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在鏡頭切換之前,首先說一說關於想當然這件事。這是無論進化到了何等的高度,智慧達到了何等的程度,都還是有可能犯下的主觀性認識錯誤。因為在事前莫名其妙的迷之自信,又或者乾脆就是忽略了某件事的某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所以不看說明書,結果等到結果出來之後自己反而傻眼了的人……

毋庸置疑,這樣的人一直都還是有的。

舉個例子說吧,就像是曾經的衛宮士郎和後來的紅A那樣,分別是過去體與未來身的關係。不過明明兩者是同一個人,但是卻又有著不同的區別。因為前者正是因為相信自己能夠抽中SSR而去氪金的人,後者卻是因為對氪金結果感到絕望,而想殺了過去的自己的人——

換言之,也就是在發覺使自己陷入困境的正是那不成熟的正義理想之後,衛宮遷怒於過去的自己。

所以說,想當然尤其是曾經的想當然,到底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否則的話,現在的阿爾卡特就不會是這麼一副「辛辛苦苦幹了大半年,結果老闆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還捲走了我的血汗錢」的表情了,他現在就嘗夠了自己的混亂思維帶來的苦頭了。

這個吸血鬼貴族非常強大,雖然不是正面肛硬碰硬的戰士流作風,但是整體實力卻的確是實打實的六星級層次。但是因為其存在所包容的人格意志過多過於混亂的緣故,有時候他的思維反應的速度要比任何同級別的敵人都要來得快。

因為他是真正的怪物,是足足有著數以億計的人格、記憶、精神、靈魂……等等一切的集合體,儘管宏觀上這無數的靈魂意識已經被統合在一起了,但是實際上這些被吞噬的「命」依然殘存著部分獨立的表現。

這就代表著如果有時候遇上一些事情,他甚至能夠同時從數億個不同的角度、出發點開始思考問題,只要一瞬間就能夠對某個想法重複思考、檢驗數億次!

這樣多線程帶來的思考速度與反應力自然是相當的兇殘的,畢竟很多時候高手過招如果力量速度都相差無幾,那麼其實就是在拼自身的反應能力與判決能力。除非已經達到了無延時出手的境界高度,又或者受限於世界本身的局限性無法再增加速度,否則的話哪怕只比敵人快了一剎那反應過來都是絕對壓倒性的優勢。

——就算是第一時間沒能夠立即就體現出來,可是這種優勢也能夠一點一點的積累下來,直到最後成為成功碾壓敵人的保證。

不過凡事有利有弊,也正是因為他的人格多了的原因,所以並非一直都是自身的意識來做主導的。有時候不但是思考問題有多個角度和多線程同步進行,就連平時的言行舉止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受到影響。因為心想念雜,自然有時候就會大意,注意力被分散。

就好譬如說之前還完全就是毫無知覺,直到事發了之後才驚呼自己當時竟然如此的疏忽大意——

阿爾卡特發現自己完全忘記了查看「預兆」之痕帶來的那段信息,只是明白了個大概就直接興沖沖的動身出發了。現在的話突然感覺自己被坑慘了,他動用了一件只剩下最後一次使用次數的因果律道具,為的就是從沃班侯爵那裡奪來適合自己掌握的死亡權能。

然而……

因為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有著弒神者的身份設定的原因,所以自己不能夠像是擊殺神靈那樣直接從對方身上奪來力量。於是他只能夠動用特殊道具來輔助讓自己間接達成這樣的目的,「鮮血見證下的公平」是血族力量體系當中的兌換物品,屬於在同級物品之中也相對而言極其昂貴的因果律道具。

那是一張能夠使用三次的魔法捲軸,使用之後施術者與受術者之間就會被因果律的力量直接聯繫起來。接下來所發生的戰鬥之中,任何一方受傷了另一方的身上都會出現同樣的傷勢,不管是被擊傷還是自殘。

譬如說阿爾卡特自己對著自己身上砍了一刀,那麼沃班侯爵身上的同樣位置也會出現同樣的傷勢,而沃班侯爵擊傷了阿爾卡特的話,自己身上的同樣位置也還是會出現同樣的傷勢。自始至終,從戰鬥開始到結束,兩人受到的傷勢都是完全同步的,甚至不僅僅局限於身體,就連精神方面也是如此。

看上去似乎沒卵用,但是實際上只要考慮到血族本身的特性就會明白這到底是一件多麼可怕的道具。阿爾卡特在還是普通區的低級使徒階段的時候,就靠著這件道具殺死了兩個對於自己來說簡直有著碾壓級別的實力的敵人。

其中一個是時空使徒。

因為並非是所有力量體系在低等層次的時候就能夠強化到擁有不死性的程度,所以他當時只是很簡單的在使用了這個道具之後,立刻就反手一刀捅穿自己的心臟,對手自然就一命嗚呼了。

而因為他是吸血鬼強化的原因,雖然那個時候血統強化還比較低級,堪堪只是個男爵級別,但是心臟被破壞也只是重創而已……

換言之,就是死不了人的。

看看,多麼划算的買賣!自己傷了不久之後就能夠痊癒回來,只是血能損失比較大而已,但是敵人卻是直接就死了。阿爾卡特一直都覺得自己在普通區里開普通品質的魔方,能夠爆出一件五星級的因果律消耗道具來,就是自己人生最大的轉折點之一,不過這也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就在那一次將所有的運氣都用完了。

因為在那之後,他無論開什麼品質的血腥魔方,所能夠獲得的東西都是剛剛好達到這個魔方理論上的最低標準的。久而久之的也就導致了他再也不喜歡扭蛋機制,有什麼魔方都是直接賣給二道販子這樣的習慣產生了。

——但是現在,這張附帶著具象化的因果律力量的魔法捲軸,其最後一次使用,竟然是憑空白白的浪費掉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夠只用一個坑爹的詞語就表達出他現在萬一的心情?!

「……」

「……」

破碎的樓房之中。

看著同樣鬚髮皆張滿臉怒容,渾身都氣得不住的顫抖,如同暴怒的老狼王那般的沃班侯爵,阿爾卡特面無表情,但是內心深處是崩潰的。他完全沒有得知一旦在這個空間發生戰鬥,被擊敗的一方如果沒有被當場殺死的話,竟然是會自動默認成為勝利者的從者的。

他只是覺得同為弒神者,對方又不是神靈,自己無法通過擊殺行為來奪取其力量。於是他就將捲軸的另外一個效果一併激活了,那就是在戰鬥結束之後不殺死對方,但是對方必須通過付出慘重代價來償還生命的恩賜——

自己可以選擇對方身上的一部分力量,強行通過因果律法則剝離出來並且載入到自己的身上,徹底變成自己的力量。本來想法是非常好的,但是……

怎麼說呢,道具本身的因果之力的確生效了,但是卻和裴辰設定的里世界規律運行發生了某種不協調。畢竟一個空間想要穩定存在所需要的各種規則與參數不知道有多麼繁瑣細緻,就算是裴辰毫無心理負擔的直接複製了現界的物理規律,但是在某些方面還是得自己動手添加或者刪減某些規則參數的。

平時運行倒是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但是過高等級過於純粹的、能夠扭曲法則的力量卻非常容易造成在其中造成衝突。因為確切的說,直接涉及到因果律本身的力量的確已經屬於法則級別的了,完全足以在發動的時候按照順位序列修正其經過的空間,使得一切都還原到真實的原來面目。

要不是裴辰已經回來開始主持大局,並且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樣的異常,只怕里世界就得被阿爾卡特的魔法捲軸生生撕裂一角,出現一個虛空大洞了。換言之就是他察覺到異常之後,第一時間以浩瀚的神性力量生生壓下了等級更高的因果之力,確保里世界的亞空間本質絕對不會被因果的力量波及到——

幻想與真實交匯,只能夠是被真實所同化。

亞空間終究比不得現實空間,無論哪種性質的都好,一旦暴露出來也只會被現實世界覆蓋消除掉。所以作為幕後黑手的某個妖怪,怎麼可能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在他這樣的暴力干涉之下,阿爾卡特的道具激發的因果之力並沒有被消除,而是轉向了另一個奇怪的方向。嗯,這麼說吧,裴辰保住了里世界沒有受到損害,但是卻無法第一時間徹底消除那道因果之力,而道具發動起效也只不過就是一個瞬間的事情罷了……

於是在這樣的多個巧合的因素交織之下,裴辰設定的儀式規則才是其中最為薄弱的一環,於是就被強力扭曲了部分。於是本來只有弒神者和神靈才能夠組隊的規則暫時被屏蔽扭曲,阿爾卡特和沃班侯爵兩個弒神者陣營的成功奪取了一個組合的名額——

不但阿爾卡特一臉懵逼,沃班侯爵氣得差點兒腦血管都爆掉,就連裴辰都是囧囧有神的臉色。誰也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發展,阿爾卡特覺得自己浪費了一張昂貴的道具,卻什麼都沒有換回來;沃班侯爵卻是第一次遭到這樣的羞辱,不但被人頭一遭在身上留下了戰敗的烙印,自己也還被迫成為了那人的僕從。

至於裴辰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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