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唧——
遙控裝置從我手裡面脫落，掉在地上，我這才回過神兒來，正要彎腰去撿的時候，樊戈已經先我一步撿了起來。
我盯著他手裡的遙控裝置，愣了一下，似乎沒有要給我的意思，而是攥在他手裡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還真想跟他再討要遙控裝置，可我知道我根本按不下去那個鍵，要了也是白要，雖然我很肯定他會給我。
「要不我幫你按。」他說著就把遙控器對準了旁邊這個人。
「不！」
我立刻制止他，他倒是沒有任何錶情，臉上還是那麼平淡的樣子，扶了一下眼鏡，就收回了遙控器。
我看著他把遙控器裝進了上衣內側口袋裡，然後筆挺地站著，看著我。
「你知道我會這麼做？」我看著他的樣子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他笑了笑，點頭說道：「別忘了，你的意識可以說是我創造出來的，你想些什麼我最清楚不過了。」
「你不是說創造意識還在……」
「從無開始目前還做不到，但如果有了基礎的藍本，那創造意識還是有可行性的。」
「你想要通過創造意識，來製造人類？」
聽我這麼一說，他立刻就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怎麼會那麼做呢，這簡直太反人類了，那樣做根本不會得到各界的支持，而且一有這個苗頭，我的研究工作很快就會被接手的。」
「那你想要做什麼？」
「以後你會知道的。」他神秘地笑了一下。
以後，總是聽他說起以後，我就只剩下兩個小時了，哪裡還有什麼以後可以談。
「我帶你去看看別的吧。」
說完他就轉身往門口走，可我卻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看到了他臉上帶著一絲苦澀，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好像有什麼事情是無能為力的。
我遏制住了問他的衝動，只是跟在他後面：「好。」
緊接著我跟著他，乘著電梯往下走了很多層，直到電梯停住了，門打開，才聽到有機器發出嗡嗡的聲響。
這個響聲，跟我在之前樊戈的映射中聽到的差不多。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他笑著說道：「這裡就是整個程序了，之前你看到的是樞紐中心。」
「也就是說，所有的數據都存在這裡？」
「是的。」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周圍都是機器，上面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小燈光，每部機器都有堅硬的外殼保護著，絕對不是輕易能夠用外力破壞的。
這讓我想起了莫醫生研究的那些紙質資料的數據也在這裡面，而且遠比那些紙上的東西更專業。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問什麼？」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他笑了一下：「你想知道你之前那些經歷中看到的有人研究你輪迴中的東西的資料，是不是在這些機器里儲存著？」
「你怎麼知道？」這讓我有些好奇。
「這你不用管，但答案是肯定的。我說過你經歷的那些，都是我過去的研究，那些研究成功作為基礎運演算法則，肯定是存在於這些機器中的。」他平淡地看著我，似乎一點也沒有要講講為什麼會知道我想法的事情。
不過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也讓我有點意外，似乎他的話開始多了起來，並沒有之前那麼嚴謹了。
也許我能問出一點事情來，我在心裡嘀咕著。
緊接著我就跟著他往裡走，在裡面就傳出來了一股難聞的氣味兒，他捂住了嘴，我也皺了起眉，因為這個氣味兒我不止一次在輪迴里聞到過。
是霉味兒！
遲鈍了幾秒鐘，我立刻就回想起來了，我在好幾個場景里都聞到過這個味道。
而前面更讓我驚訝的是，那些穿著白褂子，帶著密封頭盔的工人們，正在往一些看似剛剛堆砌好的建築上刷類似於漿糊的東西。
「這是……」我有些震驚，感覺似乎知道又不知道似的。
我注意到在我說完之後，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說道：「這是在根據獲得的各項數據，來模擬場景建設。」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只不過從他嘴裡說出來，更具有說服力罷了。
怪不得我在那些場景裡面，總是能聞到霉味兒，原來這些類似漿糊的東西就是這個味道，所以即便是在輪迴里，我也能聞到。
然後他就帶著我往前走，這些工人見了他，似乎都很詫異，也只有站在旁邊拿著一塊小板子的監工見了，才恭恭敬敬地走過來，不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什麼。
不對！
「等等……」我從後面小聲叫了他一下。
他笑著回頭，示意我稍等一下。
我奇怪地看著他，似乎是知道我要問什麼，我就驚訝地看著這些因為發現了我們而停下來的工人們，他們一個個都是不同的樣子，卻做著相同的工作，甚至與樊戈交談的監工，也是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
我之前是看不到任何人的，但我卻能看見他們，而他們似乎是看不到我的，但卻能看見樊戈。
這跟之前完全不一樣，我怎麼可能看見這些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樊戈與那個監工交談完了，就對著我說道：「這些是虛擬交互系統，你看到的東西都是三維模擬出來的。」
「但那些工作……」
「機器在做，這些只不過是我在研究意識的時候，用全息投影出來的，算是偶然間的一個小想法吧。」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皺了下眉，似乎他對於這些不值一提的小東西，從來都是不屑提起的。
「怪不得我能看到他們，而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卻跟真人很相似啊。」我有些讚歎這些技術的條奪天工，簡直就跟真人一樣。
可他卻嘆了口氣：「你也看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模擬建築，是比較早期的一個項目了。但這些人雖然是模擬出來的系統，但使用的數據都是從你們的輪迴中，反覆考究出來的。」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在初期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全盤想法，把得到的數據嘗試性的用在了全息投影的人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