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也是沒有辦法，真的沒辦法！」小石拽著子然的褲腿子，抬頭不停的解釋道：「宏利知道我在談地皮上，拿過回扣的事兒！！我要不同意，他就把這事兒捅給你和賀哥！我知道家法，我害怕啊，哥！他跟我說，不用我自己找人，幫手他給我配，我跟著去就行！趁融府的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把人搶回來就妥了！我想著融府的人，不認識我，我也不需要露面，所以，過去意思意思就行……！」
子然聽著小石的話，氣的渾身顫抖。
「哥，我真的是沒辦法！！拿回扣的事兒，要讓賀哥知道，我就完了！！」小石跪在地上，流著鼻涕和眼淚繼續快速說道：「哥，我也得結婚，我也得養家裡！在豪森，在你身邊，我都排不到前面！我掙不著大錢啊！」
「嘭！」
子然一腳踹飛小石，咆哮著吼道：「掙不著大錢，你就拿回扣是嗎？！操你媽，你知不知道，我在地皮上的事兒有多難？！我給你飯吃，你他媽在關鍵時刻背後捅我一刀！」
「咣當！」
子然抄起屋內的板凳，連續沖著小石腦袋砸去，並且喊道：「你他媽壞我大事兒，你知道嗎！？二十多人，就他媽因為你貪，全白玩了！」
「哥，我錯了！我真不知道，你也跟融府通氣了！」小石用胳膊擋在腦袋上，一邊後退著，一邊喊道。
「我他媽崩了你！」子然手掌哆嗦的搶過杜子騰手裡的仿六四，槍口直接對準了小石的腦袋。
「哥，哥！」小石再次跪在地上，一邊不停的磕頭，一邊喊道：「……整個豪森，不止我一個人在拿回扣啊！宏利，小光，大豐他們，哪個都私下裡摟過錢啊？！宏利和我一塊進的豪森，但現在的他和我能比嗎？！他開的那個車，夠我兩三年賺的！哥，都是混一回！論魄力，我不比宏利差！論機遇，我比他還強，因為我跟著的是你！但為啥他在豪森比我竄得快啊？哥！」
子然看著小石，嘴唇顫抖！
「哥，誰出來玩都是為了掙錢！！小庄，大年，趙福，哪個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兄弟賺外快？但他們默認不說啊！」小石高聲喊道。
「你的意思是，我沒讓你偷著拿回扣是錯事兒唄？！」子然眯著眼睛問道。
「哥！你跟賀哥的感情是很多年積累下來的，你吃飽了，但我們還餓啊！」小石非常現實的回了一句。
子然雙目死死盯著小石，右手攥著的槍，槍口一直顫抖！
林軍看著這個場景，皺眉無語。
「亢！」
子然直接扣動扳機！
「啊！」
小石捂著手掌一聲慘叫，拳頭大的鮮血瞬間崩在地面上！
「車，房子，我給你買！但從今天開始，你不是我子然兄弟！」子然指著小石，聲音顫抖地說道：「不讓你們偷，是因為你們偷不了一輩子！一步步走，才能學會生存！」
小石躺在地上嚎叫，聲音痛苦異常。
……
後半夜。
華融酒店套房內，屋內漆黑，子然沒脫衣服，只癱坐在地毯上，後背靠著床，大口的喝著酒櫃里拿出來的洋酒。
「吱嘎！」
林軍推門進來，穿著睡衣掃了一眼子然問道：「難受了？」
「……坐！」子然拍著地面說道。
「自己養的人，偷著辦這事兒！擱誰誰都難受！」林軍寬慰了一句。
「……我難受的不是小石一個！而是整個豪森開始爛了，爛到骨子裡了！」子然沉默許久，皺眉繼續說道：「上面的人太高，底下的人夠不著！發展的越快，進來的人就越多！但這幫人，都不是跟著豪森起家的，他們對公司沒有任何感情，能進來，就是沖錢說話！好的時候，你看不出來啥，但一旦遇到坎兒，那這幫人能幫忙，更能壞事兒！」
林軍沒有回話。
「軍啊，我挺佩服你的！」子然點頭看著林軍說道。
「呵呵，佩服我啥啊？」林軍笑了。
「一代人，帶出一代人！融府對人的管理模式，有人情味啊！」子然喝了口酒後，繼續說道：「你帶出了杜子騰，小岩，慶傑，李英姬他們！而這幫人對你的感情，就像親哥哥！在感情上，他們是跟著融府一起竄起來的元老；在利益上，作為元老他們肯定不缺收益！好，融府現在竄起來了，人不夠用，需要進新的！那麼杜子騰他們又親手帶出來一批，就像曾經你帶出來他們一樣！一代照顧二代，二代照顧三代，既有感情紐帶，又有規範的利益輸送！所以，你這個路子，比我們強！」
「也有弊端！小軍當初走，跟這個有關係！」林軍搓著臉蛋子長嘆一聲。
「你那個弊端能看見，但豪森的弊端，咱他媽看不見！」子然搖頭回道：「當初小庄進豪森的時候，我就說過！豪森有點過於依賴下面的人，但當時我們急於進哈爾濱，所以忽略了這一點！利益分配不明確，人情關係和工作能力，說不上哪個更值錢！這麼跟你說，豪森一個高層的司機，就因為關係跟上面近，那基本工資，比他媽在外面，把腦瓜子別在褲腰帶上的小兄弟掙的更多！這合理嗎？！你都光說，人家小石吃回扣！操他媽的，混一回社會，你不讓人家吃飽，那不整回扣，餓死啊？！」
林軍聽到這個，沒有插話。
「在融府，你把掙錢的活兒，均勻的甩給杜子騰，李英姬他們！他們接到活兒，又甩給他們下面的兄弟！一件事兒，三代人，全得到實惠的利益！所以，你們在錢上不出問題！」子然搖了搖頭說道：「以前沒發現，所以有今天！今天發現了，但他媽的晚了！一個人吃回扣，你拿槍崩他根手指頭，他下回不敢了，想拿還沒拿的人也不敢了！但公司的人全他媽吃回扣，你怎麼整？！能把所有人手指頭全崩了嗎？」
「……對！」林軍點了點頭。
「小庄在豪森，為啥有今天？為啥能跟我叫板？」子然長嘆一聲說道：「他不光有錢，還他媽會分錢！」
……
另外一頭。
哈爾濱七處，彭國強拿著資料，喝著茶咖啡，路過辦公區時張嘴問道：「吳桐還沒消息？」
「沒有！」刑警同事搖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