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五嶽為輕 第021章 永遠的麻煩製造者

方向東再次來到瀾江的時候,身份已經是果邦自治政府代表團的一員,果邦方面帶隊的團長為自治政府副主席苗武仁,此外,陸錚的老朋友,果邦民族同盟黨中央執委、南街縣縣長余文蘭余大姐也在代表團成員行列。

在瀾江遊覽了一日後,陸錚又陪他們登上了前往省城南州的大巴,在南州,省外經貿廳王中興廳長接見了代表團一行,並陪同他們參觀了民族學院、體育館、人民醫院、製糖廠等文體衛生單位及相關企業。

這幾日,陸錚也陪同果邦代表團住在了南州大酒店。

這天用過晚飯,陸錚邀請了王中興廳長、苗武仁副主席、余大姐和方向東來了他的房間聊天。

王中興同陸錚打過幾次交道,算是老熟人了,同陸錚在一起也顯得很放得開,晚上更多喝了幾杯,對苗武仁、余文蘭等果邦來客也很熱情,令苗武仁、余文蘭等客人很有些賓至如歸的感覺。

實則省里外經貿系統常跟在王中興身邊的幹部大多知道,王廳長對「老緬」不大瞧得起,果邦、佤邦等老緬里的少數民族更被王中興稱為野人。

本次果邦代表團來訪王中興抽出兩天時間作陪,實則,陪的是陸錚,年紀輕輕的副廳級,更聽聞同本系統部委大領導有著密切的關係,這樣一個掛職幹部,王中興沒有理由不好好結交。

在陸錚房間嘮著嗑,聽果邦自治區副主席苗武仁再一次念起了窮人經,王中興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只是捻著茶杯柄的手流露出他的心不在焉。

余文蘭在旁邊補充道:「我們特區政府討論過禁毒的可能性,我們也知道中國政府很關切特區種植罌粟一事,但是現階段,因為財政枯涸,我們沒有足夠的人力在特區群眾中宣傳毒品的危害。」

王中興就為難的道:「這樣看,我們很難幫到什麼了,你們也知道,我們加入了國際刑警組織,國際刑警組織已經向各成員國發函,宣布你們的主席為毒梟並加以通緝。」

苗武仁和余文蘭面面相覷,實則鄧三昆沒有率代表團來南州,正是因為他成了國際上不受歡迎的人,現今再來內地,諸多的不便。

又聊了一陣,王中興看了看時間,便起身告辭。

王中興走後,苗武仁和余文蘭都不禁有些氣餒,共和國援外政策的變化他們感受得到,而這些地方官員,多多少少表現出來的漠視更令人沮喪。

見兩人模樣,陸錚琢磨著說:「禁毒的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但一定要做,至於南街的發展,我倒有個主意。」

苗武仁和余文蘭都期待地看過來,同這位陸專員接觸時間長了就知道,陸專員思路總是別具一格,令人想不到之餘頗感大開眼界,而且,可行性也很高。

陸錚喝了口茶水,斟酌著說:「說起來,雖然咱們內地人和果邦人現在分屬兩個國家,但我們的民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覺得,如果發展旅遊業,就應該從文化傳統著手。現在我們內地,因為動亂,傳統的東西少了很多,內地人,也很懷念這些東西,而你們果邦人,是我們漢人的遺民,我覺得,如果在南街附近起一座展現我們漢文化的古城,你們再尋些傳統民眾穿上漢服在裡面生活,應該能吸引內地人來旅遊,現今可能受益不多,但旅遊,是未來經濟發展的一個很重要增長點,咱們這個古城建的越早,越能站住先機,同樣,對滇南對瀾江的旅遊業,也會是一個促進。」

苗武仁沒說話,余文蘭卻是苦笑道:「今年我們的財政收入能不能維持軍隊都難說,哪有錢蓋樓,而且如果按照專員說的,這座古城必須要有一定規模才能吸引遊客吧?對於我們自治政府來說,投入的資金應該會是一筆天文數字。」她同陸錚很熟悉,有什麼疑問便直率地說出來。

陸錚微微頷首,說:「資金方面我倒是可以想辦法,但是這座旅遊城如何規劃,以後如何分配收益你們要自己同投資方談,能不能行看你們雙方合作的意願能不能達成一致,我就是這麼個構想,如果你們覺得可以考慮,我就著手幫你們找資金。」

余文蘭和苗武仁都有些驚喜,對望一眼後,苗武仁說:「這當然是好事,不過我們要回去向鄧主席彙報,不管事情能不能成,我們都感謝專員的大力幫助,我代表果邦幹部的人民群眾謝謝陸專員。」

陸錚笑著擺擺手:「八字還沒一撇呢,也不見得有什麼可行性,要等投資方和你們一起評估才行。」

苗武仁說:「專員的話一言九鼎,我們都是信服的。」

陸錚就笑,心說這些果邦幹部,受緬共影響很多,緬共作風十足,戴帽子這一點上,不管是好帽子還是壞帽子,倒和國內異曲同工。

就在這時候,桌上電話響了。

陸錚接起,話筒里女音彬彬有禮,顯得很客氣,很尊敬,「請問,陸錚先生在不在?」

雖然只見過一面,陸錚卻也馬上就聽了出來,略顯生硬的中文,那種訓練的令人語氣里都能聽得出恭敬的聲調,正是白紗包在南州滇池莊園的管家阿瑪麗婭夫人。

「阿瑪麗婭太太?是你吧?」陸錚微覺奇怪,想來是給瀾江那邊打電話找到的自己,但不知道她找自己做什麼。

阿瑪麗婭語調里沒有什麼感情的波動,永遠是那麼禮貌,「是我,先生,因為擔心影響你的工作,很長時間沒有給你打電話,你一切都好吧?」

陸錚笑道:「挺好的,莊園沒出什麼事吧?」

阿瑪麗婭夫人說:「莊園一切如常,先生,我通知您一聲,山德魯小姐現在已經到了北京,明天會轉機來南州,既然先生在南州,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去接小姐,飛機上午十點到,如果您沒什麼事情的話,今晚來莊園吧,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接小姐。」

阿瑪麗婭夫人雖然很客氣,很禮貌,但陸錚能感覺得到,白紗包的這個管家,對自己的尊敬只是來自自己是白紗包的未婚夫,而且,在她心裡,自己應該屬於贅婿吧,便是真的同白紗包成了親,家裡的主人也是白紗包而不是自己。

陸錚琢磨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明天中午我過去,和她一起吃個午飯。」

阿瑪麗婭夫人好像有些意外,或許,她還沒見過誰能對山德魯小姐這般隨意的對待吧,或許她想說什麼,但畢竟話筒這邊的男人是山德魯小姐的未婚夫,主僕有別,不能勉強這個男人做事情,所以,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好吧,先生,請您一定要準時,山德魯小姐吃午飯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因為時差的關係,也許會晚一點,但不會超過下午一點鐘。」

陸錚說好,旋即掛了電話,自己自不是故意和阿瑪麗婭夫人較勁,實在是明天上午的行程不能推,至於阿瑪麗婭夫人對自己如何如何,其實,都很無所謂。

不過旋即又無奈地搖搖頭,貴族小姐,真的生活在一起只怕麻煩多多,這同她上次來北京作客是兩回事,真的生活在一起,只怕規矩多多,繁文縟節的就不說了,那種特別規律的生活想想就壓抑,每天開飯時間不會都精確到秒吧?

……

第二天中午開車去滇池莊園的路上,陸錚也不由得想著自己和白紗包亂成麻的這檔子事。

本來便是莫名其妙的聯姻,可現在家裡情況變成這樣,對這門婚事老爸老媽已經不怎麼熱心,或許過年時節裘大和的話也令老媽有些觸動吧,覺得自己也是到了成家的年紀了,可如果等白紗包,不但還要幾年不說,而且中間也說不定會發生什麼變故。

現今家裡的情況,或許老爸老媽商量過,覺得給自己重新選一門親事為好,算是給家裡沖沖喜,讓老太爺也高興高興。

就在前幾天,接到老媽電話,提了提這件事,好像是同山德魯家族那邊溝通了,雖然沒明說要解除自己和白紗包之間的婚約,但也隱隱透露了這方面的意思,畢竟好像一直以來,山德魯家族對這門親事也不怎麼熱心,其家族內部,好像反對的聲音很大。

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白紗包來滇南,意味著什麼。

滇池莊園,清新寧靜,闊遠深幽,鐵門後,延伸進木棉花遮映的建築群的寬闊車道彷彿看不到盡頭,更襯的莊園氣勢恢宏。

陸錚在阿瑪麗婭夫人引領下進了一座城堡式的大廳,紅地毯上,長長的宴客桌几乎有五六米長,桌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放上一盞瑰麗的燭台。

陸錚在阿瑪麗婭夫人引領下,坐在了長長宴客桌的一端,穿著黑白侍女裙的侍女馬上送來了報紙,阿瑪麗婭夫人則給陸錚倒了一杯用果汁調和的餐前酒,說:「先生,請稍等。」

陸錚看了看錶,十一點五十五,自己時間趕的剛剛好。

不大一會兒,便聽一陣腳步聲響,就見從羅馬立柱的旋轉木樓梯上,走下來一位穿著白紗裙的炫麗少女,兩名侍女跟在她身後,拖著紗裙長長的華麗無比的裙擺,這個畫面,就好像中世紀的貴族小姐,款款行來。

「先生,請您起身。」站在陸錚身側的阿瑪麗婭夫人低聲提醒陸錚。

陸錚笑了笑,便也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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