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兩幫相爭

張浩天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進了屋子,卻見裡面倒是有四五間房,不過都很舊了,也沒什麼傢具,屋子裡除了一對老人外,有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正趴在一張桌上做作業。

看著張浩天進屋,徐大山這才反應過來,便嚷道:「桂秀,來客人了,還不倒水出來。」

隨著他的聲音,一個看起來很老實本分,系著圍裙的中年婦女便匆匆忙忙從一間屋子裡跑了出來,看到一身富貴打扮的呂大爺,也愣了愣,不過很快就要去拿杯子倒水。

這時張浩天見到有一些村民圍進來看熱鬧,便阻止了她道:「嫂子,你就別忙了,我有話說。」

那中年婦女聞言,就站住了,與丈夫一道,用詫異的眼睛望著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

張浩天沒有說話,卻將手裡的皮箱打開,取出了一些物事放在了一張桌子上,大家定睛一看,竟是一沓沓厚厚的人民幣,頓時都驚呼起來。

徐大山更是瞪大了雙眼,望著張浩天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浩天此刻微微一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徐大哥,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孝心的老實人。而呂大爺和我有些關係,我不忍心看他老無所依,就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拜呂大爺做乾爹,如果你願意的話,這二十萬就歸你了。你用來建一幢好一點兒地小樓房,剩下的錢就算是他的生活費,今後我還會再來的,如果他的日子過得舒坦,那我會再給你一筆錢,作為感謝,你看怎麼樣?」

在這些北方的邊遠村落里。村民們一年到頭種地最多也不過剩下千兒八百,這整整二十沓錢,是村民們從來不曾目睹過的巨款。聽著張浩天,又驚叫起來,紛紛勸徐大山趕快拜乾爹。

徐大山是個實心眼兒地人,望著那堆錢,臉都漲紅了,有些結結巴巴地道:「真……真地,真是給我的。」

張浩天點了點頭,笑道:「當然是真的,徐大哥,我知道你心腸好,不過家裡缺錢,只要善待呂大爺,我保你能夠過上好日子。」

徐大山開始清醒過來,使勁兒的點頭道:「好,好,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拿這錢修一幢兩層高的小樓,把最好的房間給呂大爺,每天都讓桂秀給他做好東西吃。」

張浩天倒也信得過此人。便道:「還叫什麼呂大爺,快過來拜見乾爹。」

徐大山頓時「哦」了一聲,立刻跪在了地上,向著呂大爺直磕了九個頭,然後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乾爹。」

呂大爺本來就喜歡這個老實地漢子,聽著他叫了自己這一聲,趕緊答應著,然後扶起了他,老眼裡已經布滿了淚花。

可是,正在這裡,就見到屋門外衝進來了一群人,其中一個男人高嚷著道:「我爹有兒子,還收什麼兒子,要住,也應該住在自己家啊。」

一聽這話,張浩天就知道,是呂大爺的兒子到了,而自己,也正等著他們。

果然,片刻之間,就有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沖了上來,一個剃著光頭,一個剃成小圓頭,兩人不約而同的向那桌上的一堆錢望了一眼,那個光頭男子的年紀明顯的要大一些,就拉著呂大爺的手,哭喪著臉道:「爹,你總算回來了,你可不知道,這幾天真是急死俺了,你……你明明自己有兒子,還認別地外人做什麼,你住在那個小破屋我就覺得不合適,可你就是不聽,走,咱們回去。對了,還有這位大兄弟,一塊兒到我那裡坐……」

然而,沒等那光頭男子說完,小圓頭男子就叫嚷了起來:「大哥,上次你媳婦兒不是給咱爹說你家人口多,負擔大嗎,還接到你家做什麼。爹,還是到俺家吧,俺一定好好的孝順你,還有大毛那孩子,你不是最喜歡他嗎,他媳婦快生了,家裡就快熱鬧啦。」

隨著兩人的話,就見到兩個分別穿著紅綠顏色衣服的中年婆姨從人群中鑽了出來,穿紅衣的婆姨道:「小二子,你在放屁,俺什麼時候說過家裡人多,負擔大這些話了,你當我不知道,爹在你們家的時候,你媳婦兒天天在院子里指桑罵槐,吃肉都要把碗藏起來,爹就是在你家裡住得不開心才去那個小破屋地,現在還有臉接爹回去。」

穿綠衣的婆姨一聽,頓時跳了起來,道:「大嫂,你才在放屁,爹在俺家的時候,俺哪天不是小心翼翼的服侍著,村子裡的人誰不知道,那裡像你這個潑婦,動不動就在爹面前撒野。」

聽著這沒孝心的呂氏兄弟忽然爭起呂大爺來了,圍觀的村民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都哈哈地笑了起來。而呂大爺卻氣得一臉的鐵青,一屁股坐在了屋子裡的一根長凳上,理都不理他們。

兩個婆姨互相揭短,越罵越厲害,很快就廝打起來,老二地婆姨要瘦一些,便被拉扯到了地上。那留著小圓頭地老二見到自家老婆吃了虧,趕緊去幫忙,而老大便站不住了,就與老二扭打在一起。屋子裡亂成一團,兩個婆姨廝打得將肥嘟嘟的奶子都露了出來,旁觀地人就笑得更厲害了。

張浩天見到徐大山想去勸架,就揮了揮手,攔住了他,負著手冷冷地看著,一直到四人打得精疲力竭,兩個婆姨的衣服撕得破破爛爛,老大老二的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這才道:「既然你們這麼有孝心,家裡的情況也不差,我就放心了。那就這樣吧,呂大爺還是由你們一人管一年,和過去一樣。」

說到這裡,他又對徐大山道:「徐大哥,這錢我既然給了你,就不會再收回來了,錢你收著,車還停在外面,我要走了。」

說到這裡,他提著皮箱要向外走去,沒想到爭了這麼久,張浩天仍然把錢給了徐大山,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有,還要重新將呂大爺接回家吃閑飯,四個人都傻了眼兒。

兩兄弟頓時沮喪起來,一臉的後悔。而穿紅衣地大媳婦兒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嚷道:「誰……誰說我們家的情況不差,我家大小子娶媳婦借的錢還沒有還哩,這姓徐的憑什麼得那麼多錢,得了錢,爹就該由他養。」

聽著她的話,剛才還打得不亦樂乎的呂家幾人竟然一致的團結起來,紛紛說徐大山平白得了這麼大地好處,呂大爺就該歸他養。

正說著,就聽到「啪啪」幾聲清脆的耳光,原來是張浩天已經忍不住出手了,他手下的力量是何等的大,那四人的臉上已經高高腫起。

那四人頓時被打得懵了,但面對著身材高大彪悍,目射寒光的張浩天,那裡敢去還手。

張浩天環視了他們一眼,然後指了指桌上那些錢道:「呂大爺這些年寧肯住在破屋裡也不回去,你們幾個有沒有孝心,自己心裡清楚得很。那些錢,本來應該是屬於你們的,甚至還應該多一些。可是,現在你們只能看,卻得不到它們,這就叫報應。」

對於這些人,他也不想多費口舌,講到這裡,便將臉一沉道:「現在,你們馬上給我滾出去,呂大爺沒你們這樣的兒子兒媳,他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徐大山,滾。」

聽著張浩天最後一喝,那四人心中都是一震,臉上變了顏色,生怕呆在這裡還會挨揍,頓時一溜煙的出去了。村民們平時也看不慣這幾人地所作所為,頓時又發出了痛快的起鬨聲。

張浩天看著這幾人離開,心中卻泛起了一種莫名的酸楚,他不知道特別痛恨這種不孝之人,是不是因為靈魂深處那一處潛在的遺憾,這次去看了自己被遺棄的地方,他隱隱已經有了一種感覺,自己絕不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因為就算是天下間最狠心的父母,要遺棄一個健康的孩子,也很難想像會放在垃圾堆里,而如此地做法,極有可能是對仇敵一種泄憤的手段。如果猜測成立,那麼自己的父母就有可能遭到了不測,那麼他就永遠沒有向親生父母敬孝的機會了。

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張浩天沒有再向徐大山囑咐什麼,而是走出了他家,呂大爺與徐大山就在後面相送。

等出了門之後,卻見到呂家兄弟在不遠的地方已經打了起來,兩個婆姨就在旁邊謾罵指責,又有一群村民在圍著看熱鬧,不由得搖了搖頭,走到了村頭,在呂大爺與徐大山感激地目光中上了車,慢慢駛出了朝陽村。

三個小時之後,就回到縣城。張浩天在北方的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自然是要回南方的C市去,不過這裡沒有機場,只有在兩百多公里之外的T市去乘機,跟著他到朝陽村去的司機姓孫,也是個很善於聊天的中年男子,這一去一來的張浩天也和他熟了,乾脆就讓他陪自己吃午飯,然後再包他的車去T市,那孫師傅自然是求之不得。

用過午餐後,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兩人就開始出發。

去T市的道路是屬於國家一級公路,倒也平坦寬闊,只是彎道特別多,據孫師傅說,兩百公里地,在下午六點前是能夠到達的。

一路急駛,大約走到一半地路程時,已經到了另外一個縣了,前面有一個彎道,那孫師傅卻沒有繼續前駛了,而是將車子開進了公路右邊地一條石子鋪的小道。

張浩天立刻詫異地問道:「孫師傅,你怎麼不順著公路走,開到這裡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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