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大婚(三)

「牛伯伯,義父,溫叔父,施叔叔,你們怎麼來了?」

賈環見四位大佬齊至,驚喜之極,連忙迎上去問道。

然而四人臉色都有些陰沉,竟一起沉默不言,直到賈環意識到不對,臉上的喜色淡了下來後,牛繼宗方沉聲道:「環哥兒,宮裡傳旨,命軍機閣明日酉時前,務必將相關黃沙軍團分拆之事,及長城軍團輪調之軍務,處理妥當。

因此,我等明日,怕都不得空,來此為你成親相賀了。」

「什麼?這算什麼?」

「欺人太甚!!」

「什麼緊要的事,非要明日圈住父親?」

牛繼宗說罷,牛奔、溫博和秦風三人登時就炸了。

成親大事,可以說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

是長輩看著晚輩成年的標緻。

可是宮裡卻刻意頒下這個旨意,在他們看來,這是在故意羞辱賈環,羞辱賈家。

本來賈環就為了不招人耳目,只請這幾家親近的人。

其他勛貴府第,一概都沒接到請柬。

若是連這幾家明天都來不了,那賈環成親,就只剩下一些賈家族人,和他們幾個毛頭了。

賈家豈不成了笑柄?

賈環剛剛才替那位解了圍,若不是他,那位祭天之日,面子里子丟光不說,連褻褲都得丟光。

結果翻過頭來,那位居然來這樣一手!

念及此,牛奔幾人氣的眼圈都紅了,一個個咬牙切齒,恨欲狂。

牛繼宗等人,也一個個面色陰沉。

倒是賈環,笑的洒脫,道:「如今軍方力量雲集神京,卻隱隱分成幾派,爭鬥不休。

這個時候,那位自然不想讓大家有個機會,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和氣的解決問題。

相比於區區一個個人的婚事,軍中平衡自然更重要。

這有什麼好氣的?」

聽賈環說的輕鬆,牛奔先看了眼不喜不怒面色淡漠的牛繼宗後,對賈環怒道:「環哥兒,你是不是傻了?

你成親是天大的事,本來就夠照顧那位的面子了,不然明兒滿神京的勛貴府第,在京的軍中將領都要上門賀喜,他們都受了你的恩哪。

你為了避嫌,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那位還這般……

你竟不生氣?」

賈環呵呵笑道:「反正沒剛才生氣。」

牛奔聞言大驚失色,顧不得他爹明日放不放假了,一雙綠豆眼跟激光筆似得,對著賈環拚命的閃!

看的賈環哈哈大笑。

「哼!」

一道冷哼再起,牛奔的綠豆眼頓時止住了,面容僵硬,眼神哀怨的看了賈環一眼後,轉過身看向牛繼宗,乾巴巴笑道:「爹!」

「豬頭豬腦,哪一點像我牛繼宗的兒子?方才環哥兒的話,我等在外間聽的清清楚楚。」

牛繼宗厲聲道。

秦梁也看著羞愧不已的秦風,沉聲道:「大失我望。」

這句話,對秦風的打擊太大了,一時間臉色煞白。

溫嚴正則眼神嫌棄的看著溫博,竟連句話都不願同他說。

溫博登時垂頭喪氣。

只是受過打擊後,三人心裡又多有不平。

分明是長輩們先在軍機閣鬧大的,這才延續到晚輩。

這會兒你們這個樣子,實在難以服眾。

然而幾個長輩一時間卻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在賈環和引他們入內的韓家兄弟的招呼下落座喝茶。

牛繼宗看著賈環,語氣溫和道:「環哥兒,明日是你大喜之日,我們雖然來不了,但今夜卻打算在你這裡多待會兒。

明日,你伯娘她們會來看你。」

賈環笑道:「伯父,咱們都是自己人,不講那些虛禮。

我本就不看重那些,否則也不會就請咱們幾家。

成親在侄兒看來,更重要的是添一份責任。

能從伯父、義父和兩位叔父身上學會擔當,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今兒來還是明兒來,都一樣。

虛禮是做給外人看的,侄兒麵皮厚,不在乎別人怎麼看。」

牛繼宗聞言,與溫嚴正、施世綸對視了眼後,三人一起笑了起來。

溫嚴正搖頭道:「都是少年郎,分明一起長大,環哥兒吃的苦還比其他人多,怎地差距就那麼大?」

施世綸笑道:「你家小子還算好的,總比我家的強多了。堂堂勛貴世家,我兩個兒子三個孫子,竟都一心走科舉之路。家中老母還一心支持,讓我去哪裡說理去?」

秦梁看著賈環點點頭,道:「不重虛禮是極好的,比你哥哥強的多。」說罷,又瞥了秦梁一眼。

秦梁羞慚的低頭,侍立不動。

牛奔性子急些,著實有些咽不下氣,想不通,鼓足勇氣道:「父親,各位世叔,我們幾個的確沒環哥兒聰明,武功也比不上他,可這件事,分明是您們先……」

話沒說完,在四位大佬漠然的目光下,卻已耗盡的勇氣。

「不成器的東西!」

牛繼宗鐵青著臉,站起身,咬牙切齒的就要上前。

這個時代,對於子孫的教誨,主流思想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連賈政、賈赦甚至賈珍之流都是如此教子,更何況將門?

牛奔看到他爹如山一般壓過來,圓臉煞白不說,呼吸都差點堵塞了。

「牛伯伯,牛伯伯……」

賈環忙攔著牛繼宗,笑道:「今兒就算伯伯和幾位叔父給侄兒道喜來了,可不興動手!」

牛繼宗聞言,這才緩和下臉色,狠狠瞪了牛奔一眼後,對賈環道:「環哥兒,你給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說說。」

在牛奔幾個的注目下,賈環乾咳了聲,道:「奔哥,牛伯伯和義父在軍機閣爭吵,不是真的撕破了臉皮,他們那樣做,是給別人看的。」

牛奔、秦風幾人聞言,真傻眼兒了:「什……什麼?給……給誰看的?」

怎麼可能?

早有人將那日軍機閣里發生的爭鬥傳了出去,那血淋淋的鬥爭,讓無數人膽寒。

又怎麼會是假的?

牛繼宗等人見他們這幅模樣,怒其不爭的紛紛哼了聲。

賈環道:「當然是給想看到這個情形的人看的,偏你們不知,差點弄假成真。不過也好,這樣就更真了。」

牛奔聞言登時炸了:「環哥兒,我們怎麼不知道?

你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怎麼不告訴我?」

溫博和秦風也極不滿,任誰被蒙在鼓裡,讓人看猴戲一樣的看熱鬧,心裡都不高興。

而且,還險些壞了大事。

賈環嘿嘿笑道:「我這幾日都忙著成親呢,也是今兒才知道。」

「放屁!」

牛奔跳腳大罵,道:「我算是明白過來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們鬧,這樣才顯得更真,對不對?

好你個賈小三,敢這樣消遣哥哥……

不對,你剛才還那樣作態,傷心欲絕,還撕了燈籠和囍字,害得我大哭一場!

賈小三,我和你拼了!」

說罷,飛身撲向賈環。

賈環若想躲,自然可輕鬆躲開,論起來,牛奔到現在武道還不到六品。

距離賈環差幾大截兒呢。

可賈環不能躲,得讓兄弟們出口惡氣才是。

因此站在那裡,接受牛奔、溫博和秦風三人的蹂罹。

等到牛繼宗喝止了他們,賈環已經披頭散髮了。

牛繼宗罵道:「你們還有臉怪環哥兒?這件事他本就不知,如何告訴你們?你們比他還大幾歲,他都能想到的,你們就想不到?」

秦梁看了牛繼宗一眼後,道:「環哥兒之前對你們說的話,極有道理。

以後,你們都是要當家做主的。

是你們能安排下面的人,不是讓那些人操控影響你們。

讓人說了幾句好話,奉承幾句,就都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你們這般,能成什麼器?」

秦風深吸一口氣,躬身道:「父親,兒子受到教訓了。經此一次,再不會輕易暈了頭,讓人哄了去。

日後行事,也定多和環哥兒商議。

這小子……姦猾似鬼!」

到底忍不住埋怨一句。

牛奔也滿臉鬱悶的對牛繼宗躬身道:「爹,兒子也知道錯了。不該被人輕易哄了去,以後外人再說好話,我必記住今日之恥。

日後行事,也會多讓環哥兒出主意。

我是他大哥,他得幫我。」

溫博如法炮製的對溫嚴正也請了罪,順便「污衊」了賈環一番。

賈環哈哈笑道:「不是我姦猾似鬼,只是我以為,不管如何,咱們都是生死兄弟。

只要咱們不起齷齪,就是最大的利益。

其他的一切利益,都要弱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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