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崛立世界之巔 第23章 久別的妹妹(2)

面對方寶的詢問,杜雨靈忙道:「我留了的,留給了李大媽和樓下的張姐,讓她們見到你一定把我的手機號碼給你,那個手機號碼我到了深圳都一直沒有換的。」

方寶從緬甸返回重慶之後就去找了杜雨靈,甚至也去找過陪她治病的那個李大媽,可是對方早就搬走了,樓上樓下也全是租住戶,沒有打聽到她的任何線索,後來更不用說了,磁器口那一塊的舊樓全部拆遷,杜雨靈就算回來想留信也留不了。

這時,杜雨靈繼續道:「我到了深圳,去報了幾個演藝公司,其中有一家條件最優厚,看起來也挺正規,說是簽約後能到日本去免費學習國際的演唱及表演風格,要是學的好,公司可以打造成國際明星……」

方寶明白過來,道:「這家公司就是海龍幫和內地的蛇頭聯合開的了,你就這樣到了日本。」

杜雨靈點了點頭道:「我們一批人有十五人,十二個女孩子三個男孩子,乘機到了日本後,當天所有的護照證件還有錢都讓海龍幫的人收了,被他們關到了一間舊屋子裡,秋萍他們當天就被送走,而我一天後才被帶出去,被關到一個玻璃房間里,後來兩個男子出現帶走了我,我這才知道,他們是山口組的人,花大價錢從海龍幫的手裡買下了我,想培訓我做『絲伊達』。」

方寶道:「什麼是『絲伊達』。」

杜雨靈道:「『絲伊達』是日本黑道對那些為幫會做事,用身體接交政府要員或者富商名人的高級妓女,幫會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是沒有任何自由的。」

方寶脫口道:「性奴隸。」

杜雨靈輕「嗯」了一聲道:「是的,和性奴隸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侍候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方寶在中國也會用「寶盛商務會所」拔尖的小姐去肉體公關,屢試不爽,與金錢配合,幾乎是百戰百勝,看來日本黑道還要先進一些,專門挑選培訓這樣的女人,效果自然更好了。

此刻他沒有繼續問下去了,因為心裡清楚,要做這種「絲伊達」,杜雨靈的遭遇就難以想像了,他不願意再去揭開這個妹妹靈魂中的傷痕。

……

瞧著方寶黯然的神情,杜雨靈卻微笑起來,道:「哥,你放心,我沒有去做『絲伊達』,一次都沒有。」

方寶忍不住道:「那你是怎麼……怎麼過來的?」

杜雨靈道:「我被山口組的人帶走之後,就有一個女人過來,把組織想讓我做『絲伊達』的事告訴我了,而第一課,就是教我怎麼侍候男人,我心裡不願意,就在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悄悄藏了一把瓷勺,然後在房間里敲斷割破了手腕,可是山口組的人一直盯著我,很快就發現我割了腕,然後把我救轉了,但我告訴他們,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做『絲伊達』的,就算他們救活了我,我也可以再死。」

說著她頓了一頓又道:「到了第二天,有一個中年男人出現了,他在病床上看了我很久,還問了我有什麼特長喜歡什麼,這個人不像別的日本人,說話很和氣,我就把自己的一些事告訴了他,而他當時沒說什麼,聊了一陣就走了。過了兩天我手腕的傷好了之後,就有人把我送到了這裡,當時還叫京都芸者館,館主是津代小姐,津代小姐讓我唱了兩首歌,然後照著她的動作跳了一支簡單的舞蹈,當天就把我留下了,開始參加芸者訓練,一年後我就當上了『半玉』,兩年後經過了協會的考核,正式當了芸者,也是除了澳大利亞的費奧娜小姐的第二位外籍芸者。」

聽到這兒,方寶已經明白過來道:「那個中年男子,就是山口組東京會的會長崗山松夫,對不對?」

杜雨靈點了點頭道:「是的,就是崗山松夫先生,但我也知道,他送我到這裡來做芸者,是害怕我再尋死,這樣組織的錢就白花了,而那時候京都芸者館的生意並不好,津代小姐年紀也大了,需要一個台柱子撐住場面,因為崗山松夫先生宴請那些政府和商界的名人經常會在這裡,我要是不努力學習芸者的技藝,他們仍然會逼我去做『絲伊達』,所以每天練得刻苦,再加上我本來就會唱歌,進步得很快,協會對外籍人士考取芸者資格比國內的要嚴格得多,費奧娜小姐考了三次,花了五年的時間,可是我從學藝到通過,只用了三年時間,而且一次就通過,來看我表演的客人也漸漸多了,崗山松夫先生很高興,舉行儀式做了我的『旦那』,日後我有什麼事,都要由他保護。」

當初的杜雨靈看起來是那麼的纖瘦孱弱,想不到她做出割腕這樣剛烈的事,方寶也不由得肅然起敬,女人的外表和內心的確是無法划上等號的,而現在,他要向杜雨靈做一次遲來的懺悔,自己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樣好,而是一個竊賊,一個偷了她家東西的竊賊。

於是,他道:「雨靈,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最開始到你家去,並不是偷錢,而是偷另外一樣東西。」

杜雨靈微笑起來,道:「是『不過三拳』拳譜,對嗎?」

方寶頓時詫異了,道:「你怎麼知道?」

杜雨靈望著他道:「上次我眼睛治好之後回家收拾東西,發現了那個鐵箱子里裝著我爸在監獄裡寫給我媽的一封信,他告訴我媽,『不過三拳』太過狠毒,容易一出手就傷人性命,現在這個年代已經不需要了,讓我媽燒了,免得我有了兒子,也學了這種拳術去闖大禍,像他那樣打死人,到時後悔就晚了。而那鐵箱子里並沒有『不過三拳』的拳譜。」

方寶奇道:「難道你沒有想過有可能是你母親聽了你父親的話,把拳譜燒了。」

杜雨靈嘴角又是一揚,含笑道:「哥,你在家裡是不是每天用磚來練習,我都聽到了,只是一直覺得奇怪,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看了那封信之後就想到了,而且我也不相信你是一個到盲人家偷錢的小偷。」

在杜雨靈家的時候,為了練習臂力,方寶就連在炒菜時也要在手上綁著青磚,免不了會經常發出撞擊聲,而杜雨靈的聽力是很靈敏的,自然避不過她的耳朵,方寶點了點頭道:「你知道就好,是我偷了你家祖傳的東西,而且已經燒了,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我沒有那麼好的。」

杜雨靈輕輕搖了搖頭道:「不,你是一個好人,我不知道你從什麼地方知道了我家有這本拳譜的事,也不知道你學拳是為了什麼,但是,你照顧我大半年是真的,給我錢治病也是真的,而且我知道,你把錢藏在河邊的石頭下面,通知我的時候說話又是那麼急切,一定是遇到了緊急困難的事,哥,是那天麗姐說要讓我去做那種事,你一時急了,才為我去鋌而走險,對不對,一定是這樣的。」

杜雨靈並沒有猜錯,的確是那天馮麗說讓杜雨靈去出賣身體賺錢,想到這個女孩子的未來,他心中著急,才決定去勒索趙永康的,不過這事他並不願說,只是道:「那個馮麗對你居心不良,你還叫她麗姐。」

杜雨靈嘆了一口氣道:「麗姐其實滿可憐的,我治好眼睛後回去碰到過她,她告訴我,在老家有兩個孩子需要養,老公也沒什麼本領,還喜歡喝酒打牌,家裡只有靠她撐著了,而她已經染上了難治的性病,才會打我的主意,讓我原諒她。」

方寶頓時不說話了,他是村子裡出來的,也貧窮過,知道在村裡有些男人是好吃懶做的,家裡全靠女人賺錢寄回去,那個馮麗雖然愛佔小便宜,但仔細想來獨身在外,經常在舞廳做那些猥瑣的老頭兒業務,的確也有可嘆之處。

……

正在這時,他的鼻子里又聞到了那種從杜雨靈身體里透出來的香氣,忍不住道:「雨靈,你在這裡別人都叫你香姬,你身上的香味兒是山口組的人給你弄的嗎?」

杜雨靈又一搖頭道:「不是,是我爸給我的。」

見到方寶一臉詫異,她又道:「在我爸留給我媽的那封信里,除了讓她把『不過三拳』的拳譜毀了之外,還告訴了我媽一件事,說他小時候聽爺爺說,我曾祖父在參加義和團時救過一名從宮裡逃出來的老太監,那老太監在臨走的時候,告訴了他一個秘方,說是乾隆爺娶的那個香妃留下來的香料方,用十三種花的花瓣搞碎,然後收取花蕊里的朝露經九個步驟調製而成的,不過已經殘缺,不但十三種花的花名沒全,還少了兩個步驟,從我曾祖父那一代開始杜家就開始摸索這個方子,可是沒有誰成功,我爸記著,就在信里把這個方子寫給了我媽,說是唯一能夠留給我可能有用的東西。」

方寶頓時明白過來,一臉喜悅的道:「這麼說來你把香妃的香料方子摸索成功了。」

誰知杜雨靈還是搖頭道:「不,我沒有完全成功,香妃的香氣是可以吸引蜂蝶的,我可沒有那麼厲害,那方子我雖然牢牢記在心裡,可是一直沒有時間實驗配製,到了日本學芸者技藝的時候,才有空研究,不過我用了整整兩年時候,都沒有什麼進展,配出來的香料和外面賣的那些香水並沒有什麼區別,有時候甚至還很刺鼻,到了第三年,我都準備放棄了,不過有一天在學茶道的時候,師傅教我,說茶味宜淡不宜濃,如果各種茶彼此滲和,出來的味道兒反而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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