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家園(一) 第四十八章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哈利,哈利波特,哈利波特是個快樂的青年。吼吼吼吼~!哈利,哈利波特,哈利波特是個快樂的青年。歐歐歐歐~!芝麻開門,芝麻開門~跟著節奏,和我一起!哈利,哈利波特……」

歌曲是《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迪斯科的調子——不過想想這首歌流行的年代?啊,那可真是暴露年齡系列嘍。

倫敦大本鐘尖頂的陰影中,某個男人就在一邊搖擺著身體、哼著歌曲,一邊用手中的雨傘沾著某種血液在地面上繪製著圖案。

他的前方就是鐘錶的表面和指針,此刻機械室內空無一人,只有巨大的齒輪在咯咯轉動。

夕陽照射在泰晤士河上,泛起鱗片狀的金光,威斯敏斯特宮外車水馬龍。但大本鐘表面玻璃反射夕陽的璀璨光芒,阻擋了人們在抬頭時發現那90米的上空處,有人在干著某種邪惡的勾當……

男人身穿略微肥大的套裝,戴著硬邊禮帽,神經病般手持雨傘翩翩起舞,像極了某個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吸血鬼。不過要讓他自己解釋的話,他會告訴你——「三件套」、「黑雨傘」加「在大本鐘上接頭」,這是老牌英國電視劇《三個偵探》中那個老間諜的最愛。

「芝麻開門!」男人最後吼了一嗓子詠嘆調,將雨傘用力的戳在他繪製的魔法陣中間!

然而毫無反應……

「不好意思,重來一次!」男人整理了一下手套,變魔術般的端出一隻盛著炸魚的白瓷盤出來,規規整整的擺在魔法陣中央。「芝麻開門!」當他將雨傘再度戳中魔法陣時,那由圓和多邊形構成的魔法陣終於爆發出明亮的光芒。

明亮一閃即逝。可就在那瞬間,肉眼看到有烏黑的影子在光芒中掠過,瓷盤中的炸魚在明暗的須臾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妮妮~」

魔法陣隨著光芒化作碎裂的塵埃。男人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隻體型纖細的小貓兒。她的雙眼明亮似星,全身毛髮漆黑如夜。

「親愛的妮妮,想死你了!」男子笑嘻嘻的抱著小貓,噘著嘴要親親。結果黑暗中寒光一閃,四枚鋒利的貓爪擦著他的鼻尖兒掠了過去,帶起颼颼風響。男子僵硬在那兒,額頭上出現一滴碩大的冷汗。

「妮妮!」小黑貓不滿的叫了一聲,體態輕盈的從他手掌中躍回肩膀,狠狠的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只是前面惡狠狠的,真咬起來卻只是用嫩嫩的牙含著,沒捨得用力。「哈哈~」男子開心的笑了起來,他像個瘋子一樣身體向後傾倒,就那麼帶著小貓咪一起,從大本鐘的機械室大頭朝下的摔落出去!

90米的高空,夜風凜冽。黑西裝男子笑著墜落,衣著兜風如惡魔在夜空飛舞。

當二人穿過光芒的河流,沉入大本鐘投下的長條形陰影的瞬間。「妮妮~」小黑貓叫了一聲,抓緊了男子的肩膀用力向上躍起。二人彷彿墜入一扇門般,消失於那單薄的陰影之中。

「鐺~」整點報時的鐘聲準時響起,一隊士兵邁著檢閱步從大本鐘的下方經過,什麼都沒有發生……

……

事前計畫,一定要制定得足夠細緻和實用。

想拉清單,第一要素便是鎖定目標。畢竟主席曾經說過,「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是革命的首要問題。」

陸遠圈定的敵人,大致可以假定為一位隱藏在這個世界幕後的輪迴者傳奇法師——作為資深輪迴者,此人應該掌握了數個魔法體系和大量的主神道具,甚至有別的兼職;作為「二十二王」之一,他肯定跨過了主神評定的「聖人之階」,實力超越准聖,可以當做大半個聖人看待。

陸遠給他取了一個代號,「梅林」——他這可不是亂蓋——歷史上那個在英國魔法史上留下大量名字的人,很可能就是此人的身份之一!魔法界所謂的「梅林爵士團」,搞不好便是他留在明面上的觸角。

「梅林」首次出現在主神金妮面前,應該是在五個世紀之前——那時他用一份「研究資料」,便徹底的改變了本世界的歷史流向,甚至將主神裝入瓮中。

根據陸遠的推辭,「梅林」應該不止一次的經歷過「哈利波特的世界」,並且是那種從中古時期便開始的完整經歷。哈利波特世界的「用靈魂能量與言靈術」取代舊有魔法體系的方法,涉及到世界本質的改變,不可能是輪迴者自己研究出來的(基於兌換體系的輪迴者,缺乏深入研究的能力)。

這應該是一份「哈利世界未來才會出現的魔法改良辦法」,他拿到後在其中加入了陷阱,然後換了個平行世界來坑主神……結果坑到了金妮這個菜鳥。

「梅林」肯定對劇情無比熟悉,並且用劇情做過很多實驗;

「梅林」進入的時間點甚至早在潮汐衰落之前。因此這意味著如果他有心,他可以取代任何一個人的身份——無論是鄧布利多還是伏地魔,無論是魔法部長褔吉還是馬爾福家族的成員,這對他來說毫無難度。

這意味著他可以是任何人,他在這個世界的潛勢力無以復加的強大!

與此相對的是,在劇情開始之後才進入世界的陸遠根本無法隱藏自己——天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早就做過「魔法側人口普查」;就算陸遠之前遠在東方,可能遊離於對方的感應之外。可當他一旦插手劇情,也立刻就會被「梅林」發現。

這是個無解的難題——畢竟在原版劇情之中,陸遠根本就是一個「多出來的人」!

不利的因素還有更多:陸遠被限制了力量,他的魔法上限僅等同於納威·隆巴頓。而「梅林」實力堪比聖人,而且火力全開;陸遠剛剛進入此世界,而「梅林」已經布局千年;陸遠站在明處,而「梅林」不知暗中擁有多少重秘密身份;甚至於「梅林」能準確的猜到陸遠的目標,就是來「對付」他的!但陸遠對對方的計畫卻一無所知。

「那個人」陰謀奪去主神金妮的力量,主神金妮作為無限世界的參與主神之一,派遣輪迴者進入世界來解決他——這看起來合情合理。雖然實際情況是,主神金妮完全沉浸在她的虐戀之中,僅僅向大娜娜求助一番便以為高枕無憂……現實與猜測有些出入,可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錯誤的推理過程卻得到正確的結果——陸遠現在確實站在這裡,他的目標也與猜測一般無二。

可以說現在的情況是,陸遠陷入全方位的不利……

但陸遠揣摩對方的心思,對方應該是一個怕麻煩的聰明人。直接殺掉陸遠固然簡單,可主神下一次說不定會派更強大的輪迴者進入。如果進入世界的人越來越多,說不定就會有什麼「氣運之子」誤打誤撞破壞了他的計畫!

輪迴者中別的都缺,就是特么氣運之子一堆一堆的……相信同樣是輪迴者,「梅林」肯定明白這一點。

因此如果是陸遠,他會一面積極的在暗中推進計畫,一面吊住「輪迴者」不殺,還不斷給他們一點點成功的希望,直到計畫順利完成。陸遠是這麼想的,他猜對方的想法應該也差不多,畢竟只有魔法師才了解魔法師——這種心理將是陸遠破局的契機。

因此,陸遠首先要做的就是順著「梅林」的猜測,先將自己偽裝成一個「真正的輪迴者」……

……

霍格沃茲魔法學校外的霍格莫德村,是全英國唯一一個居民全部是巫師的村莊。

這裡如同大多數鄉間村莊一樣,有著優美的田園風光並且幾乎與世隔絕。

除了周末時,霍格沃茲的學生會被允許來村子消遣之外,大部分時候霍格莫德村都寧靜而安逸,幾乎沒有什麼訪客。

如今某個旅店的屋檐下,陰影卻忽然開始彎曲,並像水那般流淌起來。「妮妮」,隨著一聲貓兒般的叫聲,一個男人抱著一隻小黑貓跨越了陰影次位面與主位面的界限,踱步而出。

「三把掃帚酒吧?」陸遠輕輕念出這間酒館兼旅店的名字,頗有種到訪名勝之地的感覺。

作為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專門通往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的終點站,霍格莫德村有一個設施完備的火車站,以及圍繞火車站修建的小小商業街——包括一間擁有200隻貓頭鷹的郵局、德維斯和班斯商店、風雅牌巫師服裝店、文人居羽毛筆店、蜂蜜公爵糖果店、帕笛芙夫人茶館、佐科的魔法笑話店、豬頭酒吧、三把掃帚酒吧和尖叫棚屋。

好吧……這裡幾乎算是某本書書迷心中嚮往的聖地。

然而當陸遠推門走進酒吧時,卻發現這裡不過是一間有些破敗、生意蕭條,裝修風格和經營理念甚至落後現代兩個世紀的地方——雖然它叫「三把掃帚」,並有個風騷入骨的老幫娘。

別看大城市也有不少裝修成18世紀風格的酒吧,其實雙方有一個本質性的區別,那就是衛生!

在現代的酒吧,做舊是假的、油膩是假的、杯子上的污漬……假的!全都是修飾!所謂的「臟」其實是一種裝修風格;但眼見的這家酒吧,不好意思……全都是真的,這裡是真臟!

「羅斯默塔女士,請給我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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