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放不下,你是我的羈絆

劉小芸走之後,是妹妹把我硬背回去的。

如果她沒有來,那我就會被大雨淋死在公園裡。

我一天一夜沒有睡覺,她就陪了我一天一夜,我想,如果沒有她,我早就崩潰了。

我視為最重要的兩個女孩兒,已經少了一個,就好像把我的心劈掉了一半,痛得撕心裂肺,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我不止一次的在心裡問自己,劉小芸的離開,是妹妹的錯嗎?

不,我們只是敗給了誤會,敗給了無法相互理解,敗給了年輕。

妹妹是我的唯一,我重視她甚至重於自己的生命,如果要離開她,或者她離開我,那我將會徹底魔瘋。比千刀萬剮更為痛苦。

我不能沒有妹妹,我也不會因為劉小芸的離開而遠離她,儘管我對她的感情很複雜,不知在愛情與親情之間如何抉擇,但我清楚。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愛她的心都永遠不會發生改變。

很快,我平復了些情緒,讓妹妹先回去,說要一個人靜一靜。她臉上露出無聲的悲哀。但卻沒說話,我們之間根本不需要什麼言語,就像我和劉小芸之間一樣,我的心她明白,她的心,我也懂。

我知道自己很消極,也知道自己必須要走出這塊陰霾,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找蔡文濤算賬,我還要找王磊報仇。

我靠在牆角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瘋了似的跑了出去,滿大街的找,在公園裡、馬路邊,把各種各樣的花給摘下,滿滿一大捧,我抱著回了住房,放在地上,然後蹲下,拿起其中一朵,開始一片一片的把上面的花瓣給拔下來。

我要用最笨拙的方法,去尋求一個結果。

每摘下一塊花瓣,我會說:「放下。」再摘下一瓣,我繼續說:「不放下。」

我一瓣一瓣的摘下,口中麻木的說著放與不放下。這種機械性的動作,一直持續到了半夜。

最後,我身邊落滿了花瓣,但卻讓我悲哀的發現,每一朵花的最後,好像只能聽到「放下」兩個字。

我懊惱的將這些花瓣全部撥弄到一邊。然後我看著對面的牆壁發獃。

我習慣性的打開手機,給劉小芸打電話。但不出所料,話筒里很快就傳來了用戶無法接通的聲音。

我知道,她已經把電話卡換掉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思念。

然後,我打開了信息欄,一條一條的去翻我們的聊天記錄,這些沒有曖昧、略顯平淡的話語,彷彿就發生在昨天,那麼的熟悉,充滿著溫馨。

我的心又開始難受了。

突兀地,想起了這半年的時間裡,和劉小芸相處的點點滴滴。

三年前,我跟她表白,因為彼此的不懂事,她拒絕了我。三年後我們在三中水房重逢,她安慰我,我們一起吃一盒飯。我為了她得罪了陳碩,她為了我打飯洗衣。

於是,我掰下了一根手指頭。

我們成為了情侶,期間我和妹妹重歸於好,被打得腦幹壞死,住了一個多月的院,還有被家裡掃地出門,回來後掰倒陳碩,成為高一新老大。

然後,我掰下了第二根手指。

我被王磊和李靜聯合陷害,造謠的帖子飛滿了整個市的各大網站,三中所有學生對我鄙視加辱罵,在千夫所指中,唯有她張開雙手擋在我面前,不顧所有,只為說出那句:「我相信你。」

我掰下第三根手指頭。

得罪了高二的媒婆痣濤哥,在學校的日子很難過。李薇被打,我去幫大壯。她為了我挨了蔡文濤一棍子,額頭血流如注,當場昏迷。為此我和威廉冰釋前嫌,經過一個月地獄般的訓練,我如今在三中已不懼任何人。

我掰下第四根手指頭。

山地公園中。發生一系列的恩怨糾纏,最後我終於對上了王磊,雖然過程曲折,但我還是佔據了主動,就在我正要廢掉王磊的時候。卻突然被抓到了警察局。不問原因,不管緣由,小黑屋72個小時的折磨,我被屈打成招,最後見到一紙死刑判決書。

全城皆兵。哪怕曾經同一所教室學習的同窗,為了錢也不惜來抓我,哪怕老爸後媽為了賞金也要在我面前演戲,哪怕劉小芸她媽穩住我之後,偷偷的喊了警察——在虛偽和爾虞我詐之間,她也始終相信我。怕我孤單,怕我回不來,毅然追隨在我身邊,義無反顧。

我掰下第五根手指頭。

大山裡,我們日夜的逃命。為了躲避抓捕的人,藏在樹上,趴在坑裡,躲在泥潭中,風吹日晒。挨飢受凍,她沒有說過一聲苦,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她心甘情願忍受著這一切,哪怕最終的結果只有死亡。

每想完一件事,我就會掰下一根手指頭。但到頭來,我發現十根手指根本就不夠用,半年的時間裡,我們竟然共同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哭過笑過。傷過誤會過,原以為我們的感情已經堅不可摧,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是如此一個結果。

她的美麗她的好,她的身影她的心,在我腦中,變得如此深刻。

我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心想,放下嗎?真能放下嗎?真能忘記她嗎?

我咬牙切齒的站起,對著牆壁開始了瘋狂的捶打。我傷心、我也很難受,用腳將那些花瓣掃了個凌亂,神經質的大吼:「不放下。我絕不放下!我忘不了她!」

我把頭抵在牆上,那裡已經被我打出兩個坑,雙拳也早已鮮血淋漓。

我慢慢滑到在牆根下,哭泣著,聲音很沙啞,像是在自問自答:「真的不放下啊。」

我用手扶著額頭,任由自己哭得提淚橫流,輕聲說,小芸,我做不到放下你,你也別想把我忘記。你現在可以走,但遲早有一天,我會重新把你找回來,哪怕翻越刀山火海。

我想,如果你在的話,一定不會願意看到我如此消極,對吧?所以,過了今晚,我會重新振作起來,我會暫時將你藏在心底,因為我要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得——能夠俯視一切膽敢欺負你的人。否則到時候,我怎麼有臉讓你回來。

你說是嗎?

我擦乾淨了眼淚,從地上湊齊一捧花瓣,往上拋起,化作無數花雨落下。我默默的在心裡發誓,我要用盡所有辦法,讓自己變得強大,這一次,再也沒有誰能夠束縛我、阻攔我的腳步了。

分開了一天一夜,現在的你,是不是已經到了外省,開始新的生活了呢?沒有我在身邊,你會習慣嗎?

我打開房間的門,外面吹來一陣風,夾雜著泥土的腥味,讓我大腦一陣清醒。

我們並沒有分手,只是暫時的分開。

既然我們彼此都心存羈絆,那就一定會有重逢的一天,我堅信!

小芸,為了你,為了我,為了一切我所在乎的人,我要重新振作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我這消沉的樣子,對嗎?

我回了浴室,用涼水洗了一個澡,洗乾淨身上的污垢和雙拳的血跡。之後出來,用繃帶將拳頭的傷口包紮好,收拾好東西,從門口走出。

迎著朝陽,我走在馬路上,此時的心情與昨天相比,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著學校的方向,我臉上浮現一絲獰然。

心想,蔡文濤,你是否已經做好迎接我的準備了呢?

來吧,今天,三中將會有一場翻天覆地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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