超咽下去嘴裡的東西，話語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聯繫誰啊？趙五嗎？」李九龍輕聲問道。
「對！」小超也沒隱瞞。
「……你是真傻啊，還是假傻啊？」李九龍皺眉看著小超，指著他的胸口問道：「你還沒明白，整你的人是誰嗎？」
小超聽到這話停頓了一下，目光中無比怨恨的情緒一閃而過。
「這都出事兒幾天了？快他媽三天了！」李九龍嘆息一聲說道：「大莽知道你沒死，肯定已經把所有髒水潑到你身上了，這時候你聯繫趙五又能怎樣？你能解釋明白嗎？你敢跟他見面嗎？」
小超緊咬著牙關，聲音沙啞地問道：「五哥家裡的事兒，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慢慢你會知道的！」李九龍雙手一邊解開小超腰間的紗布，一邊笑著問道：「恨大莽嗎？」
「我恨自己傻逼！」小超思考了半晌後，咧嘴笑著說道。
「發現自己傻逼，那說明你成長了。」李九龍調侃了一句。
「咕咚，咕咚！」
小超仰脖喝著礦泉水，一聲不吭。
「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想招兒洗白自己，找到大莽辦臟事兒的證據！這樣你回去，趙五才不會動你。」李九龍眨了眨眼睛後，輕聲問道：「我幫你吧？」
「你為啥幫我啊？」
「因為我欠看上你的人，一個人情！」李九龍毫不猶豫地回道。
「呼！」
小超長長出了口氣，後背躺在水泥地上，流著眼淚，輕聲嘀咕了一句：「大莽啊！我他媽沒死……你全家都好不了！」
……
下午，長春某街道上。
韓同明拿著電話，滿臉菊花笑地說道：「哎，哎，您好唐季科長，對，對，我是韓同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