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
「要叫哥哥。」
「那你怎麼不叫我妹妹只叫我唐心？」
「因為男人喊妹妹妹妹不是聽著很怪異嗎？」
「我不管。你叫我唐心，我就叫你唐重。你叫我妹妹，我才叫你哥哥……」
「好吧……」唐重無奈地說道。「妹妹……你還是叫我唐重吧。」
「真討厭。」唐重生氣地揮舞著拳頭。「不叫就算了。那我就一直叫你唐重了。我也不會把蓮花介紹給你了。」
「蓮花介紹給我？」
「對啊。」唐心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不覺得蓮花很漂亮嗎？」
「覺得。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你們倆很搭啊。」唐心說道。「還是說，你喜歡蘇山？」
「我和蘇山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你別想騙我了。蓮花都已經給我讀過報紙，說你為了幫助蘇山連警察都打了，最後還消失不見……等我回去，會不會要叫蘇山嫂子？」
「不是你想的那樣。」唐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和蘇山的關係是不錯，但只是很好的朋友……我們……我覺得她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而且，我們現在有很多的合作。她可以幫上我很多。」
「就是這個嗎？」唐心說道。「我才不信呢。你知道當初學校里的男生有多少人追求蘇山嗎？你知道無論蘇山選擇哪一門課教室里一定爆滿嗎？你知道蘇山曾經導致數起校園門口的車禍事件嗎？你知道蘇山是學校里的招生網站和錄取通知書上的封面人物嗎？我才不信這個世界上有男人可以抵擋蘇山的魅力。」
她瞥了瞥嘴，說道：「姜如龍那個陰陽人就喜歡蘇山。總是借著畫畫的機會去蘇杭找蘇山。很討厭。」
「陰陽人？」唐重笑。「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外號？」
「蘇山取的。」唐心說道。
「是嗎？」唐重詫異。他還真不知道蘇山也有這麼鬼馬的一面。
「是啊。那一次我問蘇山喜不喜歡姜如龍，蘇山搖頭。我問她為什麼不喜歡，她猶豫了一會兒告訴我說，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忽略他的性別，就像他是一個陰陽人一樣。她連對他的性別都沒辦法定位，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其實姜如龍也挺不錯的。英俊瀟洒，年輕俊傑，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禮，看著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唐重說道。
「你還幫他說話？」唐心奇怪地問道。「他應該很不喜歡你吧？」
「我也不喜歡他啊。」唐重說道。「可是，我不喜歡他還在幫他說話……不就更能證明我的心懷寬廣了嗎？」
「你真是個……」
「真是個什麼？」
「真是個壞哥哥。」唐心說道。她幽幽嘆息：「和我想像的哥哥一模一樣。」
唐重輕笑，沒有接話。
這樣的對話，他們已經進行了無數次。
這對失散多年的兄妹彷彿有著說不完的話似的，白天說，晚上說，起床說，甚至唐心睡著了還在說夢話……吃飯需要蓮花催促，睡覺也需要蓮花催促。吃藥需要蓮花提醒，喝水也需要蓮花提醒。
唐重來了，蓮花的工作量反而加大了。因為一直以來堅強獨立的唐心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喜歡撒嬌的小女孩兒。
唐心有無數個好奇，唐重耐心的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
每天清晨太陽初升，唐重就推著唐心到院子里散步。每到日落，他就推著唐心到山澗邊看夕陽。
他推著她在研究所里走來走去，他們不再迴避其它的任何人。
甚至，唐重做通了唐心的工作，推著她到研究所的公用餐廳吃飯。
要知道，這在以前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以前都是蓮花幫忙把食物給買回去，唐心自己是不會過去的。
唐心在一天天的改變，這種改變顯而易見。
有時候蓮花也會酸溜溜的想，還是親哥哥的話管用。自己陪著她那麼久，勸了無數次，卻從來沒有改變過唐心的想法。
當然，她心裡也清楚唐心對唐重的感情，也知道這對血肉相連心靈相通的兄妹之間有著太多太多的相似之處。
和前兩天一樣，唐重推著唐心到餐廳來吃飯。
這些外國人確實很熱情，他們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唐心，即便不認識，也會主動停下來和唐心打招呼，並且誇獎唐心是一位漂亮的小姑娘。
唐心微笑著道謝，英語可要比她的哥哥說的順溜多了。
餐廳很豪華，有各式餐點可供選擇。坐在餐廳的窗口位置，可以一窺外面的山林風景。
攙扶著唐心坐在椅子上，幫她在胸口繫上圍巾，然後唐重把輪椅推到一邊，等待著侍應生過來點餐。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影大步向這邊走過來。
白髮俊臉，走路的姿勢仍然像初次見面時那麼古怪，左右搖擺，像是一隻人形的鴨子。
他是奧古斯丁，唐重眼裡的天才瘋子。
「唐。」奧古斯丁很遠就朝著唐重揮手。「真是巧啊。哦，這位漂亮的女士是？」
「我妹妹唐心。」唐重介紹著說道。他又指著奧古斯丁對唐重說道：「這是我的新朋友，奧古斯丁。」
「你好。奧古斯丁。」唐心笑著和奧古斯丁打招呼。
「真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人美，名字也美。」奧古斯丁說道。
他轉身，對著站在不遠處並沒有過來打擾意思的一位美麗女人說道：「阿格尼絲·溫雅。唐，你應該知道。」
「哦。我知道。」唐重詫異地看過去。女孩子金髮碧眼、皮膚白皙。她的白和唐心病態的白不一樣，是白種人特有的健康的白。面容精彩，長發挽起在頭頂，腦袋上還戴著一頂精緻的鎦釘帽。
氣質端莊從容，在唐重的眼睛看過去時，她微笑著對唐重點頭示意。
「王室的人，果然名不虛傳。」唐重在心裡想道。
唐重也對著她點頭示意，說道：「奧古斯丁，看來我要恭喜你了。」
「不。唐，我的夢想延期又要提前了。」奧古斯丁說道。「我不在樹上刻名字，夢想就要延期。如果遊戲玩的好，又可以提前……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當然。」唐重說道。「聰明人才有資格拿到入場券。如果不夠聰明，遊戲中途也會被淘汰。」
「那麼……盡情期待吧。」奧古斯丁說道。他蒼白的臉上散發出一股子病態的潮紅：「我要做遊戲之王。」
「可惜沒酒。這個時候應該為你的理想舉杯。」唐重笑著說道。
奧古斯丁指了指唐重，對唐心說道：「漂亮的姑娘，我喜歡你的哥哥。」
「他也喜歡你。」唐心笑著說道。
等到奧古斯丁和那個女人走遠，唐心問道：「他的理想是什麼？」
「是得到身邊那個漂亮女孩子的愛。」唐重把奧古斯丁的理想無限美化。
「真是個痴情的男人。」唐心讚歎著說道。「什麼叫做聰明人才有資格拿到入場券？什麼遊戲？」
「權利遊戲。」唐重眯著眼睛笑著。「你還小，不懂。」
「我才不小呢。」唐心生氣地說道。「我要吃大蝦。」
「不行。」
「我要吃扇貝。」
「不行。」
「我要吃牡蠣。」
「也不行。你不可以吃任何海鮮類食物。」
「牛排呢？」
「太膩。」
「那我能吃什麼？」唐心哀怨地說道。
「你知道的……米粥，還有青菜。」
「啊啊啊，我不要吃這些了。」唐心生氣地說道。這是每次吃飯的時候她和哥哥玩的遊戲，她會點出一大堆自己想吃卻不能吃的食物，然後被唐重一一否決。她喜歡這種有人關懷的模樣。
從小到大，沒有爸爸。她缺失的，哥哥現在正在幫她彌補回來。
「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到海邊吃個夠。」唐重看著唐心，寵愛地說道。
「哼。」唐心冷哼一聲，也只能接受繼續稀飯青菜的命運。雖然，這樣的食譜她已經吃上一年多的時間了。
唐重自己倒是沒有客氣，點了他最喜歡吃的丁骨牛排。
看到唐重把一塊塊焦嫩的牛肉塞進嘴裡大力地咀嚼著，唐心的臉上很生氣，心裡很甜蜜。
勸慰著唐心多吃一些，把那一碗稀飯全部吃完後，唐重幫唐心擦拭嘴巴，然後推著她朝著居住的路返回。
「唐。」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身後喊道。
唐重轉身，見到是奧古斯丁喜歡的那個女人阿格尼絲·溫雅。
奧古斯丁呢？她找自己幹什麼？
唐重停步，等著阿格尼絲·溫雅走到面前才出聲問道：「阿格尼絲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唐？是應該這樣稱呼你嗎？很抱歉，我聽到奧古斯丁這麼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