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妍現在很忙,但即使很忙的時候依然會想一些事情。
不是去想組合如何發展,個人的前程如何如何,在少女時代如今這幅大好局面的情況下,S.M這座精密的機器,已經為她們編程出了一系列最最完善的計畫。
在這時候它不是血汗工廠,而是壓榨集中營。
這種對待即使鄭秀妍也不能例外,所有人都覺得累,所有人都覺得應該休息,所有人都覺得自己這麼苦這麼累到底圖的是什麼。
金泰妍自然也不能例外。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有一個好女孩應該有的所有品質,但也有一個女孩應該有的所有敏感心思,甚至因為職業所帶來的因素,使得金泰妍會想的更多更複雜。
望著正在收拾自己衣著的楚景言,金泰妍緩緩的抱住了自己的雙腿,把下巴放在膝蓋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如果……如果他們兩個人能一直走下去,會不會以後就能過上自己最最憧憬的生活?
應該是可以的吧。
她來做飯,前提是金泰妍的做菜的手藝要比現在好很多很多,金泰妍相信自己雖然算不上聰明,但如果肯去學的話,一定能學會很多很多的菜色。
楚景言喜歡吃肉,那麼自己得學會怎麼做葷菜。
如果到了那時候,會不會就是那種甜膩平淡到足以讓任何獨自漂流的人們羨慕到恨不得撕了她的生活?
晚上兩個人都回到家,她端上一盤盤熱菜,望著他狼吞虎咽,然後再為了洗碗這種事情斗一下嘴,最後在金泰妍毫無意外的勝利下,看著楚景言垂頭喪氣的走進廚房擼起袖子開始洗碗。
讓一位理事長大人親自下廚已經很困難,如果讓他洗碗呢?
畫面太美,想想都覺得好笑。
然後呢,她躺在沙發上看自己喜歡的電視劇,他坐在一旁對著電腦,或許他會嘲諷她看的電視劇多麼多麼的狗血幼稚,她也會嘲諷他玩的遊戲多麼無聊多麼暴力。
哦對了,楚景言不玩任何遊戲。
室友Sunny就是一個遊戲狂魔,各種各樣金泰妍叫不上名字的遊戲機和掌機全部都有,更何況是別的什麼小玩意兒,耳濡目染之下,金泰妍也能懂一些。
她認識不少同齡的年輕男孩,這些大都和她一個職業的男孩們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紀,除了少數頂風作案也要將戀愛進行到底的不怕死貨色們,其餘的人大都喜歡把短暫的休息時光投入到遊戲當中。
有時候聽著他們在聊那些事,又看著身邊的Sunny如痴如醉的模樣,金泰妍心想或許這些玩意兒真的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魅力。
但楚景言不玩。
他除了辦公以外,最多瀏覽一些新聞網頁,但是對於八卦和娛樂也沒多大的興趣,看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東西。
這點鄭秀妍已經無數次吐槽過,但每次都會被楚景言狂粉徐賢同學反吐槽回去。
並且來的十分光面堂皇,讓鄭秀妍臉上無光的同時還不能反駁。
這是個極其無趣的男人,但金泰妍就喜歡楚景言的無趣。
喜歡都喜歡的這麼沒有道理義無反顧,那麼金泰妍清楚自己是真的陷了進去。
打扮好了的楚景言回頭看見金泰妍正望著自己發獃,便笑著彎下腰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想什麼呢?」
金泰妍回過神來,張開嘴咬了一下楚景言的手指。
楚景言抽回手指,笑著揉了揉女孩的頭髮,然後把她抱下了床。
赤著腳走出卧室,金泰妍正準備彎腰穿鞋,楚景言卻已經率先蹲下了身子,手裡提著金泰妍那雙紅色的帆布鞋,動作麻溜的鬆起了鞋帶。
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那雙印著小熊圖案的短襪,抓起金泰妍的腳腕開始幫她穿起了襪子。
金泰妍雙手撐著沙發,身子後傾,有些不知所措。
楚景言依然低著頭,很認真很仔細的做著這一切。
本來就不是什麼難的事情,一會功夫,那雙普普通通的帆布鞋便重新穿在了金泰妍的腳上。
「不喜歡?」做完了這一切,看著金泰妍的表情,楚景言笑嘻嘻的問道,「不喜歡嗎?」
金泰妍搖了搖頭。
想了想,金泰妍伸出手摸了摸楚景言的臉說道:「你要是以後都能這樣對我,那我就相信你上次在走廊上說的那些話。」
「這算要求嗎?」楚景言問道。
金泰妍再次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要求,是要看你能不能堅持。」
「堅持下來了,我就覺得做的很多事情都很值得。」
金泰妍把小臉湊到楚景言的肩膀上,小聲的說道:「我也要學著對你開始變得任性了楚景言,我也不想慣著你寵著你了,不然我很虧。」
楚景言笑了起來,然後站了起來牽起了金泰妍的小手。
小手有些冰涼,但心是熱的。
楚景言到底是沒能送金泰妍回去,這個任務便交給了宮秀,下午還有個私下會議需要他的參加,應對的事情,自然是今天早上董事會上發生的一切。
望著宮秀載著金泰妍揚塵而去,楚景言對身邊的顧白問道:「C&O待的還不錯?」
這個自楚景言是總監時便跟在身邊的心腹畢恭畢敬的沖楚景言鞠躬,直起身子之後才說道:「孔社長對我很照顧。」
楚景言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其實……我還是想讓你到我身邊來做事,宋佳能力是有,但畢竟剛來集團,即使熟悉了手頭上的業務,有一些事情,她一個女人出馬還是不太好。」
「還是你來處理比較合適。」
顧白聽著楚景言的話,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心裡頓時激動了起來,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如今在一家大型的製作工作有了一席之地,並且開始在圈內聲名鵲起,顧白清楚的很,自己的這些,很大程度上來自於楚景言的庇護。
C&O是一個很容易展現自己才華的地方,但如何能跟盛世萬朝,如何能跟呆在楚景言身邊比?
誰都清楚,這個男人,遲早有一天就會擁有眼下的一切,或許這個遲早一天……已經很近很近了。
看著顧白,楚景言繼續說道:「和朴恩娜交接一下工作吧,明天到我辦公室報道,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都是你做過的,我相信你。」
顧白沒再說什麼,只是再次彎下了自己的腰。
「別整天鞠躬,中國人不興這個。」拍了拍顧白的肩膀,楚景言坐上了車子。
沈東坐在一旁,看著楚景言問道:「怎麼突然開始把以前的人拉過來了?」
楚景言望著窗外,語氣平和:「他們說陳朔的那一套已經過時了,我承認確實需要新的東西來讓這棟樓煥發新的生命力,可我就是不舒服。」
「所以……」楚景言笑了起來,「所以我準備用陳朔的老辦法贏一下他們,算是賭氣也好,算是幫他出氣也好,反正我就是想這麼做。」
聽著楚景言的話,沈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默默的點了根煙。
讓喻瀟把車頂的天窗打開,楚景言抬頭望向藍天白雲。
今天天氣……很不錯。
……
黃金地產
這家只有不到二十年歷史的公司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在無數次抓住好機遇的同時在社長帶領下一路高歌,如今已經是首爾地產行業舉足輕重的存在。
但就在不久之前,前任社長在董事會和公司幕後大人物們的集體默許下引咎辭職,如今閑賦在家,當初對於那把椅子十分在意的人不少,光是董事會就有起碼三個人在惦記。
畢竟這是黃金地產,畢竟這家公司背後站著的是兩位勞苦功高的將軍大人。
誰都不認為黃金地產有跨的一天,至少現在……完全看不到任何不好的苗頭。
所以大家才會追逐那個位置。
但就是在所有人都期盼的時候,讓黃金地產上到董事,下到普通職員,都如雷貫耳的那棟黑金大廈的年輕主人,對著話筒輕輕的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那位年輕的主人有黃金地產超過一半的乾股,他說的話,黃金地產沒有任何人會不當成一回事。
然後那個人就成了黃金地產的社長。
獨一無二的,毋庸置疑的社長。
事情當然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敲定的,但那個清麗的女孩依然成為這家大企業的第一人,因為不僅是那位年輕的理事長大人這麼想,就連那兩位將軍,其餘的更多關心著黃金地產的大人們,都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建議。
畢竟眼下坐在社長寶座上的那個女孩,身體里流著那位老將軍的血。
當那個柔弱到讓人都不忍心和她大聲說話的女孩第一次出現在董事會上時,那些已經被無數人警告過的老油條們雖然沒了多少覬覦之心,但總歸心裡還是會打鼓。
這麼個小丫頭,能管好這麼大一家公司嗎。
高雅拉用不到一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