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在這幅身體里？」我驚訝地看著他。
他點了點頭：「要不是把張小灑給叫來，我可沒那麼容易進到房間裡面去，要找你們確實有點難。」
「是你把張小灑復活的？」
「復活？你別逗我了，一個死掉的人怎麼可能復活他，那隻不過是他的思維方式罷了。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意識，只不過是最低級的，甚至在我看來還沒有達到意識的層面。」
我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有點摸不清楚他到底在表達什麼，但聽起來又感覺很玄乎。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了兩聲：「我知道你肯定理解不了，只要你理解成，我切換成張小灑只是為了不引起太多麻煩就好了。」
我皺眉：「什麼意思。」
「接近你，然後找到這個話題，單獨跟你出來見面，這在下午的時候，我就在這裡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你要單獨跟我聊什麼？」
「我想確認一個事情。」
「什麼事情？」
似乎見我沒有反對，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我，然後神秘地笑了一下：「有的時候我真猜不透你們三個，不知道是不是連帶的演化反應。」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一些雲里霧裡的東西弄得我一知半解，甚至一些東西根本就聽不明白。
緊接著他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臉：「這幅身體快要僵了，長話短說吧。我想問你的是，你為什麼想從這裡出去。」
咯噔——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我一直都想要從輪迴中出去，卻又不知道為什麼要從哪裡出去，又有什麼生活目標。
這一下被問住了，我有些發愣，他倒是笑了一聲：「在這裡，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你想要怎麼生活都……」
「不。」我立刻打斷了他。
他愣了一下：「為什麼？」
我抬起頭嚴肅地看著他：「應該沒有人總是想要生活在輪迴中吧，一成不變的東西有什麼就喪失了新鮮感，沒有了新鮮感和未知感，生活全部都在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沒有未來，有的只有過去和現在，我想沒有人會願意被困在一個籠子里活著吧，那樣還不如死了。」
「可是你每次都不會記得上一次的輪迴，這樣對你來說，每一次都是新的開始。」
「但我已經知道我在輪迴里了。」
我說完，他就陷入了沉默。
過了沒多久，他點了點頭：「是，你現在是知道了，你在反抗，但一天以後，你就會重新在那個屋子裡醒過來，然後不會記得這個周期所發生的事情了。」
「一天？！」我驚訝地看著他。
他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對，這個周期你就剩下一天的時間了。」
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才回想起來，在趙天還沒帶我逃出來之前，他就跟我說起過，我已經進入到了周期的後半段。而現在我已經逃出來有幾天了，當時我就應該意識到整個周期不會很長。
該死的，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趕緊拿出電話，找到了趙天的聯絡方式，雖然我知道這個手機現在在莫醫生那裡，我還是打算先撥通了電話，求助莫醫生。
「是想要給趙天打電話，還是莫醫生？」他看著我拿出了手機，就即刻說道。
意圖被他給發現了，這讓我有些驚慌，就像是一個赤身裸體站在街上，一點秘密都沒有，完全都被透析了。
我拿著電話：「啊？」
「你就別想著聯繫他們了，作用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沒什麼用。」他翹了一下嘴角，一副掌控大局的架勢。
這個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氣勢太強了，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雖然奇妙，但很不好。
「為什麼？」我映著頭皮說著，還是撥通了電話。
他淡定地看著我：「不會有人接的。」
嘟嘟——
電話打通了，可就跟他說的一樣，一直都沒有人接聽我的電話，我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問道：「你是不是把莫醫生給怎麼樣了？」
「我沒把他怎麼樣……應該可以這麼說吧……」他說著摸了摸下巴。
我捏著電話，反覆打了好幾遍，每一次都在默念著『趕緊接電話，趕緊接電話……』
可就是沒有人來接通這個電話，就算是不認識的人也好，起碼能讓我從他那篤定的語氣中找到一點點反駁的機會。
沒有，就是沒有人接。
吧唧——
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攥得太緊了，手已經酸了，再也沒有力氣去握緊電話，掉在了地上。
我剛要去撿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到我面前了，用腳踩住了我的手機，而我的手只能在半途中停下來。
「你……」我抬頭盯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眼神里似乎總是充滿著掌控一切的味道，低頭跟我對視著，說道：「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你一直都沒有見到帶著你逃出來的趙天嗎？」
我愣了一下，說來也是，他說好了等安頓下來就會想辦法找我，看他當時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可一直都沒見到過他，只是通過電話聯繫過。
「他怎麼了？」
「他沒怎麼。」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發現我面對這個人，從來都是不解的。
他也只是笑了一下。
我皺了下眉，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恍然大悟地看著他：「難道他帶我從那裡逃出來，都是已經安排好的？」
「對，每個周期都是這樣的，只是你不記得而已，他帶你出去之後，又會回來繼續他的工作，那只是他的工作。」
什麼？！
要不是聽到他這麼說，我根本不會想到會是這樣。
該死的，怪不得逃出來的時候一切都那麼順利，雖然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還在逃出來以後選擇分頭躲藏起來，這都是因為趙天要繼續回去上班？
那跟我說的關於莫醫生被抓的事情自然也是假的了？莫醫生說趙天的也是？
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把注意力放在這兩件事情上，從而忽略逃出來的整個過程！
我倒吸一口涼氣，本來以為能初窺一點點這個研究機構的目的，但到現在才發現我竟然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