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黃巾亂 第三百六十章 天子要西巡

劉修推開卧室的門,也沒點燈,摸著黑脫了衣服,剛往床沿上一坐,側身向里躺著的長公主忽然翻了個身,睜著兩隻略有些紅腫的眼睛,一聲不吭的看著劉修。劉修耳聰目明,早就知道長公主還沒有睡著,卻也沒有想太多,很自然地說了一聲:「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那夫君是希望妾身睡著了,還是希望沒睡著呢?」

劉修一笑,在外面奔波了幾個月,憋了一身的慾火,今天回到家,當然是希望和長公主大戰三百回合,原本見屋裡燈黑了,以為長公主已經入睡,還有些猶豫是不是要她叫起來,進屋之後,發現她沒睡,又心中暗喜,以為長公主早早的上床就是等他來戰,可是現在一聽這話音兒,好象又有些不對勁。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長公主,忍不住笑道:「怎麼了,兩個小傢伙又不聽話,惹你生氣了?」

「阿協和阿和都很乖,可是有人不乖。」長公主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

劉修眨了眨眼睛,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忍不住地想笑:「長公主是說我么?」

長公主不說話,可是眼睛盯著他不放。劉修撓了撓頭,有些茫然:「我怎麼了?」

見他一副裝傻的模樣,長公主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向里,瓮聲瓮氣地說道:「夫君,妾身不敏,知道沒這福分獨佔夫君,是以不敢有妒,更不敢奢求專寵。只是為夫君計,家中侍婢甚多,相貌出眾的也有好幾個,原本也是為了夫君準備的,奈何夫君不喜,這才沒有強求,不料夫君卻是喜歡那樣的……」

「你等等。」劉修終於聽出長公主的意思了,他上了床,將長公主扳過來抱在懷裡,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你是懷疑我偷腥啊。」

長公主從他懷裡掙脫,坐起身來,一撩長發,杏眼一瞪,氣鼓鼓的不說話。

劉修很無語的搖搖頭,這妒嫉之心果然是女人共有,不管你是貴為公主還是賤為奴婢。他摸著鼻子想了想,拉起長公主的手,長公主掙了掙,沒能掙開,被他拖到腹下,正摸到一個堅挺而熱力四射的老相識。

「你!」長公主又羞又怒,剛要用力把手縮回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你剛才?」

「長公主,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你現在是捉不到雙了,可是你可以查驗一下現場以及作案工具,看有沒有使用過的痕迹啊?」劉修擠了擠眼睛:「一觀其形,二嗅其味,三試其力,如此三管其下,還有什麼魑魅魍魎能逃過你的慧眼?」

長公主既高興又害羞,卻不再堅持縮回手,半推半就地在劉修的要害處揉捏著,一股熱氣透過薄薄的絲褲,傳到她的掌心,又傳到她的心裡,再涌到臉上,像是喝多了酒似的,她星眸一斜,咬著嘴唇道:「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好好的檢查檢查……」

劉修嘿嘿一聲壞笑,雙手抱在腦後,躺倒在床上,壞笑道:「請長公主驗明正身。」

長公主大羞,推了劉修一下,又拗不過他,只得俯身相就。

城外,禇燕背靠著一棵柳樹,手裡晃著半根剛抽出嫩芽的枝條,似笑非笑的看著藍蘭。藍蘭側著身子,臉上有些薄怒。禇燕低下頭,思索了片刻,又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戲謔的笑:「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還是儘快趕回去吧。」

「那這邊的事如何?」

「無妨,雖說劉修平叛的進度超出我們的預計,可是他離徹底平定羌亂還有不小的差距,羌人隨時會捲土重來。何況他自己也說了,這次只是因為糧盡才退兵,要不然至少要平了宋建再說。」禇燕笑了一聲:「宋建還真是急性子,這麼就稱了王了,這樣也好,不平了他這個河首平漢王,想來劉修是無法回到山東去的,我們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

她輕輕的吁了口氣:「有半年時間,我們就不顧忌誰了。」

藍蘭放鬆了表情,問起禇燕的事情,禇燕把說明六月驚雷等人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藍蘭皺起了眉頭:「漢中也好,廣漢也罷,都不是我們的地盤,當初大賢良師可是答應過盧夫人的,太平道的足跡絕不踏入益州。」

「所以我才要趕回去和師尊商量。」禇燕輕聲嘆息道:「如果能籠絡住羌人,我敢保證劉修三五年內都無法回到洛陽,可是要籠絡羌人,就不得不給點好處,除了益州,還有哪裡更方便呢?再者,益州易守難攻,如果我們恪守這個約定,到時候如果天師道眾又不肯合作,益州被某些人佔了,我們再想一統天下,該有多難啊。」

藍蘭詫異地看著她,如今黃巾起義雖說勢頭猛烈,八州並起,天下騷動,可是幾個月來並沒有太多的進展,一直在和官軍膠著,這還是在劉修被牽制在關中、涼州的結果,一旦劉修回到洛陽,戰事究竟如何發展,現在一切尚未可知,禇燕已經想到一統天下了?

禇燕笑了笑,上前拉著她的手臂:「走吧,別傻站著了,趁著月光還早,我們多趕些路。」

洛陽,椒房殿,天子和宋皇后面對面的坐著,天子鼓琴,宋皇后吹簫,天子和著曲拍,輕聲吟唱,那是一首楚歌,據說是漢元帝唱過的。漢元帝也是一位多才多藝的皇帝,精通書法、音樂,說起來和天子倒有幾分相似,在皇帝這個職業上,他和當今天子也有幾分近似,都是歷史上有名的昏君,當然了,天子現在可不這麼想,他覺得自己挺英明的。

「孝元皇帝本是個聰明人,只是被儒術害了,忘了我漢家本是霸王道雜用,哪有純用儒術的道理。」天子忽然有感而發,撥了兩個音,手按在弦上,琴聲戛然而止。宋皇后見了,連忙放下了簫,淺笑著頜首附和。她知道天子一直在鑽研法家著作,特別對《韓非子》情有獨鍾,並且自認為學有所成,對法術勢的應用已經漸入佳境,再加上朝中那些讓他頭疼的世家都以儒術傳家,對信奉儒術的漢元帝有所不屑也在情理之中了。她本人雖然不關心這些事,但天子說什麼,她這個皇后自然是要附和一兩句的。

天子見宋皇后只是點頭,卻說不出更多的話來,暗自嘆了一口氣。宋皇后溫順倒是溫順,可是和她說話,實在找不到知音的感覺。宮裡那麼多女人,真正要說能談到一起的還數袁貴人,只可惜,她偏偏姓袁。

「劉修洮水大捷,羌人主力被殲,鍾羌的那個首領……」天子曲起手指,敲了敲額頭:「叫什麼來著,鍾……鍾滇,對,叫鍾滇的首領,被呂布一箭射死了。不,是三箭。」天子笑了起來,「呂布號稱飛將軍,果然有李廣般的箭術,上次在姑衍山,也是他一箭射落了野狼部落的大旗,導致野狼部落崩潰。」

「有如此勇將,是陛下的惜才用才,想必呂布不會有李廣難封的際遇。」

天子詫異地看看宋皇后,宋皇后一愣,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對。李廣難封,大部分人都認為是因為漢武帝重用外戚衛青、霍去病,她身為皇后,如果說宋家現在像衛霍一樣手握重兵,天子也許會認為她是勸他不要只重視外戚而忽視了其他將領,可是現在宋家根本沒有兵權,車騎將軍宋豐只有一千兵,而執金吾宋奇只有幾百緹騎,只能負責京城的水火治安,那宋皇后說這些是針對驃騎將軍董重,還是為自家叫屈?

宋皇后一時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解釋,想了想,還是拜在地:「臣妾無知妄言,請陛下治罪。」

天子是有些不高興,可是一想宋皇后平時的確不是個很聰明的人,要說這些話有多少含義,恐怕也未必,再看她這副窘迫的樣子,天子反倒釋懷了。他笑笑:「皇后多心了,這裡又沒有外人,就算有什麼說錯了,又有何妨。」

宋皇后這才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再也不敢輕易開口。天子覺得有些無趣,可是想想好象也沒地方可去,袁貴人那裡倒是有趣,可是他不想去,何貴人天天吵著要他封賞他的兄弟何進和何苗,可是這兩個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什麼值得稱述的功勞,如何封賞?

要是劉修在就好了,和他有很多可以聊的話題。天子忽然心中一動。「皇后,夏天到了,朕與你去上林苑避暑吧。」

「上林苑?」宋皇后隨即眉頭一展:「如此正好,臣妾也有些想念阿協了。」

天子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不錯,朕也想看看劉修把朕的兒子教得怎麼樣了,可別教成了一個蠻子才好。」

宋皇后隨即又擔心地說道:「可是陛下,山東的戰事正緊,這個時候……去上林苑,群臣會不會說事?」

「這倒也是。」天子擰起細細的眉毛想了想,又笑道:「無妨,朕這是去考察一下劉修的政績,驃騎將軍如果不能戰,朕也好有個後備的人選嗎,群臣又能有什麼意見。」

宋皇后想想,覺得也沒什麼問題,一想及能很快見到兒子,她也莫名的興奮起來,露出溫馨的笑容。

……

接到天子的詔書,劉修莫名其妙,天子這是唱的哪一出,山東還在交戰,他居然還有心情來上林苑避暑?

荀彧沉吟不語,閻忠面無表情的撫著鬍鬚,悠閑自得的喝著茶,傅燮卻怒形於色,他大聲說道:「將軍,陛下這是亂詔,將軍不應該遵從。燮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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