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熱血篇 第412章 兩處閑愁

韓丹卻是眉頭緊縮,愁容無奈地站在走廊里,靜待地下組織派人來接頭,給她講述這幾天的情況或是上級組織的指示。

因為幾天的白色恐怖,她無報紙可看,亦無人前來聯絡。

她對社會上的狀況一無所知,對上級的動態,對下一步的革命工作很是茫然。

她的內心,甚是焦躁不安。

憑一段時間的地下工作鬥爭的鍛煉,亦憑女孩子特有的敏銳的直覺,她能感覺得出地下組織肯定出事了。

只是,她不知道地下組織損失多大?

傷亡如何?

還有,猴子那晚到我們學校來,能否逃生?

凌南天怎麼樣了?

唉,這是個人才,也是個奇才。

若他能為我黨所用,那該多好啊!

咦,猴子的話是否真的?

凌南天真的愛上我了?

不可能吧,僅憑一張相片,他就愛上我?

呵呵,天方夜譚的事情!

可是,猴子不象是在說假話啊!

再說,我確實也有幾分姿色。

唉,不想這些了,但盼凌南天能安全,等我見到他的時候,勸他為革命做一些有益的工作。

愛情上的事情,我只能尋找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

無論凌南天再怎麼優秀,但是,如果他不參加革命工作的話,我與他也無可能。

而且,我作為一個革命者,一個堅定的革命者,我的婚姻之事,需要向組織上申請,需要組織上來決定。

象凌南天這樣的身份背景,組織上肯定不同意我與她成親。

可是,又不對啊!

這幾天,做最多革命工作的、做最多革命工作的人,便是凌南天啊!他派猴子,星夜來找我,可見,他是多麼的關心我,多麼的在乎我。

為了我,猴子殺了兩名便衣,又不顧個人安危,去通知老孫,讓老孫去通知錢師承轉移。

現在,老孫與錢師承兩人都脫險了,而且,他們兩人又救了一部分同志。凌南天與猴子的功勞何其大也!

唉,腦子好亂!

「唧唧唧———」

正當韓丹愁眉不展地想著革命工作的時候,走廊對面不遠處的禿樹下、枯草中傳來了蟬鳴之聲。

韓丹左看右看,瞻前顧後,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便縱身一躍,躥入樹叢中,然後伏地爬行,潛往圍牆腳下。

「韓書記,出事了。那個林鳥也不見了。不過,我看到他與我們報社的主編郭妙妙在一起。我估摸著林鳥便是姦細,聽我表兄說,這幾天,馬彪等無恥敗類,捕獲我們的地下工作者近200人,明天公審並執行槍決。唉,我寫了幾篇稿,都給郭妙妙斃掉了,看得出,這個女賤人,肯定是敵特人員,不容我等揭露社會及當局黑暗方面的報道,只要求我為當局喝讚歌。林鳥與她走得這麼近,肯定有問題。」佯裝蟬叫的便是吳志剛,看到韓丹伏地爬行而來,便低聲彙報工作。

「不可能。剛才校園內外的便衣一撤,老孫來找過我。幸好有林鳥派猴子通知他先撤,如若不然,老孫與老錢,肯定會慘死敵特的槍口之下。唉,先不提他了。你告訴我,明天是否會有咱們的工農武裝前來劫法場?」韓丹否定了吳志剛的想法,並有理有據地證明凌南天是好人,但也不敢完全確定。

時間緊迫,為防與吳志剛在此時發生無謂的爭執,她便轉移話題,扯到明天馬彪的公審及槍決大會問題上來。

「嗯!明晨城門一開,我們膠東的工農武裝便會喬裝入城。另外,我表兄的工作,我基本上做通了。到時,他領著警衛營,會按兵不動。韓書記,你現在隨我離開這裡吧。我感覺馬彪撤掉在女子大學校園內外的敵特便衣,肯定是個陰謀。但是,如果你現在離開這裡,也肯定是個機會。我將你送到我表哥那裡去。明晨城門一開,你便喬裝出城。」吳志剛稱是,又勸韓丹逃走。

雖然,他仍然關心韓丹,但是,他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因為韓丹替凌南天說了好話。

「壞事了。吳志剛同志,你現在能找到老錢他們嗎?明天,咱們的工農武裝,絕對不可進城來以劫法場。敵人現在將滿城的軍警撤掉,便是麻痹咱們,好讓咱們沒被抓捕的同志出來活動,然後,敵人就會將咱們的革命同志一網打盡。再說,咱們的工農武裝,無論從武器裝備上,還是人員數量上,或是兵員素質上,都遠遠弱於國民黨反動派的部隊。還有,你自己也會說了,馬彪撤掉在女子大學校園內外的敵特便衣,肯定是個陰謀。我現在若然離開校園,肯定正中他的奸計。我若躲到吳坤家中,肯定會連累吳坤。所以,我不能走,無論如何,我得堅守在女子大學裡。就算死,也只是死我一人。現在,你還要去理化大學,通知賀金城同志,一定要沉住氣,務必死呆在學校里。」韓丹聞言,心頭大震,很明白吳志剛此時內心的矛盾,便急急勸吳志剛去找相關負責同志,一定要阻攔工農武裝前來劫法場,免得革命武裝成為敵人的瓮中之鱉。

「韓書記,你錯了。咱們的工農武裝,雖然在武器裝備上不如敵軍,但是,我們有革命精神的支撐,我們敢於犧牲,我們一定能救出那200名地下工作者。如果打得好,說不定,咱們明天就能把整個青島城奪下來。現在,中央負責同志號召我們的革命武裝,要攻打大城市,以達到奪取數省勝利並將革命之火引向全國,最終達到奪取全國政權的目標。韓丹同志,中央領導已經這麼決策了,你還怕什麼?不過,你分析得也有些道理,我得馬上去找老錢,再重新部署一下明天的劫法場行動,明細明天的行動細節,確保明天一戰成功。」吳志剛聞得韓丹之言,甚是不高興,冷冷地道罷,便起身而去,翻牆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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