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阿朱、阿碧

舟行湖上,林逸與段譽,正悠哉悠哉地聽著阿碧唱歌,欣賞著美景。

只聽得阿碧一邊劃舟,一邊漫聲唱道:「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雙飛燕。鳳凰巢穩許為鄰,瀟湘煙瞑來何晚?亂入紅樓,低飛綠岸,畫梁輕拂歌塵轉。為誰歸去為誰來?主人恩重珠簾卷。」

歌聲柔曼,甚是好聽。

過了一會兒,憐香惜玉的段譽怕阿碧累著,主動要求去幫忙划船。

林逸並沒有這個覺悟,控制著跟拍儀器,對著周圍的景色來了一個個特寫。

小舟劃入一處小港,這邊水面上全是菱葉和紅菱,清波之中,紅菱綠葉,鮮艷非凡。

阿碧順手採摘紅菱,分給林逸與段譽。

阿碧又指引小舟從荷葉間的通路穿了過去。

一眼望去,滿湖荷葉、菱葉、蘆葦、茭白,都是一模一樣,兼之荷葉、菱葉在水面飄浮,隨時一陣風來,便即變幻百端,就算此刻記得清清楚楚,霎時間局面便全然不同。

阿碧只是漫不經意的采菱撥水,隨口指引,似乎這許許多多縱橫交錯、棋盤一般的水道,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紋一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須辨認。

如此曲曲折折的划了兩個多時辰,遙遙望見遠處綠柳叢中,露出一角飛檐。

阿碧道:「段公子,累得你幫我划了半日船。」

段譽笑道:「只要有紅菱可吃,清歌可聽,我便這麼劃他十年八年船,那也不累。」

阿碧拍手笑道:「你要聽歌吃菱,在這湖裡一輩子勿出去好哉!」

說著,接過木槳,將船直向柳陰中划去,到得鄰近,只見一座松樹枝架成的木梯,垂下來通向水面。

阿碧將小船系在樹枝之上,忽聽得柳枝上一隻小鳥「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了起來,聲音清脆。

阿碧模仿鳥鳴,也叫了幾下,回頭笑道:「請上岸吧!」

林逸與段譽一同跨上岸去,見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個不知是小島還是半島之上。房舍小巧玲瓏,頗為精雅。

小舍匾額上寫著「琴韻」兩字,筆致頗為瀟洒。

段譽不禁問道:「此間便是燕子塢參合庄么?」

阿碧搖頭道:「不,這是公子起給我住的,小小地方,實在不能接待貴客。兩位要拜訪我家公子,我可作不了主,只好請兩位在這裡等一等,我去問問阿朱姐姐。」

段譽又問道:「你阿朱姐姐是誰?」

林逸微微一樂,直播間內的彈幕,此刻已全部變成「是你妹。」

這是在回應段譽。

阿朱也是段譽的便宜老子段正淳,在外面與相好阮星竹,所生的女兒。與阿碧同為姑蘇慕容二婢之一,居「聽香水榭」,擅易容術。

由於段正淳用情不專,母親未婚生女,為免家族蒙羞,故而阿朱從小就被轉送至慕容家撫養。

而此女真正出名的,卻是因為與喬峰的戀情。

阿朱和喬峰第一次相遇,是丐幫內部生變,此時蘇州慕容家正在一旁,阿朱看到了喬峰。

喬峰欲尋找殺害養父母兇手「大惡人」,然卻遭段正淳情婦之一、丐幫馬大元副幫主的夫人康敏所誤導,指出兇手為大理國「鎮南王」段正淳。

阿朱得知自己身世,擔心喬峰會殺死父親段正淳,更怕喬峰難敵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甘願在青石橋上,易容成段正淳受過而被蕭峰失手打死……

在臨死前阿朱囑託喬峰照顧她的親妹妹阿紫。

段譽自然不知,阿朱與木婉清、鍾靈一樣,都是他的便宜妹妹,只聽阿碧笑道:「阿朱就是阿朱,她只比我大一個月,就擺起阿姐架子來哉。我叫她阿姐,誰叫她大我一個月呢?你用勿著叫她阿姐,你倘若叫她阿姐,她越發要得意哩。」

她咭咭咯咯的說著,語聲清柔,若奏管弦,將林逸、段譽引進屋去。

到得廳上,阿碧請兩人就座,便有男僕奉上清茶糕點。

林逸端起茶碗,撲鼻一陣清香,揭開蓋碗,只見淡綠茶水中飄浮著一粒粒深碧的茶葉,便像一顆顆小珠,生滿纖細絨毛。

他很少喝茶,只喝了一口,便覺滿嘴清香,舌底生津,默默地點了個贊。

段譽也飲起了茶。

這時,只聽得腳步聲響,阿碧從內堂請出一個人來。

這人看上去五十來歲,身子偏瘦,臉色焦黃,留著一叢山羊短須,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身上衣著頗為講究,左手小指戴一枚漢玉斑指,看來便是慕容府中的管家了。

瘦子向林逸與段譽行了一禮,說道:「小人孫三,拜見各位。各位要拜訪我家慕容公子,真是不巧,公子爺出門去了!還請各位改日再來!」

頓了頓,又說道:「小人斗膽,敢問兩位名諱,待公子爺回來,小人好轉告於他。」

林逸瞧著瘦子「孫三」,鼻子動了一下,失笑道:「奇怪,奇怪,閣下身上怎麼有一股女人的體香呢?」

他如今的身體素質,乃常人的三倍,各種感覺都十分靈敏,嗅覺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聞了一下,林逸便知道,這個瘦子「孫三」,就是阿朱易容的,阿朱的易容術倒是沒得說,根本看不出來。

「啊?」

「孫三」與阿碧都失聲驚呼,兩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紅,沒想到林逸會說「體香」,而且這麼直接。

林逸又笑道:「是位小娘子吧?」

「孫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在臉上一模,揭下一個薄薄的皮製面具,露出一張極為清秀的少女臉蛋。

清秀少女俏臉發紅,有些不好意思:「阿朱見過兩位公子。」

段譽瞧得驚奇,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易容術,但林逸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吃驚。

林逸笑著問道:「你就是阿朱?」

「公子認識阿朱?」阿朱有些驚奇。

林逸指了指一旁的段譽,笑著道:「自然認識,喏,這位就是你同父異母的親生哥哥,段譽。」

什麼?

段譽與阿朱、阿碧同時吃了一驚。

林逸也不顧三人的驚訝,微微笑著,將段正淳當年的風流史,大致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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