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的話，可以來趟莫斯科嗎？」
思考了片刻後，江晨沒有拒絕娜塔莎的邀請。
需要他親自去一趟才能決定，想必是不方便在電話中討論，也不方便委任外交官商議的議題。而且直覺告訴他，討論的內容肯定與最近處於風雨飄搖之際的歐洲局勢相關。
俄羅斯是星環貿易的戰略合作夥伴之一，雙方在經濟領域的合作僅次於華國，而軍事領域的合作甚至在華國之上。單是從這個角度來講，他也確實有親自去一趟的必要。
歐洲走向統一，同樣不符合星環貿易的利益。
掛斷了電話之後，江晨看向了阿伊莎，手輕輕拖住了她的臉旁，微笑著輕聲道。
「麻煩你了。」
「不用在意。」阿伊莎的手輕輕蓋在了江晨的手上，臉頰溫柔地蹭了蹭，合上眼眸輕聲道，「為你分憂是我的榮幸。」
「這話不應該是由紳士對女士說的嗎？」江晨揶揄道。
阿伊莎微微一笑，啟動光學隱形在辦公室內隱去了身形。
自從在幻影頭盔中玩了一部叫《刺客信條：幻影》的虛擬實境單機遊戲後，她似乎就愛上了這種用「潛行」來代替的告別方式。
額頭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很快一陣風便拂過了辦公室的門口。
江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小丫頭，在走的時候還偷偷親了自己一口……
……
越是向東，共濟會的影響力便越弱，但即使是克格勃也無法保證位於東歐的首都莫斯科，沒有一丁點共濟會的眼線。
風險於收益並存。
為了確保莫斯科之行的安全，阿伊莎會先行前往莫斯科。在不冒犯盟友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運用幽靈特工在當地建立的情報網，為江晨的到訪掃清潛在的危險。
訪問的日期定在了一個星期之後，以商議海底輸電電纜的名義。
在前往俄羅斯之前，江晨也沒有完全閑著，而是返回了一趟末世……
四月初，望海市上空紛飛的大雪終於稍稍停歇，覆蓋在城市廢墟上的積雪也有了融化的跡象。
去年的冬比以往來的要早，走的也要比以往晚的多。
整個地球就像一台被各國玩的不堪重負的電腦，在發燒運行了數百年之後，總算是因為那場波及全球的核戰爭而重啟回爐。
事實印證了黃昏教會的猜測，在沉寂了許多年後，全球迎來了遠超於中世紀那段時期的小冰河期。一場由核冬天引發的災難，裹挾著呼嘯的風雪，席捲了整個地球。
最冷的那段日子，江晨基本都在現世這邊度過，只是偶爾回來陪陪眾女吃個火鍋，所以對於去年冬天有多麼嚴酷並沒有太過直觀的感受。根據孫嬌的說法，望海市和夷州島殖民地算是還好，往內陸那邊去的洪城和武市，可都凍死了不少倖存者。
小冰河期對第六街區的發展，終歸是帶來了一定的影響。
這座以「貿易中心」自居，連接南北的倖存者聚居地，因為去年寒冬的影響，而染上了一絲絲蕭條的陰影。雖然因為無可替代的糧食貿易，第六街區的市場依舊保持著相當程度的活力，但人口的增長已經放緩。
人們更傾向於向南尋找合適的生存之地。
此刻，江晨到是有些理解了，為什麼北方聯統區不惜拉長本就脆弱不堪的補給線，也要強行宣一波自己。
不是他們瘋了，而是迫不得已。
繼承了戰前泛亞合作的武裝，聯合了從洪城潰逃至武市附近的變種人，他們一度取得了成功。
如果不是磁約束技術的突破，配合以第六街區「強大」的工業能力，使得前線部隊成功列裝了電漿炮，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在武市站住了腳，現在沒準兒正在攻打洪城，甚至是將坦克開到NAC的家門口——杭市。
然而並沒有那麼多如果……
當江晨回到末世的時候，預想中的歡迎並沒有發生，別墅中靜悄悄的。
孫嬌和孫小柔需要在他返回現世的時候替他處理元帥府的事物，雖然隨性慣了的孫嬌本人很討厭這些麻煩事兒，但為了江晨的話她也不是不能忍受。至於林玲，因為研究上的事正好外出去了一趟27號營地。
也就是說，此刻在家中的，只剩下天天宅在閨房裡的姚姚了……
而這些情報，正是江晨從小姑娘的口中聽說的。
「那個……可以從我腿上下來了嗎？」
軟玉溫香在懷，江晨有些局促地撓了撓臉頰。
此刻的狀態是，穿著碎花洋裙睡衣的姚姚，一臉幸福地坐在他的腿上，開心地晃悠著兩條裹著白絲的小腳丫，連小兔子拖鞋都被她踢到了一邊。
輕飄飄的香味順著蓬鬆的髮絲傳來，軟糯的聲音彷彿帶著甜甜的香氣，小鹿般水汪汪的眼睛閃爍著令人根本無法拒絕的希翼。
「可以……可以多抱一會兒姚姚嗎？」微微轉過了頭，姚姚小聲祈求道。
「沒問題！多久都行！」江晨立刻答道。
是的，根本無法拒絕！
即使是偶爾會露出強藏在內心深處「S」一面的江晨，也無法忍心看到小天使的臉上浮現寂寞的表情。
想著反正也無事可做，江晨嘆了口，寵溺地揉了揉姚姚的秀髮，在心中默念了十幾遍「我不是蘿莉控」，決定在小姑娘的身邊多呆一會兒。
感受著頭上傳來的溫暖，姚姚臉上的表情更滿足了，開心地哼起了歌來。
機箱運轉的電流音若隱若現，江晨環視了眼姚姚的閨房。這些年來，這裡的一切幾乎都沒有什麼變化。除了床鋪和傢具換上了從新國「進口」的新品之外，粉色的少女風牆紙與散發著金屬味兒的電子元件依舊是那麼的毫不搭邊。
書架上擺著的書籍越來越多，江晨光是看著名字就頭大，想來應該是比較高端的計算機專業書。
感慨於姚姚成長的同時，江晨也是不禁輕撫著她的秀髮，感慨道。
「說起來，姚姚一點都沒長高呢？」
「嗚！」
被戳中了痛處，小肩膀抖了抖，姚姚的嘴角微微撅起，喉嚨有些沮喪地嗚鳴了聲。
「老是宅在房間里肯定長不高的，記得多出去運動運動，至少在後院晒晒太陽……」說到這裡，江晨突然意識到，那透過放射塵的黃綠色基調的陽光，似乎還不如室內的燈光健康。
姚姚有些委屈地埋下了小腦袋，小聲呢喃道。
「嗚……大哥哥，不喜歡體型較小的女孩子嗎？」
這已經並不是較小的範疇了吧，說是幼齒都不為過了……
而且，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好嗎！
江晨忍不住用手指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下。
「我在擔心你的健康，你怎麼想到那方面去了！」
「欸嘿嘿。」
雙手合十，蓋住了那隻輕撫在頭頂上的大手，姚姚的嘴角掛起了甜甜的笑容。
雖然被數落了，但她總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就好像空缺的地方，被填滿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