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人才難得!

「環兒,環兒你……」

賈政見賈環招來了四個親衛,將黃家爺倆反手押著往外推,稍有反抗便是一刀鞘砸過去,頓時大驚。

在他看來,縱然不認至親了,可上門便是客。

人家也是提著禮來的,不管飯也就罷了,怎好真將人打將出去?

賈環看著黃家爺倆狼狽不堪消失的背影,冷笑了聲,道:「得虧這些年沒來往,不然非得噁心死了不成。

爹您做的是清白官,平日里也少理庶務,因此才沒聽說過這個君子錢莊。

鏈二哥倒是和錢莊打過交道,你總聽過吧?」

賈璉被這無妄之災牽連,有些尷尬,心裡將黃家父子罵個狗血淋頭,乾笑了聲,對賈政道:「老爺,三弟做的妥當。

那君子錢莊,專尋著城裡有急事的人家去放貸。

或是人家得了不治之症,或是遇到了官司,需要銀錢疏通。

總之,都是十萬火急,顧不得其他的急事。

他們上門去給人借貸,放印子錢,一千兩銀子,利滾利,不到一年就得滾成三千兩。

尋常人家哪裡還得起這麼些?

這個時候,君子錢莊就開始抄家了。

田契、房產、門鋪,通通收走。

若是還不夠,就逼人賣兒賣女。

三弟方才說的極是,平康坊一年裡進三百個姑娘,十個里至少有兩個是君子錢莊賣進去的。

其實,他們本就在平康坊里開著樓呢。」

「竟有這樣的惡事?」

賈政聞言震驚不已,又氣的發抖,道:「不過區區一個錢莊,黃家也只是一個太常寺的四品司官,他哪來的能為,能做下這等惡事?」

賈璉笑道:「所謂官官相護,便是如此。大姑丈……不,黃理家是有名的學問家,他爹和他都是經義大家,最善科舉。

所以門下弟子眾多,便形成了一張大網。

再加上還捨得花銀子,所以刑部、大理寺和順天府里,都有他們的人。

他們放印子錢的對象又多只是普通百姓,了不起就是一般的富戶,如何扛得住這些人?」

賈政聞言,怔了好些時間才緩過神來。

他再想不到,這些讀聖賢書的名教子弟,竟會為了銀子,做出這等喪天良的惡事來。

賈環卻笑道:「爹,負心最是讀書人。

甭說本朝,前朝不也是如此?不放印子錢,那些窮書生去哪兒尋銀子風花雪月去?」

聽賈環說的刻薄,賈政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

賈環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面御命金牌,道:「我準備,送首惡去黃泉里報道。

來世投胎,讓他們也被人算計的傾家蕩產,將娘親、姊妹、親閨女賣進青樓里讓人糟蹋。

看看他們是什麼感覺!

從犯嘛,西域荒蕪萬里,正缺勞力,送他們去支援大秦農墾建設吧。」

說罷,又不懷好意的看向目瞪口呆的三姑丈,李家爺倆兒,道:「你家呢,你家又是哪家錢莊?」

三姑丈李思畢竟上了年紀,一時被唬的沒反應過來,倒是他兒子忙站起身道:「三弟……不,寧侯,我家錢莊叫興業錢莊。

您放心,隨您去查,若發現我家逼過一家子家破人亡,不用您動手,我自個兒往大西北去種地去。」

「興業錢莊?」

賈環聞言,皺起眉頭想了想,道:「怎麼沒聽過?你叫什麼名字?」

那年輕人忙道:「我叫李威。寧侯沒聽過我家興業錢莊也是有的,因為錢莊太小了,就在永平坊和永安坊兩個坊內經營。

不過寧侯儘管去查,興業錢莊雖也放過印子錢,但絕沒做過逼死人的事。」

賈環奇道:「那若人借了印子錢,還不上怎麼辦?」

做錢莊的難免碰到老賴,後世都沒啥好法子,這個時代不逼人,難道做慈善家?

李威卻笑道:「錢莊不是誰都肯放印子錢的,既然不做昧良心的銀子,那放貸時就會卡緊些。

多放給那些聲譽好,熟悉的,急需用銀子的門面或是酒樓。

平日里誰家的生意好,一時周轉不開,就多放些。

到了時間真要還不上,也沒關係,就用他們的門鋪生意和酒樓來抵賬就是。

也不會全要,占些股份就好。

生意還由他們經營,錢莊只跟著吃紅利。

也算是一種取巧的法子,不然只靠一點小打小鬧,興業錢莊也存活不來這麼些年。」

李思這會兒也回過神來,對賈環道:「這都是你表兄……這都是李威這些年在操持的。他性子古怪,經營錢莊也和其他人經營的不同。」

賈環點點頭,看著李威道:「若是生意好的貸戶,你們入股後,有沒有繼續借銀子給他們,讓他們往大里做?」

李威聞言,眼睛卻忽然一亮,一拍手道:「著啊!這也是一個好法子,往常我竟沒想到。

永安坊青魚酒樓的酒槽大青魚是一絕,可滿神京就這麼一家。

老常頭兒家獨有的秘方,味道絕了。

我竟沒想過,幫他擴大經營……」

李威在想著生意,賈環在打量著他。

此人身上的著裝要比之前黃家爺倆隨意的多,身上穿的竟不全是錦衣,還有細棉的。

當然,這年頭,真正的細棉並不比一般錦帛便宜,甚至更貴。

但看起來卻不如錦衣氣派華貴,只是有些人喜歡這種細麻感才會穿。

由此可見,李威不是一個拘於外部觀感的人,他重實在。

心裡有些數後,賈環忽然道:「不知二位今日上門,有何貴幹?也是為了保住你家的錢莊嗎?」

聞言,李威登時回過神,乾巴巴的笑了笑,道:「畢竟是做了好些年的家業,真讓人關停了,或者兼并了,確實不落忍。

不過……我們李家是明白人,不會做螳臂當車的蠢事。

寧侯若真想掃空都中錢莊,我家也不做奢望。

這就回去關了就是……」

聰明人!

有自知之明,會審時度勢,並能果斷的作出取捨。

這樣的人,賈環都極少見。

他看著李威笑了笑,目光讓年近三十的李威感到很不自在,好像自己成了砧板上待宰割的魚肉……

就聽賈環道:「其實,興業錢莊也並不一定就要關停。」

李威聞言,頓時激動了,不過激動沒多會兒,就又冷靜下來,看著賈環試探道:「不會被關停,那就會被……兼并?」

賈環沒有瞞他,點點頭,道:「不論是錢莊還是當鋪,如今多處於沒有監管的情況下,如此一來,便多有壓迫敲詐,甚至勒索謀害之事發生。當今天子愛民如此,因此,朝廷絕不會坐視這種情況下去。所以私人錢莊,就目前來說,是肯定開不下去的。」

見李威滿臉落寞,賈環笑道:「不過,如果興業錢莊真的如你所說,遵守王法,沒行惡事,我可以給你一個兼并的名額。」

「一個兼并的名額?」

李威念了句後,臉色忽然一變,看著賈環道:「寧侯,莫不是……莫不是都中的錢莊,就算肯被兼并,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的?」

賈環笑道:「那是自然,但凡有過放印子錢,逼過百姓家破人亡,逼人賣過妻女的,都沒有資格。

君子錢莊,就是他們的下場。」

李威聞言,臉色頓時發白了,聲音微微發顫道:「寧侯,就我所知,偌大個都中,算上不怎麼成氣候的,錢莊怕有一二百家之多,幾乎……幾乎就沒有幾家是乾淨的。

莫不成,您準備……」

賈環淡淡的道:「我知道沒幾家乾淨的,乾淨的也做不了錢莊。

所以,我只準備了三家兼并名額。除此之外……

該殺的殺,該抄家的抄家,該流放的流放。

偌大個西域,疆域萬里,需要開墾的人無窮無盡。

我從不怕人多,只怕人不夠。

怎麼樣,你考慮的如何?

願不願意被兼并?」

李威苦笑了聲,道:「寧侯說笑了,我還有什麼考慮的?自然要珍惜這一個兼并名額。」

賈環呵呵笑道:「苦笑什麼?兼并不白兼并,該多少銀子就算多少銀子。或者,換成銀行股也成。」

李威聞言,一雙招子差點沒亮成太陽,激動的渾身顫慄,道:「我……我能兌換銀行股?」

賈環心裡愈發滿意,明白人啊……

他笑著點頭道:「自然可以,不僅可以兌換,你還能進銀行當職。興業錢莊,可以作為都中的銀行分支。」

「那可以交給我繼續打理嗎?」

李威激動的面色漲紅,好似不是他三十,而是賈環三十他十五一般,渴望的看著賈環,顫聲問道。

賈環搖了搖頭,李威登時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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