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荊王一脈

賈環等人再次翻身上馬,朝嘉峪雄關駛去。

越靠近,越有一種震撼感。

雖然前世,他不知多少次從這裡經過。

但每次火車經過嘉峪關站時,都是夜晚,而且還是匆匆而過,他竟從未觀過這天下第一雄關……

儘管他曾見過許多由鋼筋混凝土搭建起的摩天大樓,高不知幾百米。

卻依舊沒有眼前這座在戈壁荒漠的高地上,由黃土夯實的城關來的震撼。

走到城關門下,賈環看到門樓下有一字匾,上書「光化門」三個大字。

賈環朝身後一側的索藍宇看去……

索藍宇輕輕一笑,道:「公子,此門之意,是紫氣東來,光華普照。」

儘管心裡還是不大懂什麼意思,賈環還是「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進了城關門後,前方是一個看起來不算太大的校場,然後,再往前又是一道城牆……

這賈環知道,道:「這就是瓮城?」

在前面一側領路的吳常點頭道:「爵爺所言甚是,前方便是東瓮城,那邊是關帝廟和文昌閣……」

吳常用馬鞭指了指外城牆和瓮城之間空地上的兩座建築,介紹道。

賈環笑道:「關帝廟我倒是能理解,可文昌閣……軍里還有讀書種子?」

吳常可能沒有理解賈環的幽默,他沉聲道:「啟稟爵爺,文昌閣是朝廷文官在此辦公之處,想要出關的和想要進關的,都要先在文昌閣內辦理好文書才可以。」

賈環聞言乾笑了兩聲,道:「原來如此……」

到了瓮城城門下,索藍宇沒有等賈環相問,便開口道:「這東瓮城門樓眉額刻的『朝宗』兩字,意思是說,過往朝庭官員雖遠行『極邊』,但仍需不忘朝庭和君王。」

賈環點點頭,再無話,一行人進了瓮城後,徑自從斜馬道上上了城關上,視野一闊。

而後又走至西瓮城,從瓮城與外城關相連的懸空甬道上行至外城關。

索藍宇又低聲解釋道:「嘉峪關內外兩層,有三重城郭,城內有城,城外有壕,形成重城並守之勢。

嘉峪山地勢天成,攻防兼備,與附近的長城、城台、城壕、烽燧等,一併行成了嚴密的軍事防守重地。

內外兩城以木製甬道相連,一旦外城失守,內城守軍只需將甬道燒毀,便可再次據瓮城而守。

瓮城更難攻破……」

賈環一邊聽,一邊細細的觀察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用心的學習著。

這些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但卻也是必須要學的……

越往前走,喊殺聲越近,城關上也不時傳來幾聲慘叫,想來,也是凶多吉少。

不過賈環看了眼吳常,卻見他面色如常,眼中也未起一絲波瀾。

心中不禁感慨,果然是一將成名萬古枯,心慈難帶兵。

待繞過高高的城門樓,視野便又是一闊,自此向西望去,便是無際的西域。

賈環等人卻住了腳,面色震撼的看著前方的一幕。

賈環對數字不是很敏感,現實里見過最多的人,還是前世讀大學,學校開運動會時,見過密密麻麻的上萬人。

但當時也沒什麼感覺,只覺得人頭相擠。

但此刻,登高而望遠,放眼望去,嘉峪關城下,滿滿當當全是人,一眼竟望不到盡頭。

有著鐵甲的,有著皮甲的,有的只批了身羊皮……

有紅髮的,有捲髮的,有黑髮的,還有黃毛……

當然,還有許多纏頭的纏回。

距離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腥膻的騷氣迎面衝來。

伴隨騷氣而來的,還有遮天蓋日的箭矢。

「嗡嗡!」

一股壓抑悶沉卻又巨大的箭鳴聲響起,無數黑壓壓的箭矢飛向了城頭。

賈環強忍著向後退避的心思,面色發白的看著好似已經快要飛到眼前的箭矢,就要將他吞併。

不過,看到身旁的吳常沒有閃避,他身邊的士卒也沒有閃避,賈環自然也就沒動。

他不信,吳常等人就會眼睜睜站著的被射成箭豬,果然……

「哈!!」

就在密密麻麻的弓箭射到跟前之際,賈環等人身前忽然多出了一面牆。

一面由大盾搭起的木牆。

大盾由實木打造,正面還裹著一層厚厚的黃牛皮。

一時間,只聽一陣陣似密雨拍地的「噗噗」聲響起,一直綿延了許久未停。

賈環身前,吳常親自舉著一面大盾,還有空回頭豎起大拇指拍馬屁:「爵爺真乃非常人也,當年末將初次上陣遇到此等陣勢時,卻連站也站不住,一屁股就癱坐在了地上,事後被侯爺好生教訓了番。

爵爺卻能面臨萬箭攢射巋然不動,還能面不改色,著實了得非凡。」

賈環指了指自己的臉,看著吳常道:「吳將軍,我又不是奔哥那樣的天生白臉,你看不出我現在臉色正發白嗎?」

看不出才怪,不過……

吳常乾笑了兩聲,打了個哈哈,道:「爵爺說笑了,能做到爵爺這步,已經十分了得了……」想來他也自知不是很擅長拍馬屁,索性轉換話題,道:「爵爺莫憂,末將等人一輩子都在與騷韃子作戰,對他們的路數熟悉的很。

若是野戰,騎戰,他們確實是一等一的精銳好手,尤其是在平地上。

但若論攻城拔關,他們打了幾百年,還是沒甚長進。」

賈環奇道:「可我方才好像聽到投石機的聲音,胡虜也會造投石車了嗎?」

吳常搖頭道:「不是胡虜所造,是他背後的厄羅斯人和莫卧兒帝國的工匠。不過,嘉峪山西去周遭數百里內並無深林巨木可供他們造車,所以,他們的投石車最多也就那麼幾十輛,如今業已全都壞……不好!」

吳常話未說完,面色忽地一變,眾人只聞大盾後面空中又忽然響起數聲不同於箭矢飛鳴顫聲的聲音,聲音愈發沉悶,但卻更加厚重。

此時箭雨已逝,吳常撤開牛皮大盾,而後眾人只見幾塊巨石從天而降,重重的轟砸在了女牆上。

其中有兩塊甚至還越過了女牆,落入了城關內。

放佛整個城池都被這接二連三的巨石轟擊的顫抖了起來,賈環等人明顯能感覺到腳下的震感。

不過,吳常的臉色卻又恢複了正常。

瞥了眼一個就落在不遠處的一塊巨石,吳常對賈環等人笑道:「爵爺儘管放心就是,若是嘉峪雄關這般容易被攻破,那也算不得什麼天下第一雄關了。只是……」

賈環看著前方不遠處,方才躲閃不及,被另一塊巨石砸成肉醬的一個士兵,眉頭皺起,道:「只是什麼?」

吳常眼中閃過一抹不解之色,看著城下數十丈外高高豎起的投石車,道:「他們哪兒來的這麼些投石車?」

……

大秦神京都中,寧國府。

「你說什麼?」

一身風塵僕僕的烏遠皺眉看向李萬機,凝聲道。

李萬機雙手一拍,有些氣急道:「遠大爺,您怎麼才回來……西域虜賊策妄阿拉布坦父子犯境,武威侯秦梁七萬大軍盡歿,武威侯自身也被武宗級大喇嘛給重創,三爺請旨出征,已經走了好幾天了。

我派了幾波人去尋您,卻一直都沒尋到。您……」

李萬機話沒說完,烏遠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師父,等等我啊!」

李萬機還未反應過來,方才一直站在烏遠身後的趙歆一跳叫,喊了聲後,也「嗖」的一聲不見了。

李萬機見狀,心知烏遠應該是去追趕賈環去了,就是不知,還能不能來得及……

十王宅,忠順親王府。

已成廢人的前忠順王世子贏朗,雙目垂淚,未語淚先流的看著對面之人,滿臉的委屈和傾訴之心,哽咽道:「王兄,你……你怎麼才來啊?小弟……小弟……」

「朗哥兒,你搞么斯?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咋個搞成了這幅德性?」

贏朗對面,一個身形不高,但極為敦實,頭戴紫金冠,身著淺黃金龍袍的少年,操持著一口濃重鄂地口音的官話,皺眉看著臉色蒼白,狼狽不堪的贏朗問道。

「王兄,小弟……小弟被人欺負慘了!王兄,你可要替小弟報仇啊!」

贏朗自從被廢后,在他爹忠順王面前都沒這麼可憐的哭過,此刻卻哭成了淚人,哭訴道。

那身著王袍少年聞言,奇道:「朗哥兒你是親王世子,王叔又是國朝第一等賢王,權傾朝野,何人還敢欺負你?

莫非是皇太孫贏歷仗著太上皇的寵愛,欺辱於你?」

贏朗聞言大哭道:「贏歷如何敢欺負於我,他有皇祖寵愛,我先前亦有皇太后寵愛,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嗚嗚!」

「哭么子哭?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除了贏歷,你居然還能被其他個給欺負了去,你搞么子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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