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偷看!

卻說賈環進了賈探春的屋後,頓時來了興趣。

其他姊妹的房間多是分裡間外間,都是隔開的。

但賈探春的房裡,竟沒有隔斷,裡間外間一體,所以看起來格局格外闊朗。

臨窗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書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方硯台。

各色筆筒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案上另一邊設著很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似的冬菊。

案中邊沿還有一大鼎,內有檀香縹緲,不時的從獸口中飄出。

而屋內東邊便設著卧榻,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

一嬌人在內正酣睡。

賈探春將賈環引進屋後,便顧自又站在大案後,懸筆臨帖了。

賈環樂得自在,將屋內大致覽了一圈後,便走到床榻邊,撂起紗帳,只見史湘雲一把青絲拖於枕畔,錦被只齊胸前,中衣袖子攬起,一彎雪白的胳膊撂於被外,腕上兩個金鐲子也沒取下。

看著對外事絲毫不覺的史湘雲睡的正甜,賈環只輕輕的將她的臂彎放回被裡,又將錦被往上提了提,替她掩蓋好後,又端視了好一會兒,柔和的笑了笑,便轉身走開了。

「三姐,你忙,我先去了。」

賈環對專註臨帖的賈探春輕聲道。

賈探春這才又抬起頭來,笑道:「又不是什麼正經事,有甚可忙的。三弟要走?怎麼不叫雲兒起來?天也不早了。」

賈環笑道:「讓她多睡一會兒,美容覺嘛,越足越好。」

賈探春啞然笑道:「你這是變法兒的笑我丑……也罷,你要去就去,只是,雲丫頭醒來後若是怪你,你需仔細著。」

賈環呵呵笑道:「無妨,反正我夜裡才能再過來,她氣早就消了。」

賈探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後邊傳來一陣懶洋洋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夜裡氣就會消了?」

聲音嬌憨。

賈環面對賈探春時不過是淡淡的微笑,可聽到這聲音後,笑容瞬間濃郁數倍,賊眉賊眼的成了諂笑,顧不得賈探春的「鄙夷」,忙轉過頭去,看著睡眼蓬鬆,正撓著一頭青絲的史湘雲,「驚喜」賠笑道:「雲兒,你醒來啦?喲!雲兒,你美容覺睡的真好,瞧瞧,多好看!」

身後,賈探春嘴角狂抽,有點……反胃……

「呸!」

史湘雲也聽不得這些,尤其是當著第三人。

她覷著眼看著賈環,聲音有些飄忽道:「環兒,昨天我們走了後,你都幹啥了?」

賈環聞言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何意,正在琢磨,卻見身後的賈探春忽然站不住了,俏臉上浮起一朵雲霞,也沒那麼爽快利落了,支吾道:「你們聊,寫了一早的字,我去外面走走。」

說罷,也不顧兩人的反應,就快步出去了,臨門口,還差點把放在那裡的一個小凳子給帶翻。

卻也不理,徑自出門而去。

賈環見此異狀,忽地反應過來,臉色瞬間不自然起來,厚著麵皮惡人先告狀:「雲兒,你……你怎麼能偷看呢?」

捶胸頓足,好似是人家做了甚不要臉的事一樣。

史湘雲眼神越來越不好,瞪著賈環道:「你做下那等……那等醜事,還敢賴我?」

話雖如此,俏臉上卻也浮起了兩點紅暈,美人初醒,更添幾分嬌艷。

賈環看的心動,賠笑上前道:「雲兒,那哪裡能叫醜事,那叫美事。」

「呸!不要臉!」

史湘雲大口啐道:「那你去找你的林姐姐,繼續你的美事去吧,來尋我作甚?」

再大氣的女子,也逃不開醋意。

若對方只是一個妾倒也罷了,她還可原諒。

可對方卻是與她地位相等的人,這就讓她不得不在意了。

賈環還是沒臉沒皮的賠笑道:「瞧你這話說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找你找誰?」說著,還伸手幫史湘雲理了一理眉梢邊垂下來的發梢。

「啪!」

手被打開,史湘雲怒道:「誰是你未婚妻?你未婚妻是公主郡主,不是我。別碰我,你走吧,快離了這地兒,不想看見你。」

賈環離開個屁,不僅不離開,他還擠上榻邊坐下,更不要臉的伸手強攬過史湘雲。

史湘雲連連捶打掙扎,可又哪裡掙扎的開。

最後,氣呼呼的史湘雲也懶得管了,只是沒好氣的瞪著他。

賈環摟緊了她,得意的抿嘴偷樂。

史湘雲見狀,愈發「惱火」,扭頭張口就在賈環的胳膊上咬了一大口。

賈環如今的皮肉結實的和牛皮似得,他若再一用勁,尋常人用刀都輕易刺不入,更何況區區女子的牙口?

只是,賈環哪裡又捨得用勁,唯恐硌住了佳人。

他裝模作樣的低聲凄慘求饒了幾聲,可表情浪蕩,卻讓史湘雲更氣三分,又用三分力。

剛才還說輕咬,這次可是真咬了,賈環也確實感到了疼意。

他皺起眉變凶臉,威脅道:「你再咬我,我也咬你了啊!」

史湘雲才不怕,鬆開口怒視著他,道:「你咬啊!」

賈環遵命,嘴巴送上,飛速的印在了史湘雲的唇上,「咬」住後不再鬆開。

「唔!」

猝不及防下,史湘雲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陡然圓睜,身子也瞬間緊繃,卻又緩緩的鬆弛下來,合上了眼……

……

「郡主過譽了,郡主過譽了,李家實在當不起,實在擔當不起啊!」

鎮海侯李翰滿頭冷汗,還不得不賠笑道。

贏杏兒聞言,目光淡淡的掃了李翰一眼,道:「擔不起?呵呵,侯爺說笑了。鎮海侯世子連榮寧二公都敢質疑,區區一座侯府,雖富麗堂皇的有些過了些,卻也沒什麼擔當不起的。」

「嘎!」

李翰總算明白過來了,繞了一大圈,敢情,這位是來給賈環打抱不平的!

這……

太過分了吧?

昨日的是非曲直李翰已經打聽過了,他敢斷定,那是賈環這壞種故意給李武挖的一個坑。

李武雖蠢,可這打也打過了,罰也罰過了,還沒完?

不過,心中雖然不滿,可李翰還是不敢得罪贏杏兒,他沉聲道:「郡主所言甚是,犬子李武,粗蠢愚笨,鄙陋可憎,口無遮攔,口出無狀。昨日,臣已將其重重責罰,現在已經起不來身了。」

說罷,又對站在門口隨時恭候吩咐的僕人道:「去將那個孽畜抬來,讓郡主看看他的下場……」

「呵呵,我看他的下場作甚?」

贏杏兒輕輕搖頭笑道。

李翰心裡著實沒底,這位惹不得的姑奶奶到底想作甚,只能試探性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郡主光臨李家,所為……」

贏杏兒面色不變,笑道:「是這樣,環哥兒原本就被人偷襲擊傷,身受重創,還是靠太上皇賜下的一棵珍藏多年的五百年老參給救了回來。

太醫再三叮囑,不許他再受氣生怒,否則後果堪憂。

卻不妨,昨日竟被貴府世子一句混賬話又給氣昏了過去。

現在的情況……

急需老參固本修養。

只是,宮裡已經沒了五百年年份的老參了,太上皇那裡最多也只有三百年份的。

但太醫說還不夠。

我尋遍了整個神京城,都未能再尋到一株五百年年份的老參。

最後聽說當初鎮守黑遼的奮武侯府,因借著地利之便,倒是採過五百年份以上的老參。

只是,人家卻不願憑白的拿出來給賈家……」

雖然明知道贏杏兒在胡說八道,可李翰還是不得不咬牙配合道:「這奮武侯府和賈家的關係不是頗有淵源嗎?為何此時竟捨不得一株老參?」

贏杏兒搖頭嘆息道:「誰說不是呢?但世情如此,又有何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侯爺這般知情理。

那奮武侯世子最為可恨,他竟然張口向我索要二十萬兩銀子的參錢。

雖然按理說,五百年年份的老參差不離也是這個價,可是……

我不過區區一個小郡主,又哪裡來得這麼些個銀子?

唉,苦思無法,只得上門求救。

當然了,若是侯爺手頭不方便的話,那我就只能回宮,向我皇祖去借了。

只是……」

「方便,怎麼不方便?不就是……不就是區區,區區二十萬兩銀子嗎?我李家給!」

李翰一張原本白凈的臉,變得蠟黃蠟黃的,陪著哭喪的笑臉,咬牙切齒道。

贏杏兒聞言,臉上忽然綻放出極為燦爛的笑容,撫掌笑嘆道:「侯爺果然最明事理不過,待賈環傷病好了後,我定然讓他登門相謝……

對了,侯爺不妨準備好筆墨紙硯,我也好寫一張借條。」

李翰聞言差點哭出來,連連搖頭道:「郡主說笑了,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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