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潛龍在淵 第34章 原來是他

中年男子「嗯」了一聲。估計做了什麼手勢,那亮子就走開了,跟著傳來關門的聲音。

這時,方寶按下了拿在手中的手機錄音按鈕。

床上忽然發出聲響,應該是中年男子坐了起來開始打量被帶進屋的這個女人,只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他又「嗯」了一聲,用讚歎的口吻道:「漂亮,果然漂亮,這些傢伙總算給我辦了件滿意的事。你叫阮……阮……什麼?」

傳來阮冰很輕的回答道:「阮冰。」

雖然只聽到鍾蕾吐出了兩個字,方寶卻暗笑起來,因為這兩個字是她發著顫說的,而且肯定不會是裝的,她是打過電話給甘麗要求幫她,但到現在為止,雙方再沒有聯繫,她絕對不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這裡,在這樣的房間面對著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又沒有跑到外面逃脫的可能,估計她的一顆心已經害怕得在打著急鼓了。

這時,那男人的聲音大了起來。道:「不好,你的名不好,姓也不好,軟什麼軟,你不知道男人最怕聽到軟字嗎,要陪男人,冷冰冰的有什麼意思,我給你取個名字,叫……嗯,叫火火,凡是跟你睡了的男人都要火,都要升官發財,你覺得這名字好不好。」

傳來鍾蕾怯生生的聲音道:「好,我……我就叫火火好了。」

瞧著鍾蕾果然順從,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起來,道:「火火,去放水,我要洗澡,你給我全身推一推,今天來了幾個北京的人,官兒不大,酒量倒大,不過老子把他們也丟翻了,全部求饒說不再喝,痛快,真痛快啊。」

鍾蕾趕緊道:「我……我不會推。」

中年男子的聲音立刻詫異起來,道:「什麼。按摩推油都不會,那些傢伙是怎麼培訓你的,還怎麼侍候男人,下個月我的一個老領導要來,你長得很漂亮,比我們這裡的都強,我還想讓他享受享受,你連這個都不會,那不是讓我丟臉嗎。」

鍾蕾的聲音慌亂了,微微顫抖著道:「他們……他們讓人教了我的,可是我……我沒學會。」

中年男子頓時大笑道:「學不會……學不會也不要緊,等到了衛生間我教你。聽說你還是個沒開苞的,可能害羞些,沒關係,過了今晚,你就什麼都會了,快去,快去。」

誰知鍾蕾又結結巴巴的道:「老……老闆,我……我爸爸這幾天病得很重,我想去醫院看看她,明天再來陪你好不好。一定,一定的。」

中年男子的聲音明顯的惱怒起來,道:「媽的,都半夜了,你去見你爸?亮子他們說你溫順聽話,聽話個屁,你存心讓老子生氣是不是,好,老子要你馬上脫衣服,我倒要看看,你那裡是不是鑲鑽的,敢讓老子多等一天。」

聽著男子的呵斥,鍾蕾完全亂了,顫聲道:「老闆,我……我實話給你說,我……我是……」

方寶知道,鍾蕾此時已經別無他法,只有像那天在自己辦公室一樣用最後一招,表露身份了,而他並不希望鍾蕾的身份被此人知道,當下一掀窗帘布,便迅捷無聲地衝出去。

鍾蕾正對著窗帘,雖然方寶頭披假髮,戴著墨鏡,粘著小鬍子,但還是知道是他,瞧著天降救星,頓時露出了驚喜交加之色。

那中年男子穿著一件銀灰色西服,從背影與頭部看去體態頗胖。但顯然警覺性甚高,儘管處於一種醉酒狀態,而且並沒有看到身後的情況,但看到了鍾蕾的臉色,立刻下意識的就要回過頭來,然而,方寶的動作何等之快,與這男子相距不過五六米,片刻之間就到了他的身後,伸出了右掌,狠狠地朝著他肥厚的後腦勺猛的一劈,那男子頓時就撲倒在地。

……

瞧著方寶擊暈這中年男子,此時的鐘蕾就像是受驚的小白兔看到了媽媽一般,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身邊,緊緊的拉住了他的左手臂。

方寶這才有時間打量鍾蕾,卻見她今晚無疑精心打扮了的,秀髮挽成髻子,用一根仿古的鑲梅花釵斜插著,鵝蛋臉兒修飾過了,畫了柳眉,抹了淺玫色的眼影,塗了桃紅色的唇膏,臉頰上還撲了淡淡的腮紅。五官更顯得精美出眾,而她穿的是一件紫色的蘇綉旗袍,柔軟輕滑的絲綢面料裁剪得極為細緻,應該是給她專門定製的,每一處起伏凸凹都處理得恰到好處,胸前兩隻嬌挺的雙峰將前襟鼓鼓的頂起,柔滑的布料緊貼著那凸起之處的弧線,上面連接著渾圓柔美的肩部,下端收腰,與腰部纖細美妙的曲線渾然一體,下擺開衩幾乎到了腰線。露出了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整個人瞧上去,既有傳統女子的端麗,也有那種撩人的,隱隱約約之間的性感嫵媚,總之女人味兒十足,比上次見她還讓人動心。

此刻,方寶忍不住輕輕吹了一下口哨,笑嘻嘻道:「鍾記者,還好我來得及時,否則一朵鮮花就要讓豬啃著吃了。」

這幾天鍾蕾一直沒有想到辦法脫身,到了這裡,就像到達了千丈高的絕路一般,深知就算自己表明了身份,對方多半也不會放過自己,已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方寶的及時出現然後打暈了那人,就像是把她從快要溺死的邊緣活生生的又拉到了岸上,一時間驚魂還未定,但聽到他吹的帶有調弄之意的口哨和俗氣刺耳的話,頓時就鬆開了他,在他胸前一捶道:「胡說八道,難聽死了。」

自己有沒有胡說八道,方寶當然知道,但也不想給她計較,便去看那個被他劈暈的人,將此人的身子翻轉仰面朝天,頓時見到,這的確是一個胖子,但還沒有達到臃腫得無法走路的地步,而他的五官很是平庸,說不上難看,也說不上好看,沒有什麼特色,但好像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

然而,當他一抬頭,望著鍾蕾正愣愣的瞧著這人,臉色有異。心裡不由得一動,道:「鍾記者,你誰得這個人嗎?」

鍾蕾聞言,咬了咬牙,點著頭,用很肯定的語氣道:「一進來我就認出他了,想不到他竟是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畜牲,怪不得這裡會這麼無法無天。」

方寶立刻道:「他到底是誰?」

鍾蕾用厭惡的眼神望著這人道:「周強,重慶公安局的副局長。」

隨著這話傳入方寶的耳中,他一下子就恍然大悟過來,道:「我日他先人板板的,我就說這麼眼熟,在電視上我看過他。」

鍾蕾點了點頭,道:「早就傳言『零點夜總會』是警方的一個大人物開的,才會這樣有恃無恐,原來是他。那些人都叫他老闆,錯不了的。」

方寶知道,這周強就是判官程秋生,七哥晃谷這些重慶黑道老大的保護傘了,雖然可以肯定,他不是唯一的一把保護傘,是絕對是涉入極深的,更可惡的是,居然自己開店賺這種傷天害理的錢。

想到小蓮說的「零點夜總會」對小姐們的控制與殘害,方寶已經是惡從心頭起,怒從膽邊生,拔出了母刀,對準了那周強的心臟。

正在猶豫著是不是一刀結束了此人的性命,鍾蕾卻一把抓住了持刀的手道:「你要做什麼,別殺他,他就是有罪,也應該由法律來懲罰,你這樣殺了他,自己一樣會犯殺人罪的。」

方寶忽然一嘆,緩緩收回了刀,如果是他一個人,這一刀,多半就會戳下去了,可是現在這個鐘蕾在他的身邊,自己殺了周強後,這個美女記者告發未免對不起他,而要是不告發就是包庇殺人犯,自己下起手來實在顧忌太多,還有,一旦周強這麼死了,重慶估計要被警方翻個底朝天查出兇手來,至於這周強犯下的罪惡,也會一死百了,蓋上國旗,隆重下葬,然後得到黨和政府以及各大媒體的高度評價,未免太便宜他了。

……

見到方寶收回了刀,鍾蕾鬆了一口氣,跟著又皺起眉來道:「糟糕,外面的走廊有人把守著,一路上有監控設備,樓下還有保安,我們很難出去的。」

方寶沒有說話,取出了背在身後的攀岩槍,將保險帶系在了腰間,然後就爬上了窗,將前端的勾架掛在了鋁合金窗框上,拉了拉確定已經固定好了,便對一直在望著自己的鐘蕾揮了揮手道:「上來,我帶你下去。」

鍾蕾瞪大了眼睛,隔著窗向下一指道:「從外面下去,這裡可是十八樓,你的繩子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嗎,我看好細的。」

方寶搖了搖頭,忽然用低沉的聲音道:「你的膽子不是很大嗎,這裡都敢混進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你等地上那位先生醒了再送你出去。」

女人天生都是怕高的,而且鍾蕾也沒有接觸過這些攀岩用具,但聽到方寶這麼一說,而且作勢要走,哪裡敢留下來,趕緊道:「我上來,我上來就是,你……你小心些。」

一邊說著,她就脫下了高跟鞋,爬到了窗戶上,只向樓下瞥了一眼,立刻不由自主的輕輕「啊」了一聲,然後驚恐的閉上了眼睛,兩隻腿怎麼也跨不出窗外。

方寶嘆了一口氣,伸出右臂,一把就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猛的一拖,就把她弄出了窗外,跟著一松攀岩槍的機栝,便慢慢地向下滑去。

鍾蕾感受到了身體的下墜,駭得花容失色,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只知道伸出了雙臂,緊緊地摟住方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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