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惡劣的草原

漸漸的天亮了,雖然天色陰霾,但氣溫明顯的比夜間高了許多,張浩天讓周雪曼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扣好安全帶,便又向前行駛起來,行了兩個小時之後,才到得山頂,然而,卻飄起小雨來,路面甚是濕滑,張浩天當真是高度緊張,速度比上山時更慢。

此刻,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聖陵禁區里應該是沒有車的,因為這條山路簡陋不平,只能供一輛小型車通過,根本無法錯車,要是有一輛車相向而來,必定是要堵車,不過要是騎馬就沒有問題,巴克亞列說成吉思汗三次到過這裡,這條路,應該在他在世時就開鑿出來的。他看過地圖,現在烏蘭巴托東北方最重要的一條道路是通往俄羅斯,但是在車車爾勒格就折而向北了,就算是鄂特崗的居民,要想到俄羅斯去,也只會選擇往西到車車爾勒格轉而向北,也絕不會翻越這埃恩赫塔伊萬山,聖陵禁區的確是人煙罕至的。

從天明開始啟程,過了中午,已經到了埃恩赫塔伊萬山的山腳下,地勢漸漸的平緩起來,山道也略寬了些,張浩天雖然準備了一桶汽油,但在山上已經加光,此時油箱里沒有多少汽油了,便掛在了空擋上,向下滑行。

快一個小時之後,已經到了平地,透過車窗放眼望去,頓時見到了一望無垠的綠草地,但沒有公路,成吉思汗的地陵要是修建在這種地方,的確是很難發掘的。

下了山,周雪曼的高山反應好了些,瞧著地毯般的草地,忍不住道:「巴克亞列說聖陵禁區方圓有十萬平方公里,我們到什麼地方去找人啊,車裡的汽油還能夠走多久?」

張浩天瞥了一眼油箱指示針,道:「大約還能夠開四五十公里,我們一直向前開,碰碰運氣。」

說著就加大了油門,向前急駛而去,他和周雪曼的心裡都知道,四大王族應該保持著蒙古族的傳統,以部落的形勢聚居在一起,但整個禁區足足有十萬平方公里,茫無頭際的去碰蒙古包,機率將是非常渺茫的。

張浩天開著車行駛了大約二十公里,仍然沒有見到人蹤,甚至連牛羊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過。瞧著這似乎無邊無際的草原,心中越來越沉重,由於對情況不熟悉,在來之前,他們對困難估計得不足,食物與水只準備了兩天的,要是車子沒有了汽油,那麼他們只能徒步行走,可是往什麼地方走,走多久,心裡完全沒有數,這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半個小時之後,危險的開端到來了,越野車在「突突」地響了幾聲之後,就再也不動。

沒有油的車,只是一堆廢鐵,兩人便下了車,去取了車上的食物與飲水。周雪曼仍然還在咳嗽,身體也不如平常了,張浩天自然將所有的物品背在了身上。

默默地向前走著,他拿出了一個指南針與一張地圖,在看著方向。

周雪曼忍不住道:「浩天,我們往什麼方向走。」

張浩天直直地向前一指道:「往正北方走,如果我們沒有碰上四大王族的部落,還有機會走到俄羅斯的邊境上,那裡肯定是有人的,而且距離也最短。」

周雪曼道:「有多遠?」

張浩天又看了看地圖,道:「大約六百公里。」

周雪曼頓時不說話了,六百公里,有車有路的話,半天時間就能夠到,可是要靠兩條腿走出去,當然是非常難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只帶了兩天的食物,而兩天絕不可能走六百公里的。

瞧著周雪曼有些黯然,張浩天立刻道:「事情可能沒有想像的那樣糟糕,照地圖上所標,前面一百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大湖泊,很有可能會有人居住在旁邊,而我們省著吃,撐三天是沒有問題的。」

周雪曼「嗯」了一聲,望著張浩天身上背的一大包東西,道:「浩天,真對不起,如果我不跟著來,你的負擔會少些,也會走得快些。」

張浩天聽著她的口氣很是愧疚,顯然對目前的局面感到沮喪,有心給她打氣,哈哈大笑道:「誰說你給我添負擔了,在這樣茫茫的大草原上,我一個人走,不知道會有多無聊,連向前走的動力都沒有了,我們才到這裡,半天見不到人煙,可能覺得有些害怕,但習慣就好了,說不定我們再向前走一里,就可以見到蒙古包,喝熱乎乎的馬奶茶,吃香噴噴的手抓飯了。」

周雪曼點了點頭,加快腳步,向前走著,但不時發出咳嗽聲,張浩天好生的擔心她的身體會支撐不住,來的時候,巴克亞列叮囑過他們帶毯子,但並沒有提要準備一些藥物,顯然對埃恩赫塔伊萬山的情況因為不了解而忽略了。

向著北方,默默地走了三十公里左右,雪上加霜的事情很不幸的發生了,一陣吹得人搖搖欲墜的大風之後,天地變色,忽然間雷鳴電閃,天空上就像是有人拿杆子捅了一個大洞一般,下起了瓢潑大雨,頃刻之間,兩個穿著的薄薄單衣就濕透了,頭髮上,額頭上,一股股的雨水流下,連眼睛幾乎都無法睜開。

此時,兩人才知道在草原上被雨淋是多痛苦的事,在這一片無垠的綠地里,看不見任何一處可供遮雨棲身的地方,就這樣被大雨生生的硬淋著,而且頭頂上雷聲震耳,眼前不時有耀眼的閃電如光劍般刺下,就算是像張浩天這樣的鐵漢,第一次在曠野中面對,也有些心驚膽戰,而周雪曼更是一臉的駭然,只是咬著牙沒有尖叫出聲。

在大雨中加快腳步走著,但是,腳上的地面已經泥濘起來,行進起來一深一淺,非常難行,就連張浩天也感到有些吃力,而周雪曼已經跌倒了好幾次,原本漂亮的蒙古服裝已經徹底變成了一件灰色的泥衣,臉上也是髒兮兮的,對於大雨中的草原來說,就算是最愛潔的女人,也是無法去顧及形象的。

周雪曼一直倔強的不讓張浩天來攙扶自己,但是,當她再一次跌倒,已經無力再爬起來,張浩天便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她杠在右肩上,左肩則杠著裝著食物與水的布包,向前而行,在這種時候,男人的剛硬與力量就凸顯出來了。

然而,在大自然面前,無論多強大的男人都是渺小的,繼續走了五六公里之後,張浩天也有了精疲力竭的感覺,但他知道,此時倒下,被大雨這麼淋著,無論是他與周雪曼,都只怕挨不過去,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前行,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勉強棲身之地。

再堅持走了一公里之後,終於見到前方出現了一株大約只著一米來高的灌木叢,張浩天心中一陣狂喜,大步走了過去,先將周雪曼放下,跟著從布包里取出了一張毛毯,搭在了灌木叢的樹冠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帳篷,然後扶著周雪曼鑽了進去,緊緊地抱著她。

雖然這個簡易帳甚是低矮狹窄,可總算是一個容身之地,周雪曼再也沒有推拒張浩天的擁抱,兩人擠在一起,用相互的體溫取暖,可是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根本感覺不到什麼溫度。

走了這麼久,體力消耗嚴重,兩人是又餓又渴,便拿出了餅乾與礦泉水喝著,但是,這麼冷的天,喝著冰冷的水,渾身就加倍寒冷了,連張浩天都忍不住陣陣戰慄,而周雪曼更是發著抖。

草原上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雨就漸漸的小了,雲層散去,圓圓的太陽高掛天空,張浩天與周雪曼趕緊鑽出帳篷,站著曬太陽驅寒。

然而,很快兩人就知道另外的問題出現了,那就是陽光,當大雨過去之後,溫度急速的升了起來,強烈的陽光直直的照在臉上讓人有一種發燙的感覺,周雪曼第一個意識到了,趕緊去灌木叢摘了些枝葉做成一個葉冠戴在頭上,當她問詢張浩天時,張浩天卻揮手讓她不要管自己,立刻啟程,最好在天黑之前在前方找到另一處棲身之所,否則的話,如果晚上下雨,他們連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這樣過不了兩天,別說周雪曼,連他的身子都要拖垮。

繼續前行,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但太陽卻越來越毒,除了將兩人身上的污泥晒乾了,濕氣蒸發,行走之間,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一直過了三個小時,毒辣的太陽才慢慢地從草原的天空上落下去,幸運的是,他們找到了由幾株小樹構成的微型樹林,不敢再冒險在黑暗中向前走,便如下午一樣,用一張毛毯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張浩天帶著防風打火機,可是,打著手電筒在附近找了一大圈,卻沒有找到可以生火的枯柴,就算是有一些,也被下午那場大雨淋得濕透了。

返回到帳篷里,吃了餅乾喝了礦泉水,隨著夜幕的深沉,寒氣再次降臨,雖然氣溫比山下要略高一些,但是風吹得很大,帳篷四處漏風,冷的程度並不比山上差多少,張浩天便將剩下的一張毛毯給了周雪曼,讓她裹在身上。

這時,周雪曼咬了咬唇,卻做出了一個舉動,她張開了毛毯,道:「浩天,你坐過來,我們一起裹。」

張浩天一愣,但當然不會去推辭,移了移身子,靠在了她的身邊,而周雪曼就將毛毯搭裹在了兩人的身上,兩人依偎著,張浩天很自然的就將她抱在了懷中。

靜靜地聽著草原的風嘯,周雪曼靠在他的肩上微閉著眼睛,兩人這樣貼在一起,自然比在山上各自裹著毛毯更能夠感覺到彼此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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