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

時間:公元449年,5月6日。

這一年也算是多事之秋,發生了許多的大事。這一年是明正統十四年,陳鑒胡泰定二年,黃蕭養東陽元年……同樣的也是越南大和七年,以及日本文安六年,寶德元年。

順帶一說,這一年還是己巳年,因為在龍之後、馬之前,所以是蛇年——

如果是在原來的世界線的話,那麼即使是沒有任何的影響或者外力干涉,原先的歷史進程也還是會發生一系列的、足以震動天下的大事。譬如說僅僅只是中原王朝就會發生標誌著明朝中衰的「土木之變」,以及景泰帝即位、北京保衛戰等等事情……不過就和世界上所有的封建國家那樣,所謂的封建是與有些含金量的宗教傳說,以及莫名其妙牽扯出來的純粹迷信是息息相關密不可分的。

例如說天象告變,則國運有厄什麼的,這是這個時代乃至往後綿延數百年都還有許多人相信的公理。

因為他們覺得天上的星宿和地上的州域是要聯繫聯繫起來看的。早在春秋戰國時代,人們就已經開始根據地上的區域來劃分天上的星宿,把天上的星宿分別指配於地上的州圖,使它們相互對應。甚至形成了說某星是某國的分星,某某星宿是某某州國的分野,諸如此類的說法理論。

說實話這是占星術的存在根基,倒也不能夠說是完全錯誤的,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天象的變化和人事的吉凶的確是有可能聯繫到一起的,尤其是在神秘力量的確存在的世界觀下。至少絕大部分的古代人都認為,一些天象的變化是水旱、饑饉、疾疫、盜賊等自然、社會現象的預兆。

然而,專職的天文官與真正的星相師卻是完全不同的職業……

前者是古代封建王朝設立的人事職務,主要負責的職能是觀察日月星辰的位置及其變化,通過觀察這類天象掌握其規律性,用來對比印證從而確定四季,編製曆法,包括節氣的推算、每月的日數的分配、月和閏月的安排等,偶爾還甩幾個鍋出來讓皇帝去背——如日食是上帝對當政者的警告,彗星的出現象徵兵災,這些自然是當權者德行有虧。

不過這也是正常,畢竟皇帝不是自稱天子嗎,既然天象兇險自然是老子教訓兒子就得乖乖受著,否則的話怎麼能夠當得起天子的稱呼?

後者則是真正的掌握了神秘的占星術,這種歸屬於神秘系統序列下的星象學,是用天體的相對位置和相對運動,尤其是太陽系內的行星的位置來解釋或預言人的命運和行為的特殊技能。占星術士認為,天體,尤其是行星和星座,都以某種因果性或非偶然性的方式預示人間萬物的變化。它試圖利用人的出生地、出生時間和天體的位置來解釋人的性格和命運。

世界上各個文化有非常不同的占星術體系和理論。占星術士之間對占星術的使用範圍的意見也不一致,有些占星術士認為占星術可以客觀地預言將來可以被驗證的事件,也有的占星術士認為占星術的解釋只是趨向性的,它並不能做預言占星術,它並不能做預言。

怎麼說呢,兩種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背道而馳的說法,並沒有誰對誰錯之分,準確的說應該是都有各自的道理。因為無數的星辰縱然每一顆在神秘系統下都有著不可思議的偉力,但是卻早已經在創世之初就將軌道行跡確定了下來,輕易不會改變。如果有哪位凡間帝王,只統治了地球上的部分地域,就天真的以為天象是針對自己的國運興衰而變化的話,那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這樣的事情簡直就和有個人在二三線城市開了家無牌無證無營業執照的山寨小作坊,然後就覺得新聞上說的政策調整,需要「嚴厲打擊黑心作坊,整頓行業秩序」的政府行為,其實是專門針對自己,想要合國家之力來弄垮自己的小作坊那樣……這種想法真心是天真可笑得很,不說幼稚,但是盲目自大的確到了一定的境界。

不過順著這個思路來想像的話,也許其實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乃至是遙遠的將來,名為神的存在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僅僅只是地球本身、人類文明本身太渺小了也太微不足道了,以至於自祂移開注意力之後就再也沒有想起來過了也說不定呢?

反正真正的占星術觀測的其實是真正的宇宙星辰在精神虛空的投影,就像是世界本身也會做夢那樣,在世界的夢境裡面點綴出來的星辰每一顆都在現實之中都有著對應的實體,哪怕早已經湮滅了的天體也是如此,只要曾經存在過,就會被夢境記錄下來。

這不但涉及到了阿卡夏記錄系統的部分特徵,同樣的也涉及到了微觀世界的量子形態的效應……畢竟占星術需要的是通過觀測天體的相對位置和相對運動來解釋或預言特定對象的命運和行為,但是怎麼才能夠確定你看到的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問題的答案呢?同樣的都是那一片星宿,每個人想要探尋的問題卻各不相同,這就像是只有一本參考書,但是不管考哪個科目的人都借來看一樣——

如若不是裝神弄鬼,就是只有一種解釋了:那片星空其實是根據觀測者的思維與想法,呈現出不同的現象來的,每個人看見的景象都是完全不同的。

……

……

「我次奧,這算是什麼事兒?敢情他們自己統治搞出來的農民起義、聚眾圍攻,甚至是皇帝被俘,敵軍開掛了一樣一路勢如破竹的打到首都……這些事情現在都要怪在我的頭上了?!」

一開始先是感覺到有些奇怪,然後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有些發愣,再接著就是哭笑不得,最後……就是現在理所當然的咬牙切齒了,就彷彿莫名其妙的獨自一個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居然就這樣生氣了一樣,妖王將桌子拍得震天響。

而雖然聽不懂祂說的是什麼話語,但是只要不是瞎子和聾子以及渾水摸魚混進來的智障的話,誰都能夠明白這樣的行為絕對不是表達喜悅、開心的正面情感的途徑。於是,儘管說是勇敢的抓住了機會留下來不走,但是實際上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屋子裡的侍女僕人頓時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喘。

「……」裴辰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反正這幾天這樣的事情總是偶有發生,無論說多少次她們都不會聽得進去,而且這樣的做法多了還容易損害自己的威嚴。所以到現在裴辰也就聽之任之,隨她們去了。

不但如此,祂甚至還已經開始認真地考慮是否真的需要恩威並施,建立自己說一不二、不容冒犯的絕對權威?畢竟無論擁有何等可怕的力量,擁有何等強橫的威嚴,也是需要展示出來才行的。

很簡單的道理,一味的只施以恩情,似乎無論如何都很好說話的樣子,最後得到的絕對不是屬下的愛戴,只有可能讓人越來越容易覺得你好說話,好欺負,得寸進尺最後踩鼻子上臉而已。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溫言在口,大棒在手,恩威並施,雙管齊下——

就像是這屋內的侍從,屋外的武士家臣那樣,基本上都是原班人馬沒有怎麼替換過。雖然裴辰早就說過不願意的、害怕的可以就此離開,但是卻就是沒有一個人離開。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哪裡都適用,宰相的面子都這麼好使,何況是這個絕對橫壓當世天上地下無敵的大妖魔?說是吃了面子果實都不為過。

這些毫無疑問就是利益,而裴辰要給他們補上的就是責罰與權威的那一方面,讓他們明白獲取這些利益的時候還得承擔什麼代價,做好事情或者產生了什麼不必要的念頭需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道理很簡單,但是這麼一套組合拳下來的效果同樣也肯定會很顯著,管他是人中赤兔還是馬中呂布,都得服服帖帖的。

不過現在裴辰卻是沒有那個心情了。

任誰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背鍋俠,甚至地位提升到了遠坂時臣、西園寺世界那種「此世一切之錯」的程度的話,都不會感到高興的。就像是中央王朝的皇帝那樣,哪天老天爺不高興了自己就要莫名其妙的背鍋,天象兇險是自己的錯,地龍翻身是天子德行有虧,他本人肯定也非常的惱火憤怒。不過現在皇帝可以鬆口氣了,因為新任的背鍋俠已經出現了——

正所謂國之將亡,必有艦……啊不,是必有妖孽。亡國滅族的大事情的主要責任,都能夠推給妲己、褒姒這樣的「狐狸精」,而作為最耀眼最強大存在感最激烈,最重要的就是沒有任何人懷疑,所有人都知道並且確定其存在的真實性的「妖孽」,裴辰當之無愧的接下了導致國運衰落、國破家亡、天子守不住國門、君王失了社稷的罪魁禍首的榮譽稱號。

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已經貫穿了主要因果,明悟了主要矛盾的問題,裴辰對於有些「註定了的事情」感覺到很奇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去做。其中讓他感覺到最疑惑的自然就是明帝國那邊的變革了,雖然說對於野豬皮崛起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裴辰也不認為這種正常的歷史進程、王朝更迭會導致自己產生惡感,甚至出手干涉改變的才對。

然而在自己已經確認的「歷史」或者說還沒有到達的「未來」之中,自己出手了並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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