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權力間的騰挪 第一百七十五章 花劫

四月在不知不覺之中到來,長安城的盛春時節是很美的,雖然牢房般的民坊森嚴壁壘,雖然晨鐘暮鼓依舊打攪著百萬長安居民的安寧,但高牆擋不住翠樹雲蓋,阻不住花香盈鼻。

長安街頭,行人的腳步越來越慵懶,衣衫也越來越淡薄。早就盼望著這個季節到來的莫過於長安貴婦和少女們,街頭上的另一道風景線便是她們越來越裸露的胸口。在熙攘的東西兩市,在奢靡繁華的平康坊,在各條人流穿梭的大街和小巷,蓬勃的不僅是花草樹木,還有人心。

在這樣的季節,長安城就像一座天上的城市,足以傲視所有的國度和異域。

像是不忍破壞這樣的美好季節一樣,朝廷之中的爭鬥也好像戛然而止,平靜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玄宗也不少天沒有上朝了,興慶宮和大明宮中的歌舞笙簫幾乎通宵達旦,沒有停歇過。

似乎人人都過得很愜意,當然除了一個人,那便是王源。

自從答應了去討好或者說是安撫虢國夫人這件事後,王源在秦國夫人的陪同下去了虢國夫人府中五次之多。說了不少唯心的讚美之詞,甚至還特意為虢國夫人寫了一首詩,這讓虢國夫人極為高興。但虢國夫人越是高興,看王源的眼神越是不對勁,王源便越是擔心的要命。

好在秦國夫人聰明機智,每每到了關鍵的時候總是會扮演好一個棒打鴛鴦的角色,找出各種理由來為王源解圍。但每一次這麼做了,都讓虢國夫人對秦國夫人的臉色更加的不滿,甚至開始公開要求秦國夫人不要陪同王源前來了。

四月初二午後,王源剛剛走出大明宮的大門,兩匹駿馬拉著一輛華麗的馬車便停在身前,王源只一個錯愕,車轅上跳下兩個僕役一左一右便將王源夾在當中。王源覺察到不妙,正欲反抗,但見面前的車門打開,一隻白皙豐滿的裸半裸手臂便伸了出來,嬌嫩的手指像一朵蘭花般在眼前揮舞,一個慵懶嬌柔的聲音從車內響起。

「王學士,不要怕,是奴呢。還不快上車來么?」

王源驚訝的張大嘴巴,他聽出了那是虢國夫人的聲音,身後兩個僕役用力一推,王源便一個趔趄進了車廂,撲倒在鋪著柔軟地毯的車廂地板上。喀吧一聲響,車門在外邊被栓的結結實實。

車廂內很黑暗,王源的眼睛一時適應不過來,只聽到有人吃吃的笑,待眼睛適應了環境,這才發現自己正匍匐於斜靠在車座上的虢國夫人面前,那虢國夫人雙目在暗影里閃閃發亮,捂著嘴吃吃的笑。

「學士,你這樣子讓奴明白什麼才叫拜倒裙下,當真像極了。」

王源忙爬起身來,手扶著板壁穩住身子,詫異道:「夫人你這是作甚?」

虢國夫人笑道:「等你啊,你這幾日沒去我府中,我特意來宮門口等你當值完了出宮,帶你去我府中。」

王源忙道:「夫人要見在下大可告知秦國夫人一聲,我好提前安排時間。我下午還有事情要辦,今天沒空閑啊。」

虢國夫人嗤笑道:「你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去給我那柳鈞小侄兒上課么?一日不學又能如何?再說了,奴就是不願讓我那八妹知道你去我那裡了,否則她又要跟來。我知道,其實你跟我一樣,很煩她跟著咱們是么?所以我在這裡直接接你走,今日再也沒人來打攪我們了,你開心么?」

王源心中大罵:我開心你奶奶的腿,看來今日成了瓮中之鱉了。心中急速想著對策,口中道:「夫人,我的僕人還在宮門邊的馬廄等我呢,我突然失蹤,家裡人不是要急壞了么?知道的知道我是被夫人請到府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人宰了呢,若是報了官,可不鬧出笑話來嗎。」

虢國夫人咯咯一笑道:「你放心吧,你的那個隨從奴僕不就是那個黑奴么?奴早已命人知會於他,讓他牽著馬兒回家啦。奴告訴他,他的主人王學士今日要去赴重要的宴會,無需等他了,宴會結束會專程送他回家的。這下你放心了吧。」

王源張著嘴驚愕半晌,心中大罵王大黑沒有腦子,但一想,自己也確實沒仔細交代王大黑和自己不見不散,也怪不得他。虢國夫人若要讓王大黑相信,那可太容易了。

王源心中焦躁,但他也不太可能砸破車廂逃出來,這樣一來,前番所有的努力豈非都白費了。砸破車廂逃走的舉動會讓虢國夫人明白,自己之前都是在虛與委蛇,虛假欺騙,那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王源不敢想像。

「坐下來啊,雖然我這馬車走得平穩,但路面坑窪,一不小心撞了頭可不好。」虢國夫人柔聲說話,伸手拍了拍身邊軟座的位置。

車廂只有一方有座位,王源若是要坐下去,便需和虢國夫人擠在一起了。王源可不想跟她擠在一起,於是一屁股坐在車廂板上道:「我就坐在這裡好了,天氣有點炎熱,我怕坐在那裡會讓夫人不自在。」

虢國夫人微笑道:「好吧,隨你吧,你很貼心呢。」

王源不敢接話,腦子裡想著脫身之策,卻發現除了翻臉動粗之外,別無良策。

馬車飛馳,拐彎抹角,小半個時辰後停了下來,車門終於被打開,虢國夫人拖著王源的手在奴僕夾道之中步入豪華府邸之中。王源一步步踏入府門,就像一隻羔羊即將邁入虎口一般,心驚膽戰,但卻毫無逃脫之計。此時他多麼希望秦國夫人會出現在府門外,將自己解救出去,但顯然這一會秦國夫人是鞭長莫及了。

虢國夫人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牽著王源的手便不鬆開,一邊往後宅進,一邊連聲的吩咐:「設宴,擺酒,歌舞,本夫人要和王學士共飲同歡。」

奴婢們上下奔走,忙的雞飛狗跳起來。直到後宅花閣之中,虢國夫人才放開王源的手,對著王源拋了個曼妙的眼神,滿含歉意道:「學士稍坐,奴要去沐浴更衣,今日還真是有些熱,奴的身上都出汗了呢。」

王源忙道:「夫人自便。」

虢國夫人叫道:「翠桐,伺候王學士茶水,陪著說說話兒,免得學士發悶。」

一名妖艷婢女笑嘻嘻的答應了,帶著一陣香風走過來,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王源,嬌聲道:「學士,坐呀,奴婢給您沏茶。」

王源當然認識這位叫翠桐的婢女,這是虢國夫人的貼身婢女之一,從第一次來虢國夫人府中,王源便飽受這翠桐的戲弄。多次乘人不備在王源的身上挨挨擦擦,行為極其放蕩,還好幾次裝作腳下不穩往王源的懷裡撲,讓王源不堪其擾。

王源實在是不好發火,本以為一名婢女如此行為虢國夫人必會呵斥,但其實從頭到尾虢國夫人一直都笑眯眯的瞧著,連一句呵斥也沒有。後來王源忍不住問秦國夫人這是為何,秦國夫人囁嚅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了些緣由。原來虢國夫人每有新歡,身邊的這些婢女便都會分一杯羹。虢國夫人身子不便或者沒什麼興趣的時候,有時便會命身邊的婢女們安撫少年郎們的情緒,所以她身邊的婢女個個都是蕩婦淫娃,見了王源自然像是見了一塊美味一般,饞的流口水了。

「坐呀學士,站著幹什麼?像個木頭一樣,嘻嘻嘻。」翠桐豐滿的胸脯在王源的胳膊上亂蹭,王源被迫後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這才對嘛。夫人一會便來,奴婢先陪你說說話兒,學士,你說好不好呢?」翠桐端著茶杯過來,扭動豐臀,眉眼放電,眼睛裡燒著一團火,竟然一屁股往王源的大腿上坐來。

王源伸手猛地一推,翠桐猝不及防,手中茶盅翻倒在地,滾燙的茶水透過薄薄的衣衫,燙到她的手臂皮膚上。翠桐慘叫一聲像個被砍了尾巴的猴子一般跳了起來,飛奔出去口中大叫:「涼水,涼水,快給我涼水。」

不久後廊檐下的太平缸中的水便嘩啦啦的響了起來,翠桐的慘叫聲也停歇了。王源看著倒在地上茶盅,心裡很是解氣,一個婢女都敢對自己動手動腳,此事權當是給她個懲罰。

翠桐半邊身子濕透,頭髮上也濕漉漉的像個水鬼一般從閣前走過去換衣服,一雙眼睛帶著怨恨之色狠狠剜了王源一眼。

王源叫道:「姑娘沒大礙吧,實在對不住,我手笨。」

「哼。」翠桐扭頭便走,輕聲咒罵道:「裝什麼柳下惠,等一會叫你跟在我身後趴著當狗。」

……

環佩叮噹作響,一陣濃烈的香風鑽入鼻孔,沐浴之後的虢國夫人款款而至,身上穿著的是薄薄的紗衣,露出斜斜一抹大紅抹胸內衣,胸口雪白,一道深深的溝壑赫然在目。修長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精美的黃金項鏈,項鏈的一頭鑽入溝壑之中。

王源不敢再看,毫無疑問,虢國夫人是很能引起人的慾望的,她的面容依舊嬌美如少女,豐滿嬌嫩的肌膚給人一種凝脂一般的感覺,胸前的一雙巨物若以後世的尺碼來形容,堪稱D型巨乳,走起路來顫巍巍地動山搖,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它們的活力。

「王學士,我這身衣服怎麼樣?美么?」虢國夫人少女一般的轉了個圈子,笑盈盈問王源。

王源垂目拱手道:「不敢,不敢。」

「咯咯,你為何這麼拘謹?學士又非第一天見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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