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狐跡現蹤

現在正是休漁期,漁船中只有一個叫夏興的中年船長與一個年輕的助手守著,那夏興看見了張浩天,早就帶著助手遠遠的迎了上前向他鞠躬問好,而張浩天微笑著與他打了招呼,便與三女上了船的頂層,請她們在一張餐桌上坐下。

夏興見了,趕緊過來道:「老闆,我……我船上沒有準備什麼食物,要不要我去叫些來。」

張浩天卻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用,你去忙自己的,不用管我們。」

夏興估計他已經有了安排,便又鞠了一個躬,到下面去了。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遠遠的就見到岸上急速的開來一輛麵包車,停在了張浩天的賓利旁邊,車門拉開,便見到三名穿著旗袍的服務小姐端著罩著蓋子的食盒走了下來,張浩天站在欄杆邊揮了揮手,那三名服務小姐就向著「宏遠」號走近。

不一會兒,這三人就到了船頂,向著張浩天一躬,便將手中的食盒揭開,放在了餐桌上,熱氣騰騰,一股濃郁的香味兒頓時撲鼻而來。

原來,張浩天剛才給黃廣生打的電話,讓他吩咐廚房做幾樣好菜送到BA區的小港口來,天宏大酒樓離這小港口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當然很快就能夠送達了。

三位服務小姐都是天宏大酒樓的員工,共帶了五樣菜肴與一瓶紅酒來,菜分別是澳大利亞皇帝蚧做成的鳳脂燕蚧塊,南海蝦菇王做成的椒鹽七香蝦盤,越南鮑王做成的鮮醬炭燒,深海大響螺做成的白灼螺片,另外還有一個極品魚翅羹,酒則是法國希亞葡萄莊院的三十年陳釀,這幾樣海鮮,都是走私過來的,天宏大酒樓留的是其中最好的,在外面吃不到,價格不菲,經過服務小姐的介紹,馬蔡兩位女醫生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慾,快速的向嘴裡進食起來,這些菜都是名廚黃鼎坤親手烹制的,味道自然精絕,兩位女醫生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對於杯中的三十年希亞陳釀倒不注意,其實希亞山莊的酒在市面上極少,這瓶酒的進價就需要三千六百元,要是賣出去至少加上一半利潤,這兩個女人只是不懂罷了,否則一定會多喝幾口的。

這些菜雖然在外面很珍奇,但對於張浩天來說是常吃的,沒什麼胃口,吃了一碗魚翅,便拿著酒杯,慢慢地品嘗希亞紅酒,瞧著周雪曼,雖然她的動作很優雅,但明顯也是感覺到這幾樣菜肴適合胃口的。

在進餐之中,張浩天並沒有說多少話,只是和周雪曼及馬蔡兩名女醫生禮貌性的碰了杯,說了些祝福的話。

等到進餐完畢,三名服務小姐收拾了杯碗向張浩天告辭要離去,馬蔡二人享受了嘴福,意識到張浩天有意與田醫生單獨相處,自然不會當電燈泡,便也要跟車回去,周雪曼不想一個人留著,趕緊也站起身來道:「馬姐蔡姐,我跟你們一起走。」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田醫生,這兩天我睡得好像又不怎麼安穩了,你能不能留一留,幫我治療一下。」

馬蔡二人看出張浩天對田蓉有好感,當然希望能夠繼續沾她的光,都勸周雪曼留下,然後隨著三名服務小姐匆匆的離開了。

目睹著麵包車漸漸遠去,張浩天站在欄杆上招呼了一聲夏興,說自己要游海,讓他解錨起航,夏興答應著,就讓那名年輕的助手去解了錨,駕駛著「宏遠號」,慢慢地向著海的深處航去。

※※※

夜,漸漸的深了,一輪金黃的圓月懸掛在墨藍色的天空中,偶爾在雲端里穿行著,月光如流水一般淡淡瀉下,此時,海安安靜靜,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風,也沒有浪。海水已經凝固了,好像一塊厚厚的藍黑色的玻璃,平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宏遠」號的游弋,卻讓這塊玻璃捲起了疊疊的波浪。

瞧著周雪曼走到了船頭的欄杆默默的向前眺望著,張浩天便走了過去,道:「周指導,這樣的海很美,對嗎?」

周雪曼望著海面,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道:「是很美,可是你要知道,海也是很可怕的,在這樣平靜的海面下,隱藏著無數可以讓人致命的海魚,而且現在風平浪靜,要不了多久,說不定就會捲起風浪,大得足可以把這艘船都吞下。」

張浩天知道她在警示自己,「嗯」了一聲道:「是的,對於大海,我一直是懷著敬畏的,可是,不往深處走,怎麼能夠見到這樣美的景色,怎麼能夠捕到珍貴的海魚。」

此刻,周雪曼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浩天,我分析過你的性格,你的本性是正直的,但太喜歡冒險,太喜歡暴力,才會一步一步的陷入黑暗之中,這片土壤,更適合你的性格,但是,對你來說,這是一件可怕的事,因為現在的你,就像這艘船一樣,離岸越來越遠,一旦風暴來襲,根本沒有退路。」

張浩天並不否認她的話,沉思了一會兒道:「周指導,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夠真心的回答我。」

周雪曼道:「好,你說吧。」

張浩天立刻道:「我記得《三國演義》里曹操說過一句話,他說『世上如果無我曹操,天下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從現在的局勢上看,S市已經被我全部控制,三聯幫在南方各省市的力量也比我想像的要弱,如果我掌握住這些地方,邱光的新萬洪幫將不足為懼,這時候,我有了話語權,約束幫眾,正規化發展,把他們往正面的方向帶,各地的黑道幫會將大大減少,你說,社會治安會好還是壞?」

周雪曼默然了一陣,道:「有天狼幫的存在,各地的大哥不再爭地盤,勢力無法發展,大幫會不再存在,小幫會又沒有實力,易於打擊,有可能會好些。」

張浩天道:「在道上要想賺錢,其實有很多種辦法,像毒品和販賣人口這些生意,完全可以不碰,我只要把規矩立下去,對社會是不是有一定的益處?」

周雪曼點頭道:「你不做,肯定會有別的人做,但可能規模會小一些。」

張浩天跟著道:「這次成立『暖意基金』,讓我越來越清楚了一個道理,一個人要做大好事,就必須要有大權勢,才能夠去實現抱負,一個普通的人,沒錢沒權,只能被別人左右,就算是日行一善,也有限得很,從法律上說,我現在做的,的確是有罪,但是,從客觀的事實上,我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周指導,你能夠給我解釋明白嗎?」

周雪曼良久的沉默著,好一陣才道:「世上每一件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可是,我們身處於哪一個國家,就要遵照哪一個國家的法律,如果在日本,你的幫會,是可以合法存在的,但這是中國,絕對不允許黑社會勢力存在。」

張浩天淡淡一笑,道:「哦,是嗎,但事實上是就算是在中國,無論哪一個時代,黑社會都從來沒有被消滅過,就像是你說的,我不做,還會有別的人做,而這個人,說不定要比我的危害性要大得多。」

周雪曼忽然搖了搖頭道:「別說了,總之我不希望你走這條路,不希望看到你毀滅的那一天。」

張浩天靜靜地看著她,道:「周指導,看來你還是很關心我的,可我就不明白,為什麼這次見面你好像有些迴避我,你剛才沒有給我答案,就證明在你心裡對我做的事也不知道對與錯,從私人的角度來講,我們應該算朋友,而從公事上來講,我是你的線人與合作者,你難道忘了劉警官安排你與我聯繫的用意,我是一個花心的男人,看上了你的美麗,所以來追求你,而如果你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們之間今後的聯繫,似乎有問題,你就不怕柯雲路派人跟蹤我們,看出破綻嗎?」

此時,周雪曼咬了咬唇,微微低下了頭去,輕聲道:「對不起,浩天,這次見到你,我的確有些……有些失望,特別是你在男女關係上的不認真,讓我覺得你好像不是過去的張浩天了,不管怎麼說,還是公事重要,柯雲路肯定不會放心你的,我們要保持聯繫,這場戲就必須演下去,今後,你可以來醫院找我,或許約我出來,不過……不過頻率也不要太高,這樣自然一些。」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我的感情生活,從你的道德觀看來的確是有些問題的,可是我並不覺得有錯,至少沒有始亂終棄,這些女人跟著我,算不上完美,也不會如你想像中的那樣痛苦。」

周雪曼轉過了臉去,望著茫茫的大海,過了一會兒道:「你的感情生活,我不想多了解,你也不必給我說,總之儘快把柯雲路的這個案子破了,找到你的身世,我還想回總部去,你今後是成是敗,有幾個女人跟著,也不關我的事。」

聽到她提起自己的身世,張浩天忍不住道:「雪曼,我的身世很離奇嗎?」

這一句「雪曼」很自然的從他的嘴裡發出,也標誌著自己與周雪曼結束了過去那種受教的地位,而周雪曼也知道兩人今後會有一段時間保持聯繫,「周指導」這樣的名詞出現得越少越好,當下點了點頭道:「是有些奇怪,不過必須到當地去才能夠查到,對了,柯雲路非常狡猾,他的人無孔不在,很快就要注意到我們,你還是叫我蓉姐或者阿蓉好一些。」

張浩天當然希望周雪曼安全,但不知怎麼的,卻不願意稱她為「姐」,便道:「那我就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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