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八十四章 映日荷花別樣紅……

「你說什麼?」

上書房內,隆正帝細眉緊皺,面色難看道。

蘇培盛小心道:「陛下,寧侯放了太后宮的周昭容出宮了……」

「混賬東西!他想幹什麼?」

隆正帝面色陡然一變,面色黑如鍋底,厲聲道。

蘇培盛面色為難道:「奴婢也不知,不過想來,寧侯當不是不知分寸之人,當有他的主意吧?」

而這時,中車府主事朱正傑卻陰森道:「主子,這種時候,要的是萬無一失的穩妥,而不是哪個自作主張。要不,就由奴婢去將那賤婢給捉了,以防萬一?」

隆正帝聞言面色微動,只是猶豫了下,就果斷搖頭,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中車府若能動手,何須等到現在……

那賤婢如今到了何處?」

蘇培盛看了眼意欲插口的朱正傑後,忙道:「陛下,周昭容走到南宮門處被葉將軍攔住了。之前他沒攔住劉昭容,這次倒是謹慎了許多。不過他還是不敢處置,忙派人來請示……」

隆正帝聞言,冷哼一聲,卻到底感到棘手起來。

正如蘇培盛之前對賈環所言,這件事,隆正帝這邊也只有賈環處理起來合適。

其他人要麼身份不合適,比如朱正傑,就是天子家奴,代表著隆正帝,豈能出面?

若是讓他帶著中車府去封了慈寧宮,頃刻間就會變成宮廷醜聞,引起軒然大波!

隆正帝一頂不孝的帽子,這一輩子都洗不掉了,名聲也會徹底臭了,更甚者,會再次讓人質疑太上皇的駕崩之因……

而葉楚、方沖等人,雖然算起來並不是隆正帝真正的心腹中人,倒是可以處理此事。

可是,他們卻不肯為隆正帝擔這一頂忤逆太后的罪名。

這種事偏又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隆正帝還不能明著逼迫他們……

好生鬱悶!

所以算來算去,也只有賈環適合做這臟活……

若非如此,天子寢衣,雖非龍袍,畢竟綉有龍紋,又豈可輕易賞人?

可誰知,賈環只撈好處不幹正事……

真若就這麼放任那周昭容出去,萬一,她在外面打著皇太后的名義亂說話,亂接觸人……

那豈不壞了大事!

左右為難間,隆正帝怒氣頓生,心中大罵賈小三是頭養不熟的小狼崽子!

他連御衣都相賜了,轉頭來賈環卻耍滑頭,把難題又推給了他,讓他好生為難!

不知為君分憂,沒有半點孝心的孽障!

隆正帝心中怒罵道。

而就在這時,蘇培盛卻忽見御書房外間,有他手下黃門侍中在尋他。

他悄然走到外間後,那小黃門對他耳語了幾句後,就見蘇培盛陡然大喜。

轉身又回了內間,躬身道:「陛下,寧侯派人傳話過來……」

「哼!」

隆正帝聞言,隨手將手中的摺子扔在御案上,譏諷道:「他倒是不見外,傳話傳到朕這來了……」

「就是,他可別真以為可以恃寵而驕……」

朱正傑包紮著半張臉,笑起來有些難看,話沒說完,就被隆正帝冷眼瞪住,冷聲道:「這話你去他跟前說啊!婆婆嘴!」

朱正傑聞言半張臉臉色一僵,悻悻低頭。他如今是真有點怕賈環了,他都沒想到,在得知太上皇駕崩後,賈環還敢殺他,更連彰武侯葉道星都差點被他幹掉……

瘋子!

隆正帝淡淡瞥了他一眼後,看向蘇培盛,壓抑著怒氣道:「他傳什麼話?跟朕請罪嗎?」

蘇培盛恭敬道:「並不是,寧侯說,周昭容和劉昭容情況不同。

而且,現在外面多有流言,說陛下圍了慈寧宮,不許一人外出,形同圈禁……」

咽了口唾沫,蘇培盛小心的瞧了眼隆正帝,果不其然,隆正帝被這番實話給氣的面色鐵青。

這種話,大概也只有這位爺敢這麼直說了……

心裡感慨苦笑一聲,蘇培盛忙繼續道:「寧侯還說,與其讓外面人到處散播謠言,不若放一個慈寧宮人出去。

那周昭容既然說奉太后懿旨去藥王廟給太后還願,陛下何不成全他?

只是她一個人的聲勢太小,陛下還需多派些人,幫她將聲勢造起來?

一來算是盡了陛下的一番孝心,二來也可讓外面那些婆婆嘴都閉上臭嘴……」

話未說盡,就見隆正帝早已面色大好,心情轉晴。

甚至竟不合時宜的哼哼笑了兩聲,極不厚道的看向了一旁面色發黑的朱正傑。

倒是連罵人都跟朕罵到一塊去了,婆婆嘴,嘿!

頭上那座重比泰山的巨石移開後,隆正帝的心性,似乎開朗了許多……

若在從前,他決計不會開一個奴才的玩笑的。

只是他卻不知,這個奴才心裡,現在是何等的怨毒……

隆正帝見朱正傑尷尬的不得了,好意告誡道:「你以後少惹那混賬,吃了虧,朕也替你做不得主。」

說罷,不再理會垂下腦袋的朱正傑,轉頭對蘇培盛道:「既然人家都出好了主意,那就照此辦吧。

告訴他,出了疏漏,朕拿他去堵窟窿!」

蘇培盛聞言忙賠笑道:「陛下說的是,自然是這個道理。」

「去吧。」

揮退了蘇培盛後,隆正帝對朱正傑道:「繼續之前的,忠怡親王府現在情況如何?」

「回主子,忠怡親王府門前一條長街,都停滿了車馬官轎,還往外排出好幾里遠,都是拜訪十三爺的。

不過,十三爺一直在內閣與張大人一起理事,根本沒人接待。

世子贏普只匆匆與外客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城南好漢庄耍子去了……

主子,奴才再多一句嘴。十三爺他如今貴為親王,可王府里卻連個接待內眷的女主人都沒有,實在是……」

蘇培盛走出了裡間,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後,面色有些擔憂……

……

周昭容作為慈寧宮太后身邊信得過的老人,這一輩子風光的時候多了。

但加起來,怕都沒現在這麼風光。

數百御林軍開道,敲鑼打鼓,並有黃門內侍和宮女捧著香爐、貢品、羅牌等祭神用品相隨。

而她本人,則被「請」上了一頂只有宮中貴人才有資格乘坐的寬大肩輿。

浩浩蕩蕩的一群隊伍,從皇城南朱雀大門而出,沿著都中最繁華的朱雀大街,敲鑼打鼓的繞了老大一圈後,才轉而東行,前往了東城永寧坊的藥王廟,為皇太后打醮祈福……

坐在肩輿上,周昭容一張老臉上,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心裡欲哭無淚。

只是緊緊的握住手裡的包袱,想著回去該怎麼跟皇太后交代。

皇太后可是叮囑她,要去國舅府啊……

朱雀大街兩邊,還總有人在人群里高聲喧嘩:

「這不是慈寧宮的周昭容嗎?」

「是啊,我認得她……」

「她怎麼出來了?」

「誰知道呢……倒是聽說是奉了陛下之命,前往藥王廟給太后祈福,打醮。」

「哦……陛下可真仁孝啊。」

「誰說不是呢,嘿!可恨現在外面總還有一起子腦袋壞掉的,竟說太上皇是……」

「噓!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在這說。

太上皇今年已經八十高齡了,還閉關突破,出個意外不是再正常不過?

偏有那麼一起人,自己心思陰暗,所以總喜歡把事往複雜陰暗裡想,好像不如此不能顯示出他的能為眼界兒……

其實清醒明白人誰不知道怎麼回事?

偏那些人好賣弄,咱們看個樂子就好,管他呢!」

「是極是極……」

周圍百姓們,紛紛點頭,覺得正是此理,那些亂說話的人,不過都是些賣弄嘴皮子的蠢貨……

周昭容坐在高高的肩輿上,每隔一段距離,總能聽到一段這樣類似的對話在人群里散播著,連詞都不怎麼變。

她心裡驚怒交加!

她多咱有功夫在城外認識這些下三濫了?

常年住在慈寧宮,一年到頭出宮的時候加一起都沒一天多。

這些人又是從哪裡認出她來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事是誰在後面操縱!

想起那一對心思陰詭的君臣,一時間,周昭容恨的咬碎了牙……

……

距離一夜間天地震蕩的神京城數千里外,坐落在額敏河畔的准葛爾龍城,如今,業已被厄羅斯哥薩克軍團佔領。

數萬哥薩克騎兵四處搶掠牧民的牛羊,搶掠牧戶的妻女,燒殺無數。

無聊之時,便搜捕牧戶,以為兩腳羊,驅之打獵為戲。

在西域草原上,四處為惡!

而這支軍團的兩位主帥,此刻卻在帥帳中,會晤一位熟人。

令人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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