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潛龍在淵 第5章 受刺激的方寶

離著家門還有二十米,就有人發現了他,叫了一聲:「方寶回來了。」

隨著這吼聲,霎時之間,一群人圍了過來,方寶瞥了瞥,全是崔正直家三親六戚中的男子,不過是些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村子裡的青壯年都打工去了,這種年紀的男子目前在村子裡自然是最有戰鬥力的。

方寶正在冷笑,就見到人群中閃出一個四十幾歲,身材還算健壯的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結結巴巴道:「方……方……寶,你好……好大的……膽子,還敢回……回……回來。」

說話的,便是崔正直的親兄弟,現任村長崔大慶了,他這結巴從小就落下,別人都叫他崔結巴,現在當了一村之長,說話還是改不了。

方寶對視著他,直接道:「崔結巴,我為什麼不敢回來。」

想不到方寶居然叫自己不雅的綽號,崔大慶頓時大怒,道:「我……我侄兒……是你打的吧,給我……給我綁……綁起來狠狠打。」

跟著的崔家人早有了準備,聽著他吩咐,兩個人拿著粗繩想要綁方寶,而方寶連著伸了兩次腿,那兩人就「哎喲」叫著倒在了地上。

這時,又有三名崔家的男子拿著木棍朝他當頭劈來,方寶身子一欺,雙手連動,只聽到「喀喀喀」連響了三聲,那三名男子手裡的木棍竟然先後斷成了兩截。

崔正直家的人雖然在皇妃村向來強橫,但畢竟還是普通的農民,見到方寶居然在片刻之間就把酒杯粗的木棒劈開,就像是電視里的武林高手一樣,頓時都愣住了,眼睛裡露出了驚恐之色,雖然同來的還有七八人,但個個悄悄的往後面退,不敢再向前去動手。

方寶實在是想把這些人都狠揍一陣,但深深的知道,自己要是下手狠了,讓事情再無挽回的餘地,他家裡人還要在村裡生活,自己一走,絕對是要遭到報復的,他只能點到為止。讓崔家的人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山村少年,而是變成了一個強大的,足可以摧毀他們的男人就行了。

瞧著方寶能劈斷木棍的本領,崔大慶也瞪大了眼睛,方寶走到了他面前,眼神中犀利起來,沉聲道:「崔結巴,你做你的村長,我做我的村民,何必傷了和氣,但真要惹毛了老子,告訴你,別說你,就是你哥崔正直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經歷過了血腥的廝鬥,方寶狠起來的眼神是駭人而讓人心悸的,崔大慶不比崔正直,完全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人,見到夜光之下對方的眼裡閃爍著的寒光就像是在雪地里要擇人而噬的餓狼,頓時連連後退。

方寶知道,在崔大慶後面的是崔正直,崔大慶在村裡對付不了自己。崔正直很有可能從鄉上調來警察借口調查兒子上次被打的事情就把自己抓起詢問,要知道此人已經是副鄉長了,做這樣的事並不困難,而他要做的,就是要讓崔正直有顧慮,不敢打自己和家人的主意,當下一把抓住崔大慶的胸口,用更惡狠狠的口氣道:「去告訴你哥,我方寶敢回來,就不會怕他,老子在城裡吃血泡飯,道上的兄弟多的是,只要招呼一聲,要他在羊街鄉都蹲不住,還有崔百萬那小子,我會讓人把他的小雞雞都割下來,讓你們老崔家斷子絕孫,他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

瞧著方寶這樣子,想到他在村子裡膽大包天誰也不怕的過去,他要說在黑道上混,沒有人會不信,崔大慶更加驚恐了,但沒有回答,被方寶一放開,轉身就跑了,而隨著他的十來名崔家男子,也全都灰溜溜的跟著。

孫梅看到孫子不一會兒就打跑了崔家的人,不但沒有高興。反而害怕起來,拉住方寶的手焦急地道:「寶娃,你快走吧,回到城裡去,崔家的人不會放過你,現在崔正直當了副鄉長,你胳膊扭不過大腿,他會再派人來抓你的。」

方寶當然不會走,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如果崔正直還要對付他,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派鄉里的警察來抓自己,不過當年的事情沒有證據,大不了利用這些警察在詢問的時候揍自己一頓,而另一個辦法就是暗中派些青壯年男子來把自己打一頓。而對這兩個辦法,他都不會怕,因為剛才對崔大慶說的話,絕不是完全的虛駭恫嚇,真要把他惹毛了,崔正直和崔百萬兩父子在鄉里絕對過不了什麼好日子,他要等著結果,確定自己回來並動手打了崔家的人對家人沒有什麼影響後,這樣才能夠放心到城市裡去。

此刻,樊洪舉也走了過來,仔細打量了方寶兩眼道:「寶娃子,看來你到城裡是學到本領了,可是崔鄉長沒那麼好惹,你還是快走吧。」

方寶已經打定了主意,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便進屋去了,而在進屋前,方澤遠卻不再向過去那樣見到他闖禍就責罵,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輕輕說了聲:「去睡覺吧。」

「嗯」了一聲,方寶就進屋去了,匆匆洗了臉腳躺在床上,然而,這夜心事如潮,哪裡又睡得著。

……

到了第二天,方寶跟家人剛吃了午飯,就見到四舅匆匆的走進來了,一見到方寶,他就笑了起來道:「好消息,好消息,寶娃子,我上午給崔鄉長打過電話了,求他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寬宏大量,不要計較你過去年少不懂事,而崔鄉長真是大人有大量,說這事就算了,但有一點兒,不許你再和他家的人過不去,否則他就會老帳新帳一起算。」

昨晚方寶又得罪了崔家的人,孫梅樊春麗方澤遠一直擔著老大的心事,一聽樊洪舉這麼說,三人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連連去感謝樊洪舉。

此刻方寶卻在冷冷的笑,四舅肯為自己低聲下氣的打電話去求崔正直,他當然很感激,可是更清楚的是,崔正直肯放過自己,絕不是看在什麼鄉里鄉親的份上,而是崔大慶把自己昨晚略顯身手的情況和說的那些狠話告訴他了,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崔正直現在當了副鄉長,又承包煤礦發了大財,聽說自己是道上混的,再想起他過去種種膽大包天的事,知道他不是怕事的人。而且又長大了學到了本領,絕對會有顧慮的,便借著樊洪舉的求情把台階下了,然後讓他來警告自己不要亂來。這事再一次證明了一個真理,對崔正直這樣的人,像父母一樣一昧退讓,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而顯示出自己的實力,才會讓這種人畏懼害怕,這就和打仗一樣,沒有勢力的一方,唯有被欺壓吞併。

吃過了飯,方寶便向村辦公室而去,在外面沒有身份證很不方便,他必須去辦理。

皇妃村的村支部雖然只有三個人,但修的卻是一排六間的青磚瓦房,比皇妃村小學要結實美觀多了,方寶去的時候,崔大慶正在和會計崔興家及婦女主任崔芳在辦公室里鬥地主。家人在村子裡,方寶也不想把這事鬧得太僵,便跟昨晚惡狠狠的態度迵然不同,笑嘻嘻的又是發煙,又是連聲「崔書記」招呼著崔大慶把自己的來意說了。

崔大慶顯然得到過兄長的指示,而且昨晚方寶連著用手掌砍斷三根木棒的事還有著深刻記憶,對他沒有半分的為難,就把證明給打了,讓他到鄉上去照相,然後到派出所辦理身份證。

……

拿到證明之後,方寶給家人說了一聲,立刻就向羊街鄉出發了,走了一天的山路,第二天中午剛過,就到了鄉里,去照相館照了相之後,便去派出所辦理身份證,卻被告之要兩個月後才能夠拿到。

方寶當然在家裡呆不了兩個月,不過可以讓父親來取,然後自己打電話告訴他所在的地址寄過來,反正崔大慶打的證明派出所的人只是看了沒有收,如果出去有需要,可以拿來暫時用著。

從派出所出來,方寶並沒有直接回去,他還有一件事情要辦,上次離開皇妃村的時候,崔桂花曾經托他問方根生為什麼一直沒有回家的原因,雖然近五年過去,崔桂花可能知道了原因,但他必須信守承諾,去告訴她一聲。

在昨天離開的時候,他問過家人,崔正直在鄉里承包的煤礦叫做「大發煤礦」,自從崔正直當了副鄉長之後,這煤礦的法人就變成了崔百萬,而崔桂花一直在裡面當出納,他去「大發煤礦」,自然能夠找到崔桂花。

鄉里有摩托,當聽方寶報了地名之後,那司機要了十元錢就載他去了。

「大發煤礦」在羊街鄉的東南六公里處,由於有煤,道路當然修得平坦寬闊,十多分鐘時間摩托就到了,方寶下車後,卻見這廠被高大的磚牆圍著,但牆灰撲撲的,一道大鐵門開著,不時有運煤的大卡車進進出出,顯然生意相當的好,怪不得崔牡丹說崔百萬已經很有錢了。

吐了一口口水,罵了一聲「狗日的」,但方寶心中還是忍不住佩服,崔正直雖然是個道貌岸然,人面獸心的傢伙,但辦法還是挺多的,他是當過副司令,但那是草頭王,實際上也沒什麼權力,而崔正直雖然只是一個副鄉長,但羊街鄉有五萬多人,如今又有巨大的煤礦資源,權勢當然非他所能比,從現在來看,崔正直無疑還是皇妃村目前混得最好的人了,以此人的機心與財富,搞不好還會混到更高的職位上去,不過這樣也好,有一個目標,更能夠激發他蓬勃的鬥志。

鐵門有好幾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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