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31章 尖刀相會

進入凌晨,警察一伙人早就撤退了。他們只不過是走了一個過場,因為不敢得罪錢文俊的緣故,從始至終都沒在人命案上特別糾纏。唯一糾纏的人,只有路鐵軍一個人而已。

路鐵軍作為武警,本來是輪不到管這等閑事的,之所以大家任他越俎代庖,那是因為此次行動他是領導者,更是向武警總隊拿名譽、拿職位來做擔保。遂,也無人阻止他,任之而為。

警察局的正局與副局,處理此事,本來就很是尷尬,一方面他們算是錢文俊的關係脈,另一方面他們又捧著國家的飯碗。既是吃了人飯,多多少少也要辦點人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路鐵軍代表的是警方。他如能破案,榮譽也是歸於警方的。他若不能破案,責任也只是在他自己,根本與警察方面扯不上關係。

此正是有百益而無一害的事情,正副局長都是明白人,自然也就更加地聽之任之了。甚至在處理案件的時候,他們還隱隱地從某些方面幫助了路鐵軍一把。

路鐵軍「滿載而歸」,雖未找到生化人,但好歹查破了一樁人命案。一旦涉及到人命的案子都是大案子,破得此案,他也算是不負在總隊許下的諾言了。職位與榮譽都能保住,指不定還能獲得上頭頒發的獎賞呢。

心裡感慨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路鐵軍又摸出手機來給孟缺打了一通。對方卻仍是在關機狀態,這是唯一的遺憾,倘若孟缺的電話能夠打得響,指不定就能獲得他的提示,從而找到生化人研究的證據。

偏偏這突然之間,電話打不通了,而孟缺也不主動聯繫。此番只得如此作罷而歸。

「隊長,前面有東西阻路。」

暗夜當中,突然車子猛然踩下了剎車,停了下來。開車的一位武警隊員鬱悶地說道。

路鐵軍從感慨、遺憾當中回過神來,放眼看去,只見道路的中央橫了一棵大腿粗壯的樹木。此樹乃是公路周邊綠化帶里所種的,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它竟是連根而起,倒在了路上。

「許是前幾日雨水太多,再將上風吹日晒的,這樹入根不穩,才倒了下來。你叫幾個人將這樹抬到一邊,然後打電話給公安讓他們來處理此事。」路鐵軍沒多想什麼,說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繼續想著某事。

司機隊員應了一聲,然後下得車去,喚了四位隊員抱起大樹就往路邊移去。

卻在這突然之間,公路不遠的地方火光閃現。幾道光閃之後,四名抬樹的武警隊員紛紛落倒在地。昏黃的路燈下,他們倒地之後,便是陣陣抽搐,隨即血流一地,觸目驚心。

路鐵軍猛然瞧得這一幕,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分明是遭人伏擊了。立即大吼了一聲「戒備!禦敵!」,將身子一矮,剛好躲過兩道飛射而來的子彈。

「叮~~」

「叮~~」

兩顆子彈分明是狙擊槍發射出來的,穿透力之強,讓人驚嘆。路鐵軍所乘坐的車輛,並非是防彈車,子彈一穿透進來,直接射穿了他的座位,連左邊駕駛位的玻璃都被子彈的餘力擊碎。

狠狠吐了一口濁氣,路鐵軍脊背滲出一層密密的冷汗,暗自想著方才自己反應若是慢了一秒或是半秒,現在已經是去閻羅王那裡報道了。

當即趕緊再將身子蹲低了一些,然後伸出腳去,踩住車子的油門,方向盤一打,讓車尾對著敵人火力攻擊的方向。面對狙擊槍,他可不敢隨意地冒險從車裡跳出去。此車雖然防不住狙擊槍的子彈,但多多少少還能抵消很大的勁力,而且還能夠蒙蔽敵人的視線。

車身一歪,他這才趁機從駕駛位上滾落到地面上去了。其時,其他的隊員也因為猝不及防的緣故而死傷過半,逃出來的人隨同路鐵軍一起滾入到另一邊的綠化帶之後的草樹林里。

武警隊員深感駭然,其中一人大喘著粗氣,至今仍是強烈的心驚肉跳,看著隊長,道:「隊長,咱們這一下死了二十多個兄弟……二十多個兄弟啊。」

路鐵軍一臉鐵青,緊緊地伏在地面,低聲喝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隊長,你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伏擊我們?」

這樣的事情乃是十分稀奇的事情,武警乃是一個城市制服暴力的武力象徵。一般來說是人敬七分,鬼亦要懼之三分的存在,誰會吃了豹子膽,敢來伏擊武警,而且一出手就宰殺了二十多位。

路鐵軍思維明朗,頭緒清晰,略想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道:「這還用說嗎?我們剛剛才從文俊貿易公司出來,這一下就遭到了伏擊,不用說這一定是文俊公司的人乾的。他們記恨我們之前的所作所為,所以現在是要來報復了。」

隊員聽他這麼一說,之前的懼怕瞬間轉為了憤怒,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端起機槍直接衝出去跟對方火拚。

路鐵軍不愧是一隊之領導,即便是面對如此嚴峻而危險的場面,他依然能夠鎮定如常。再次低聲喝道:「全隊所到之人,報一遍數。」

隊員聽到命令,立即輕聲報起數來:「一!」

「二!」

「三!」

「四!」

「五……」

「……」

「二十二!」

「二十三!」

「報告隊長,分隊隊員應到五十六人,實到二十三人。」

「二十三人?居然損失了剛好一半的兄弟!」路鐵軍獰聲低嚎了一陣,一拳頭捶在地面。再次發命令道:「全隊聽令,二十三人分成兩隊,從左右兩翼偷偷包抄過去。大家需要注意的是對方有槍法不錯的狙擊手,可別輕易把自己暴露出來。」

武警隊員聽令而行,立即有十二人分出隊來,向右邊悄悄匍匐前進。

路鐵軍心裡盤算著前來伏擊自己的兇手,驀然一聲大大的冷笑,喝道:「張傲,是否是你來了?」

安靜的凌晨,周邊無有車輛經過,所以能夠顯得特別寧靜。這一聲話喊了出來,可傳百米之遙。

須臾過去,馬路另一邊的綠化帶里陰惻惻的傳來一個回覆,哼聲道:「路鐵軍,你居然沒死?呵,真是比蟑螂的命還硬啊。」

路鐵軍聽到這個聲音,確認來人果然是張傲。波盪起伏的心,在這一刻,反而寧靜平復了下來,笑道:「真沒想到,昔日戰場上的戰友,如今卻成了要我命的敵人,說來真是天大的諷刺。」

張傲隔路喝道:「少跟我提昔日之情,我自離開尖刀部隊時起,就再也與你們無瓜葛了,你休想憑藉往昔之事,就能逃脫我的殺手。」

路鐵軍心情複雜,悠然笑道:「我並不是想憑藉往昔之事,讓你放我一馬。我們武警大隊的人,向來只有站著死的漢子,沒有跪下乞憐的軟蛋。我路鐵軍豈會打感情牌?」

「呵呵,如此最好了。昔日在尖刀部隊,你我槍法互在伯仲,今日也終於可以分出個高下,見出生死。路鐵軍,廢話少說了,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張傲狂聲喝道。

路鐵軍長吁了一口氣,他對張傲早就死心絕義了。之所以再次撩起話題,只不過是想為右分隊吸引對方注意力,從而賺取包抄的時間而已。

扭頭一望,右分隊已經爬行十數米,想要達到包抄的位置,還欠些距離。便繼續撩起話題,道:「張傲,你還記得當初在部隊的時候,你我職位嗎?」

張傲哼了一聲,語氣大大改變,顯然是對此十分忌諱,也十分厭惡,道:「休得再提,尖刀部隊的教官眼中無我,從進部隊的時候起,我註定只是一位觀望手,而你這個乖兵則是註定的狙擊手,哼,你又何必跟我炫耀?」

路鐵軍聽了,冷冷一笑,道:「你錯了張傲,你知道為什麼自始至終你都只會是一個觀望手嗎?」

「哼,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張傲深不以為然。

路鐵軍頷首道:「沒錯,你之所以只能只觀望手,那是因為你的心態很有問題。你嫉賢妒能,心胸狹窄,不善於配合別人,只懂得個人表演。像你這樣的人,如何能夠有資格做狙擊手?讓你做觀望手已經是法外容情了,你不感謝教官,反而憎恨教官,你真是拿著好心當驢肝肺。」

(註:科普一下,也許有書友不懂狙擊手跟觀望手的關係。狙擊手作為特種部隊里的尖刀,他的存在一般都是會有一個副手在旁輔助的。因為狙擊手無論多牛逼,在第一時間裡,他不可能一眼看盡360度全視角。所以觀望手便是輔助在旁,配合狙擊手的。亦算副狙擊手。)

張傲向來以此為辱,這下次被路鐵軍再揭疤痕,既怒且恨,忍不住就咆哮了起來:「放屁,什麼心態?什麼法外容情?什麼好心?什麼驢肝肺?他娘的一切都是放屁,無論是部隊還是社會,都是以實力為尊。弱者為肉,強者食之,老子的槍法本就在你之上,這是毋庸置疑的,哼,當初狙擊手該是由我來當,你才是輔助觀望手的理想人選。」

路鐵軍笑了笑,嘆道:「瞧瞧,瞧瞧你自己,才說了這兩句話就浮躁起來了,就憑這樣,你也配當狙擊手?」

「路鐵軍,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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