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黃巾亂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典韋發威

劉修在枹罕呆了三天,密切注意著羌人的動向,但他可沒閑著,他找來了麴義和夏侯淵,讓他們做好強攻枹罕城的準備。枹罕城並不是很大,守軍也不是很多,但是劉修部下真正擅長攻城的人也不多,一萬七千多大軍,步卒不到五千人,加上劉修的虎士營也不過六千人,用騎卒來攻城那可太浪費了。

「攻城的任務,主要落在你們兩位的身上,雲天的步卒對付騎兵是高手,但攻城好像也不太擅長,妙才原本領的就是步兵營,對攻城戰術相對熟悉一些,你們二位要多多配合才行。」

夏侯淵撇了撇嘴,不以為然。他從來就沒把這枹罕城放在眼裡,要不是手下的兵實在太少,他根本不需要麴義的幫忙。不過劉修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他也不能一點面子不給。他解在身上的腰帶,圍成一圈:「我們把這當作城,且簡單說一下攻城的幾個辦法。」

麴義的確不擅長攻城,他擅長的是對付騎兵,而羌人攻城的手段也比較簡單,沒什麼技術含量,因此在城池防守上,他的認識也有限,見夏侯淵開始講解,他也只好虛心的聽。北軍的任務就是守護京師,因此城池的攻防就成了他們最主要的研究內容,夏侯淵做了幾年步兵校尉,步兵營里那些檔案他可是翻了個遍,平時有事沒事就操練,要理論有理論,要實踐有實踐。

這些劉修當然也懂,但是他為了讓夏侯淵露個臉,特地讓夏侯淵來解說。

夏侯淵當仁不讓的做起了攻城總指揮,在他的安排下,大軍在枹罕四個城門外建起了四個大土堆,做出四面攻城的架勢,雖然他們步卒嚴重不夠,根本不可能四面圍攻,但是枹罕城裡的人不清楚這些,這樣可以給他們增加心理壓力,分散他們的防守兵力。

此外,他又發動輜重營的將士打造了一些攻城器械,打造好的器械就放在四面,特意讓城頭的守軍看見,看著一架架的雲梯排出來,一架架的破城槌推出來,雖然數量還不是很多,但城頭的氣氛已經開始變得壓抑起來,率先進入臨戰的緊張之中。

除了打造攻城器械之外,夏侯淵還安排他手下的將士就在守軍的眼皮底下演練攻城的辦法,他手下這兩百多親衛是他多年訓練的結晶,攻城的技能熟練,看著他們在雲梯上飛快地上升,看著他們推著破城槌猛撞虛擬的城門,不僅在一旁學習的麴義看得暗自佩服,城頭的士卒更是看得心驚肉跳。

因為夏侯淵雖然只有兩百多人,但是他每過一個時辰就讓這兩百人回到軍營里去,然後換上一身衣服,又從另一個軍營里走出來,再練上一個時辰,然後又回去,換一身脫衣服,再從另一個方向出來,周而復始,搞得好象有數不清的戰士在進行操練一樣,而且……每個人都那麼熟練。

麴義看了之後,在一個離城很遠的地方建起了一段幾步寬的土牆,開始訓練手下的士卒,為攻城做好準備。

三天很快過去了,白石方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劉修見圍城打援的計畫不可能實現,決定強攻枹罕城。為了安全起見,他把除了中軍的騎兵全部安排在四周警戒,以免宋建突然心血來潮,派人來解圍。然後他把麴義和夏侯淵叫到跟前:「我給你們一夜的時間,明天看到第一縷陽光之前,你們如果不能破城,就放棄!」

麴義和夏侯淵抱拳施禮:「請將軍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枹罕城的逆賊看到明天的太陽。」說完之後,兩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躬身一拜:「城頭見!」

「城頭見!」

入夜之後,喧鬧了一天的城外終於安靜下來,但是枹罕城頭的士卒卻意外的發現城外的官軍並沒有收兵回營,準備休息的跡象,他們的營地里是升起了炊煙,一個個灶點燃了,一口口鍋架上了,輜重營的將士來來往往,從旁邊的夏水中打來了一罐又一罐的水倒進鍋里,一頭頭羊被宰殺,剁成肉塊,扔進鍋里,而更多的士卒則開始在營外立陣。

枹罕守將雖然不識字,但多少見識過戰陣,一看這架勢,知道大勢不妙,官軍恐怕要連夜攻城了。他立刻命令所有的士卒上城,同時派出求援的士卒,並燃起了求援的烽火。官軍圍城,他相信送信的士卒未必能活著趕到白石城,用烽火的把握更大一些。

枹罕城的將士以及被強趕上城防守的百姓驚恐地看著城外的一切,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命運。

列陣完畢,羊肉也煮好了,輜重營的將士抬著一口口大鍋,將一碗碗滾燙的羊肉湯送到列陣將士的手中,濃郁的肉香味在城外瀰漫,漢軍將士大聲說笑著,城頭的士卒卻面如死灰。

晚飯吃完了,後面的灶火升得更旺,又是一頭頭的羊被宰殺,咩咩的叫聲圍繞著枹罕城,好象枹罕正在舉行盛大的宴會。可是在這羊叫聲中,一隊隊的弓弩手登上了城外的土堆,冷酷的目光越過五六十步的距離,看得城頭的士卒心裡一陣陣的發寒。

一個舉著小旗的士卒出現在土堆上,開始向城裡喊話勸降。

夏侯淵頂盔貫甲,手扶戰刀,在陣前來回踱步。他很清楚,別看四面都在大造聲勢,其實能攻城的只有他和麴義這五千人,要動用許禇的虎士營,他和麴義兩個人的臉面就算是丟光了。不僅如此,他還要和麴義較量個高下,總不能給麴義上了三天課,最後先生輸給了學生吧。

夏侯淵看了姜舞和閻溫一眼,眼中有些笑意。後軍原本是姜舞為主將,只是行軍半個多月之後,姜舞很自覺的讓出了主將的位置,做了副將。姜舞有一身好武技,但是領兵作戰的經驗很欠缺,他能認識到其中的差距,並心甘情願的聽命於夏侯淵,讓夏侯淵非常滿意。

「伯柔,你率五十人為先鋒。」夏侯淵指了指手持大旗站在前列的典韋,「人人身穿重鎧,不帶盾,登攻城車,強攻城頭。生者在十人以上,不準退後,違令者,斬!」

典韋以拳擊胸,大聲應諾。

「子鳳,你和伯儉各率百人,破城槌一架,輪流上陣,互相支援。主攻城門,一人破門,另一人則擴大缺口,接應大軍入城。」

姜舞和閻溫抱拳應諾。

夏侯淵站直了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眾將士,淵在此,為諸君觀陣。戰死疆場者,賞賜雙份,薄棺一口,立功者,依功有賞,怯敵者,莫怪淵的刀不認人。」他拔出戰刀,在自己的身前划了一條線:「今日,凡逾此線後,勇往直前者,賞!無故後退者,斬!請自我夏侯淵起,諸君拭目以待之。」

姜舞和閻溫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驚訝之色,聽夏侯淵的意思,他還要親自上陣搏殺?

「擊鼓!」夏侯淵掃了全軍一眼,舉刀大喝。

鼓手揮動強健的臂膀,擺動了牛皮大鼓,渾厚的戰鼓聲衝天而起,幾乎在同時,城南也響起了戰鼓聲,緊接著,城東城西都響起了戰鼓聲。

「放箭!攻擊!」夏侯淵一一下達命令,已經在土堆上待命的弓弩手鬆開了手中的弓弦,扣動了弩機,射出了第一批箭雨。

「舉盾,舉盾!」城頭七嘴八舌地大喊著,一面面盾牌舉了起來,箭枝射在盾牌上,丁咚作響。好在土堆上的弓箭手數量有限,而邊地的百姓又多經戰陣,心情雖然緊張,卻不至於亂了手腳,間或有人被箭射中,也只是悶哼著躲到一邊,很少有大喊大叫,擾亂軍心的。

弓弩手急射的時候,典韋將大旗交到了別人手中,從腰間拽出了兩柄手戟,向前一指,邁開大步,開始飛奔,五十名身穿重鎧的戰士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像五十頭咆哮的猛獸。

「放箭!」城頭的守將大聲吼道。

城頭的弓箭手冒著土堆上傾瀉的箭雨,探出身子,向城下射擊。羽箭飛馳,丁丁當當的射在鎧甲上,典韋等人根本不當回去,連理會都懶得理會,推起攻城車就往城下跑。

攻城車是一個大木架子,外面用生牛皮罩著,裡面是民伕,他們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只知道用力向前推。上面有一個暸望台,有人在上面觀察情況,調整方向,並發出號令。攻城車上有固定的木梯,還有一個可以摺疊的木橋,等推到城牆下的時候,就可以把木橋放出去,搭在城頭,以供攻城的人衝過去肉搏。

攻城車的第一任務,就是要推到城牆下面,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戰鼓一響,藏在攻城車下的民伕就齊聲吶喊,推著攻城車向前沖,一人高的車輪吱呀作響,漸漸滾動起來。城頭知道攻城車的厲害,集中了大量的弓箭手進行射擊,以阻止攻城車靠近。攻城車的正面有牛皮保護,能夠有效攻擊的只是兩個側面,可是典韋等人趕上去之後,迅速的護住側翼,減少了民伕的傷亡,民伕們有了保護,士氣更旺,將攻城車越推越快。

攻城車漸漸接近城牆,城頭開始扔石塊,有的人舉起長長的鐵矛,準備阻止攻城車的近一步接近。不過他們立刻成了土堆上弓箭手的靶子,一支接一支的羽箭射了過去,重點關照這些舉著長矛的士卒。

卧牛之地,接二連三的倒下去好幾個士卒。

攻城車越接近城下,便越是艱難,城下扔下的石塊和各種障礙物嚴重阻礙了攻城車的前進,民伕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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