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 認

賈環被一個小丫頭子扶著,出了榮慶堂小院兒,繞過後屋,從小道上往東西二府的夾道小門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也沒心思去和這個小丫頭子打趣,倒讓老實巴交的丫頭鬆了口氣。

聽到她悄悄吐氣的聲音,賈環心裡好笑,不過到底沒有玩笑的興緻,就這樣被扶著往前走。

一路上,路過的婆子丫鬟們紛紛給賈環見禮。

賈環也沒高冷,有請安的聲音就點點頭。

就這樣,一直到了夾道處,穿過夾道,走到了寧國府。

然而,前方卻忽然傳來了動靜……

「呀!」

一道幽柔溫酥的驚呼聲傳來,饒是賈環此刻心情不渝,可聽到這道聲音後,心頭還是忍不住一熱,一跳……

「三叔?這是怎麼了?」

秦可卿從前頭趕來,看著滿頭滿身野鴨子毛的賈環,面色有些古怪,眼神有些笑意,一雙滿是幽情的眼睛也有些發亮,關心的問道。

賈環撇撇嘴,道:「沒什麼……」

說著,還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秦可卿卻好似不覺一般,又上前一步,攙扶起賈環的另一隻胳膊,還替他做主,對旁邊的小丫頭子正色道:「你先回去吧,我送三叔回去就是。大奶奶正在那裡和白姑娘談事……」

說著,還從袖兜里掏出一錠不小的銀錁子來,遞給了那小丫頭子。

那小丫頭子看起來年不過十來歲,又不識字,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

賈環這「小氣鬼」倒也罷了,方才出手的不過是一兩一錠的小銀子,當然,也抵得上她兩月例錢了。

可秦可卿一出手,就是五兩銀子,能抵得上她一年例錢了。

她豈有不滿臉桃花開的道理,跪下來給秦可卿磕了個頭,又說了兩句粗笨的吉祥話後,撒腿子就跑了。

到底是沒念過書,知道的吉祥話也多是道聽途說而來的。

什麼吉祥如意,健康長壽,早生貴子……

糊裡糊塗的說完後,倒讓秦可卿哭笑不得,攸然間眸光中也多了幾分水意。

她一個少門寡,健康長壽倒也罷了,早生貴子,卻不知與何人去生……

「叔叔啊,你就這麼頂著一頭的綠鴨子毛,忒也不像了,到媳婦那裡去,給你收拾好了,再送你回去吧?」

秦可卿柔聲建議道,身上不濃不淡的酥骨幽香,一波接一波的侵入到賈環的脾肺間。

縱然聽到一頭綠鴨子毛時賈環黑了臉,恨不得立刻摘光,可想起此女過往彪悍的「拔毛案底」,賈環還是連連搖頭道:「不麻煩了不麻煩了,秦氏,你還是直接送我過去吧。白荷在家裡……」

「她不在,她和婆婆去了城南莊子了。

那邊莊子上打發人來,請婆婆去查驗熔好重刻的金器銀器,還有刺繡家俬也都齊備了。

唔,白姨娘則是去看那什麼鍋還是爐的物什,還有許多其他的新奇的玩意兒,聽她說的有趣……」

秦可卿有些得意的歡快笑語道。

賈環則臉色有些「目瞪口呆」道:「那你剛才說……」

秦可卿一邊扶著他往前走,一邊嬌笑一聲,道:「那個蠢丫頭,不這樣說,誰知道她明白不明白?再賴著不走就無趣了。」

賈環嘴角抽了抽,感受到胳膊處的一抹滑膩軟香,嗅著鼻中的幽蘿暖香,有些不想抗拒了,不過……

「對了,秦氏,你怎麼在這裡?」

賈環開口問道。

秦可卿卻沒有直答,語氣頗多了幾分幽怨,道:「叔叔啊,你從前不是一直都叫媳婦可卿的么?怎麼又成了秦氏,那般生分……」

賈環有些吃不住勁道:「不過是一個名字,又有什麼相干,哪裡就生分不生分……好好好,可卿,可卿好了吧?」

感受著胳膊越陷越深,賈環趕緊投降道。

秦可卿吃吃一笑,美若仙子般的容顏上,一雙多情眸里,更添了幾分媚意。

她笑道:「當初不是叔叔打發了公孫姑娘給媳婦檢查身子的嗎?公孫姑娘說,我身子偏弱,除了稍用些補藥外,尋日里就要多走步,與西府的林姑姑倒是一般。

所以,媳婦每天都會一個人在這裡走上半個時辰,卻不想這般巧,就碰到了叔叔。」

說笑間,賈環已經被秦可卿拉入了天香樓。

「可卿,這……往哪兒去啊?」

感覺進了樓里,走了好些距離還沒停下來,賈環有些吃不準的問道。

秦可卿掩口一笑,道:「叔叔還是武家大將軍哩,難不成還怕媳婦這個小女子?」

賈環苦笑一聲,道:「當大將軍倒沒多可怕,可是可卿你就有些怕人了……」

秦可卿聞言卻不依的幽怨嗔道:「叔叔啊,不興取笑媳婦嘛……」

不同的女人,發出的嗲意效果不同。

有的人發嗲會讓人作嘔,有的人發嗲會讓人起雞皮疙瘩,可有的人發嗲,則會讓人酥掉半身骨頭……

很顯然,顏值是關鍵……

而秦可卿的顏值,在整個賈府里,包括東西二府,不管怎麼數都能數進前五,甚至是前三的。

除了白荷外,縱然是林黛玉,她也不輸半籌,甚至更多一分少婦的風韻。

賈環作為兩世初哥,雖然也佔過白荷、林黛玉還有董明月幾人的便宜。

可無論是白荷還是林黛玉亦或是董明月,三人能做到的極致,也就是任他胡為。

但想讓她們在賈環跟前賣弄發嗲,誘惑於他,卻是萬萬不能的。

這一點,秦可卿卻勝她們太多。

只這一番嗲意,差點沒讓賈環交槍……

「夠了,你再這樣,我可不跟你進去了啊!」

賈環義正言辭的指責道,好像要進去幹嗎一樣……

卻讓秦可卿登時羞紅了臉,輕輕的啐了口,道:「人家不過是想著在裡面好給叔叔你拔毛,哪裡……又不是……叔叔啊……」

賈環聞言,放心的呼出了口氣,道:「早說嘛,我還以為今天要……咳咳!不過,你還是要注意點,別跟上回一樣,拔錯了地方,有點疼呢……」

秦可卿紅著一張臉,水意盎然的眼睛裡滿是媚意,吃吃的笑著……

聽著秦可卿的笑聲,賈環心裡卻漸漸平靜下來,心中一嘆。

對於秦可卿的安排,他也發過愁,實在太年輕了,才不過十八九歲。

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日後的日子怎麼熬?

他曾和尤氏談過這個問題,問尤氏,秦可卿有沒有再出一次閣的可能?

只是話沒說完,就連連被尤氏堵住,說再沒有這個道理。

別的不說,只說秦可卿為賈家連守了幾年的孝,從賈珍、賈蓉再到賈赦,就萬沒有攆人出門的道理。

而且,以賈家的門風,也斷沒有讓長房長孫大婦再出一次閣的道理。

賈家還要不要臉面了?日後誰家的女兒還敢再嫁入賈家?

就是賈家姑娘們的名聲都要受到牽累。

再者,秦家也是書香傳家的門第,秦可卿的父親秦業,是一個很講究禮法的儒家學究,最看重女人的婦道,斷沒有允許她再嫁的道理。

退一萬步說,就算再嫁,也嫁不了好人家,不是給老光棍兒做妻,就是給人做繼室填房,還不若在家裡自在。

話雖如此,可是賈環卻知道,哪有什麼自在可言。

花兒一樣的年紀,最是思春時,芳心萌動,乃是天性。

卻被拘在這樣一個富貴籠子里,最難熬的,卻還是晚上。

如今滿府里,或者說,她的所有世界裡,只有賈環這麼一個男兒。

雖然差著輩分,可是……

食色性也,人之天道,沒什麼好鄙薄的。

尤其是秦可卿這般,已經嘗過滋味的女人來說,更難過,也更想念。

所以,只要不最後及亂,賈環也沒有再刻板的強裝道學偽君子。

能過一過乾癮,解一解精神饑渴,也是有好處的,兩人都是……

賈環如此這般無恥之極的想著,任憑胳膊陷在那處滑膩中擠啊擠啊擠……

不過,他卻始終不主動亂動,儘管身下已然硬如鋼槍,他依然要做個受……

不然,他不覺得他就一定能保證做到保持底線不及亂這一步……

……

榮慶堂。

薛姨媽聽聞賈母的話後,並沒有立即答應。

她有些為難的想了想後,遲疑道:「按理說,我自然沒有不許的道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薛家高攀了……

可是,老太太,今兒你也看到了,環哥兒他似乎並不願意這般。

我擔心,他若是反感這事,到頭來再惡了我們母女,那可真是……

老太太最是見多識廣,我那點盤算也瞞不過老太太。

自先夫去後,我薛家家勢已有衰敗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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