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解貼身卦

「嘩啦啦……」

大雨傾盆,張叫花這一回進入夢中,那個不能夠受控制的自己正在大雨磅礴中奔走。剛剛接到師父託人帶來的口信。老道士師父生病了,想要見見自己。他要趕回道觀去。

張叫花做這個夢已經很久了,慢慢地開始明白,這其實是別人的經歷,不知道怎麼回事,去成為了自己的夢。自己彷彿是附身在別人身上,而每次出現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聲音彷彿是隔絕了。張叫花一直感覺這個人就是自己。也許像村裡人說的那樣,人是有前世今生的。而這個人或者就是自己的前世。

老道士師父病了,張叫花不知道卻感覺到鼻子有股酸酸的感覺。一下子竟然忘記了當初老道士曾經在自己嬌嫩的小手手心狠狠地打板子,也似乎忘記了每天被老道士逼著不停地化水,不停地煉符,不停地抄本經,不停地站樁子……似乎一下子忘記了老道士師父所有的惡。只記得所有的好。

一路走得很快,因為道路泥濘,鞋子都走掉了,卻渾然不覺。全身被雨水澆透,也無畏無懼。不停地在雨中奔跑。忘記了下雨,也忘記了時間。走到山頂上的道觀時,天剛蒙蒙亮,雨卻下得更歡。

衝進道觀之中,直奔老道士師父的房間。老道士師父卧病在床,此時卻從床上坐了起來,爽朗一笑,「我徒兒回來了!」

老道士師父這一病就是好幾個月,這中間病情反覆多次,數次病危,在張叫花的悉心照顧之下,好不容易才好轉了過來。

有一天,老道士將這小徒弟叫到了身邊,「為師已享盡天年,怕時日不多。多虧你孝順,讓為師渡過這一次難關。這個貼身卦,可以解了。為師之道你宅心仁厚,但是你脾氣暴躁,遇到事情,不能隱忍。所以為師一直沒有將你手中法器的法門告訴你。這一次,這法門也可以告訴你了。」

這一回解貼身卦比上一次解出師卦要簡單得多。連三牲酒體都沒有用,只是簡單擺設了一下香案,用了寫紙錢香請神。

「祖師爺要是同意,就投個陰卦。」老道士師父將羊角卦丟到地上。

卻來了一個陽卦。

老道士又只能向祖師爺求情,說了不少好話,然後再打卦。打了幾回才打出了陰卦。

老道士用手擦了擦汗水,似乎打這個卦費了他不少精力。

「師父老了,不中用了。你以後有空多來看看師父。也不知道你下一回來山上,還能不能見著師父。」老道士雲淡風輕地搖搖頭。

接著需要打個聖卦,這貼身卦就算是解了。這一回倒是很順利,丟下去就打出一個聖卦。

「好,好,看來祖師爺也是想讓你獨擋一面了。這幾天,你住在這裡,我教你一些梅山武術的法門。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也該讓你學學功法了。」老道士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一下,張叫花才再一次接觸到梅山功法的另外一個方面——武功。梅山武功分為樁功、硬功、軟功、氣功。前面這樁功、硬功、軟功,在沒出師之前,就已經練過了。只有這氣功,還沒有接觸過。這就是老道士師父留了一手。

「氣衛於外,血營於內,氣血相資,如環無端,內達於五臟六腑,十二經絡,外達於四肢九竅,百節萬毛……」老道士師父這一下傳授的才是梅山武功的核心功法。

梅山水師在開場教武時,對樁功的傳授大都只教第一步的練形,後兩步的練法只傳授給正式的入室弟子,而不經師父的指點,外人很難從站樁的訓練中看出練形與練氣的區別。梅山武術中所謂的「氣」指的是人體內氣,它是一種只能通過自身體悟而又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梅山功法的練氣術,就是通過人的神識意念,去調整人體的呼吸,再將呼吸過程中接收的後天空氣轉化為先天的內氣,通過「意領氣行」引導這股修練出來的內氣通過體內經絡系統貫通到四肢。梅山練氣之法,分為三步,第一步是養氣,第二步是行氣。第三步是練勁。以神引氣,以氣催力,以力生勁。

「梅山練勁之法,共有八式,坐地三拳、橫斷五嶽、閉門推月、迎風舞柳、雙龍鬧海、牽牛下水、雙掌開碑、環抱日月。分練八種不同勁路,即直勁、橫勁、震勁、脆勁、抖勁、化勁、透勁、合勁。練到手起勁生,則梅山功法功成。」老道士用了幾天時間將梅山功法盡數傳授。

臨走時,老道士師父才將鈴鐺的法門告知:「這鈴鐺乃是法器,名為攝魂鈴,五個鈴鐺可以養五鬼,攝入魂魄為五鬼食糧。可以讓五鬼成長。切莫用此鈴鐺為惡。否則會遭殺身之禍。」

老道士師父雖然這麼說,臨走時卻又傳授了五鬼混天法。

張叫花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大早上了。這一覺竟然睡了這麼久。也難怪,在夢裡,可是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還是歷歷在目。

「對了,鈴鐺法門。」張叫花揮動了幾下手中的鈴鐺,鈴鐺叮鈴鈴響了起來。金虎、富貴、小栓、狗娃、滿倉一齊出現在張叫花的面前。

「金虎……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們啊。」張叫花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

金虎等幾個小鬼看到張叫花,也都很高興,臉上帶著笑容。他們跟以前已經大不一樣。以前,他們沒有多少神情變化,大多數時候,總是懵懵懂懂的樣子。但是現在,他們似乎多了一絲靈性。看起來,彷彿活生生的孩子一般。

張有平與劉蕎葉割了一早上的水稻,放倒了一兩畝稻田。張有平昨天去跟父母、大哥說的時候,他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大哥大嫂卻說已經說好要去娘家幫忙收晚稻,張有平要是這一天收穀子,那麼他們就沒辦法幫忙。張有平雖然知道大哥大嫂這是找借口。因為早些天張有連才說過胡小青娘家的穀子都是晚熟品種,讓張有平早一點收穀子,不要都集中到後面去。

張有平雖然有所不滿,卻也沒有說什麼。本來都是一大家子,收穀子的時候,年年都是一起收。結果大嫂胡小青每次都會想方設法不來幫張有平家收穀子。張有平與劉蕎葉都很大度,沒跟大哥大嫂做一樣。

張叫花爺爺奶奶也不好講大兒子兒媳的不是,只能默默地過來幫小兒子家的忙。

一早上,四個人割了將近兩畝田的水稻,確實很不容易。張有平與劉蕎葉早上起得早,手腳又很麻利。

劉蕎葉一進門就聽到張叫花似乎在跟誰說話,心裡覺沒來由緊張起來。崽崽已經很長時間沒說跟那幾個孩子說話了。但是現在,他說的內容,似乎就是在跟小孩子分享趣事。

「娘,你們回來了啊。」張叫花興沖沖地迎了出去。

「崽崽,你剛才在房間里說什麼呢?」劉蕎葉問道。

張叫花正要說實話,眼珠子一轉,卻又改了口,「沒說什麼啊?我就是在背課文呢。」

劉蕎葉看得出來張叫花在說謊,卻也沒有追問,至少心中嘆息了一聲,崽崽怕是又見著那些髒東西了。

「崽崽,過來,幫娘燒火。爹跟爺爺奶奶馬上就要回來吃飯了。」劉蕎葉回來連口水都沒有喝。就毫不停歇地做起早飯來。

飯快熟的時候,張有平與張滿銀、馬冬花回來了。

「叫花,你今天早上怎麼沒去割稻穀呢?」張滿銀笑著在張叫花的臉蛋上輕輕地捏了捏。

「爹娘沒叫醒我啊。」張叫花很無辜地說道。

「還說沒喊你。早上搖都搖動不醒。我想在水缸里舀水把你給澆醒,你爹不讓。」劉蕎葉沒好氣死說道。

「那不能怪我。老道士師父昨天晚上生病了,傳了我好多東西呢。這個夢好長好長啊。」張叫花抓了抓腦袋。

劉蕎葉聽崽崽這麼一說,反而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回來的時候聽到崽崽說話,是在說夢中的事情呢。張有平與劉蕎葉都將張叫花夢裡的老道士當作神仙託夢。對此,反而沒有了任何畏懼。倒是張滿銀與馬冬花臉上有擔憂之色。

張滿銀試探性地問道,「老道士教你什麼了?」

「老道士師父教了我梅山武功呢。」張叫花站起來在廚房裡表演了一下梅山樁功。也是像模像樣。

張滿銀看不明白,以為這不過是跟村裡的那些拳師傳授的花架子拳法一樣。卻不知道,張叫花這才是正宗的梅山內家功法。

「哎呀,不錯不錯。叫花要多練練武功。以後也是武林高手。」張滿銀笑呵呵地,也沒將這當作一回事。

吃過了早飯,張叫花也跟著父母去了田裡。別看張叫花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在農田裡完全可以抵得上半個勞動力。農村的孩子早當家,各家的孩子都是很小就開始參加農業勞動了。

鑽山豹是趕山狗,比普通的狗對於陰魂這種東西,還要更加敏銳。它剛從外面回來,就聞到了金虎等五個的特殊味道。它很反感這種味道。

「汪汪汪……」

鑽山豹的毛髮豎起,不停地向著金虎等人狂吠。

「豹子今天怎麼了?怎麼總是亂叫啊?」張有平有些詫異地說道。

劉蕎葉則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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