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早晨下樓來的時候，發現神裂抱著七天七刀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半眯著眼睛在假寐，一副很是警惕的樣子，裴辰很是自然的向她打了個招呼。
「呃……早、早上好。」
神裂眨了眨眼睛，然後一臉古怪的看著大大咧咧的裴辰，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的樣子。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不多不少剛剛指向了七點鐘，神裂自己估算的也是這個數值，雖然不能夠如同那些計算力超強的科學家或者研究人員那樣，將體內的生物鐘精確到零點幾秒的準度，但是作為最強大的魔法師之一她對於這方面也是很敏感的。
裴辰走到了電視機旁邊的飲水機那裡，動作嫻熟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水，再面不改色的全部吞了下去，將這個流程重複了整整三次之後他才滿足的放下杯子，然後歪了歪頭看著神裂火織：「你要來一杯嗎？」
「不用了，謝謝，我現在不缺水分。」
「哦，那樣啊，我也只是客氣一下，你沒看見剛好沒水了嗎？」
「……」神裂火織。
「哈，不開玩笑了……」裴辰走了過去，「你該不會一整晚沒休息吧？其實你不用那麼警惕的，隨便找個空房間睡一晚上不就行了，我保證不會夜襲你的……」
神裂深呼吸，然後說道：「請恕我直言，作為科技側陣營最強能力者的你，如果可以穩重一點的話，會讓人更加信服的。」
「那樣未免也太過無趣了……」裴辰在神裂的對面坐了下來，然後直接換了一個話題，「話說回來。到底還有多少時間？昨晚上那小子可是直接連夜出去找那個小修女了，不過你居然沒有阻止……」
神裂火織再次看了看牆上的電子掛曆，然後低下頭來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到七月二十八日的午夜之前為止，大概剛好還有十天的時間……我之所以不阻止那個少年，只是因為時間還的確充裕……既然離別即將到來，他們應該要有道別的時間，不是嗎？」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裴辰臉色古怪的問道。
神裂直接避開了這個問題沒有回答，而是轉而說起了自己和史提爾等人曾經做過的事情：「事實上，當初我們第一次要消除她的記憶的時候，從三天前就開始努力地幫她『創造回憶』了。最後一晚，我甚至抱著她痛哭流涕。我想，那個少年應該也有這麼做的權利。」
「呵呵，我敢保證那傢伙絕對不會是想著怎麼創造回憶，而是會竭盡全力的挽回這樣的悲劇，捨棄性命的對抗你們……」裴辰用一種像是預言一樣的語氣說道，沒有起伏也沒有波動，就像是對著劇本讀出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名為神裂火織的聖人少女沉默了。並非完全沒有聲音，而是混雜著壓低的呼吸聲，非常有人味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明顯是也明白了上條少年將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所以對裴辰請求道：「我已經作出決定了，這十天時間是可以給他們留下來創造回憶的，但是……我們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在那個孩子的最終時限到來的時候一定會依照計畫結束這一切。」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裴辰吊著眼角問道。
「我希望你能夠保持旁觀者的狀態，不出手干涉我們的舉動，否則的話我們就只能夠提前行動了，不然即使是我也沒有把握能夠在最後時限完成消除茵蒂克絲那孩子的記憶的事。」
「……看情況吧！」裴辰別過頭去拋出了這麼一句話。
「……」神裂有些無語，這到底算是答應了還是在敷衍自己？儘管因為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必死的仇怨，所以即使立場對立，兩人還是可以相坐而談。但是在這個方面上卻不容馬虎啊，不說清楚怎麼行？！
「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吧？」神裂火織不但沒有生氣，而且還帶著一絲迷惘說道，「而且就算你打倒了我，我的背後還有一個『必要之惡教會』的存在。雖然我是倫敦排名前十名的魔法師，但比我厲害的人還多得是……以教會整體來看，我只不過是被派來這個遠東島國出任務的小角色。」
「……呵呵，少來，你以為我會相信這樣的說法？」裴辰擺擺手表示自己的不信任，也許的確是有人能夠勝過神裂，但要是說「大有人在」的話那就開玩笑了，「聖人」這種二轉職業雖然不說比終極的「魔神」還要艱難，但怎麼也不可能是大白菜級別的吧？
尤其神裂還是全世界不到二十的「聖人」之中還能夠排名第九的存在，謠傳甚至只有神和天使才能夠擊敗她……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輕而易舉的就有比她還強的人派過來？
「你為什麼不相信？」神裂很是困惑的歪了歪頭。
「你不是說自己是排名第九的魔法師嗎？那麼在這樣的排名之下能夠有多少人真正能夠比你更加強？是那種壓倒性的強？！」裴辰搖搖頭，「就算是有，但是也不會多，我覺得三個就是個不錯的數值……那樣的人怎麼會像是大白菜一樣說來就來了？」
「可是……我只是排名第九，並不是說我的實力可以排在第九，『聖人』的排名不是靠實力來決定的……」神裂張了張嘴，壓低了聲音說道。
「哦，那麼『聖人』又是按照什麼規則來排位的？」裴辰玩味的笑著問道。
「……是對社會的貢獻度。」
「那你自己相信嗎？」裴辰收斂了笑容，表情怪異地說道。
「……」
「排名這東西其實完全不是因為擺放在明面上的理由，你應該明白，在任何的一個時代拳頭大才是真正的硬道理……」裴辰嘆了口氣，無力的吐槽道，「就像是我們學園都市的能力者排名那樣，你知道說是按照什麼原則來排名的嗎？」
「……好像是根據能力的研究價值和稀有程度什麼的？」神裂火織和史提爾進入學園都市之前自然也是做過功課，聽了裴辰的詢問之後猶豫著回答道，語氣不是很敢確定。
「沒錯，明面上的確是這樣說的。」
裴辰點點頭。
「不過事實上你可以去查一查，排在最前面的都是LV5的超能力者，不管類型，只有等級。而空間系能力者有研究價值了吧，直接就是涉及到空間的領域了，可就是因為他們出不了超能力者，以至於直到現在這麼有價值的能力居然排不到前八位……」
裴辰舉例說明：「如果你仔調查的話，那就會發現，所謂的超能力者排名其實也是一個戰力榜，實力高低其實分得很清楚……你知道嗎？其實現在的第二位才是最強大的能力者，一旦他真正發瘋起來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會敗北，唔，雖然現在的他還沒有到那樣的階段就是了……但就是那樣的一個狠人，就因為不了解我的力量性質敗給了我一次，結果現在排名就降到我的後面了……」
說到這裡，妖怪看似無力而又無奈的一攤手：「你看，就是這樣，你還會相信那些所謂的排名真的是按照對人類社會的貢獻度或者說能力本身的研究價值來進行排序的嗎？」
「這……這怎麼可能，暴力並不能夠解決問題吧！」神裂很沒有底氣的囁嚅著。
「有什麼不可能的，暴力不能夠解決問題但是絕對可以解決不服氣的傢伙。事實上就是這樣，幹掉熊貓我就是國寶……」裴辰聳聳肩不以為意。
神裂：「……」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這個同時揭了魔法側和學園都市的老底的話題結束之後，兩人一時間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不過裴辰也不以為意，他隨意的伸手招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節目。
他這兩天一直都在應付著魔法師和禁書目錄的問題，現在完成了兩個支線任務之後，都和外界感覺脫節了，所以得好好看看有沒有發生了什麼劇情之外的事情。
除非那些傢伙一直都是在做老鼠秘密行動，否則的話只要動作大了點的話，就很容易上新聞廣而告之。就算是其他人不怎麼看新聞，亞雷斯塔那個傢伙出於某種考慮思量，也會讓他們「無意間」撞見的——
「播報早間新聞：據有關人士透露，昨晚上二十三小時同一時間新晉的兩位超能力者決定將在明天中午進行對決，以決定排名高低順序……決鬥地點不明，詳細時間不明，本台記者將繼續跟蹤報道……」
裴辰：「……」
神裂火織：「……」
……
……
「混賬啊！你這個傢伙，我絕對饒不了你……」
就連臉上都纏上了繃帶，絲毫看不出那兇惡的模樣了的史提爾·馬格努斯氣急敗壞雙眼通紅的在堤壩旁邊的走道上，揮舞著寒光閃爍的手術刀追殺著正在前面拚命奔跑的土御門元春，殺氣騰騰。
身高很高，留著像刺蝟一樣的金色短髮，身上穿著花襯衫及短褲，臉上戴著淡藍色的太陽眼鏡，脖子上掛著金色鎖鏈，一身不良少年打扮的土御門元春苦笑著不斷的奔跑，生怕慢了點就會被後面的不良神父用鋒利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