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初露鋒芒 第八十二章 情萌

這一場的血戰一直持續到下午,柳雪峰已經又調了一千預備隊上來了,李江南在數百米長的城樓上左突右奔,雖然砍殺無數,但體力透支得是相當的嚴重,不過他知道只要到了夜晚,大霧一起,曾家堡又會退兵了,只是咬緊牙關苦苦地支撐著。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黃昏,眼看再過一個小時就會夜幕降臨,一天的血戰又將告一段落,但在對面高台上指揮的曾家庸似乎並不死心,戰鼓疾擂,大旗招展,已經發起了最後一輪猛烈的攻擊,城樓下射來的箭羽忽然密集了不少,逼得城樓上的柳家堡人很難探頭。

此刻登城的曾家堡人又趁機瘋狂的向上攀爬而來,其中人數最多的則是前日被毀壞得很厲害的中段城樓,一些堆砌的沙袋已經被人弄得垮塌下去,而許多柳家堡的人就冒著中箭之危站在缺口上用滾石、檑木等物往下面砸,至於最有用的燃油,經過了兩天激戰,幾乎已經用盡,只剩下兩桶要留到最關鍵之時了。

李江南也到了中段城樓,只等著有曾家堡的人爬上來,他就要衝過去無情的砍殺。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在人群之中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女孩子,一個穿著男式棉服但掩飾不住婀娜身材,有著雪白肌膚的漂亮女孩子,居然正是武青蕾,昨晚李江南不准她參戰,沒想到她會悄悄地溜上來了。

武青蕾應該才上來不久,此時正在竭力地搬動一砣圓形的滾石,那滾石至少有五六十斤重,她雖然能夠搬動,但十分吃力,只能咬牙切齒的往外移動著,眼看就要到了一堆沙包之邊,看來是準備往下面砸。

便在這一刻,只聽「嘩啦」的一聲,武青蕾身前的沙包忽然被曾家堡的人用勾繩拉了下去,她整個的身軀就在城樓上露了出來。

瞧著這樣地情況,李江南臉色大變,心中連「糟糕」都來不及叫,不假思索的朝著武青蕾狂奔而去,到了她身邊,還沒有伸出手去拉,就見到一枝箭向著她地胸前疾射而擊。

李江南此時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縱身飛撲而去,將武青蕾壓在了他的身下,而那隻箭,已經從他的後背射了進去,然後從左肩的肩胛骨下穿了出來,而這枝箭是帶著倒勾的,就算沒有傷著要害,讓人受創的面積也比普通的箭要大得多。李江南痛得鑽心,忍不住呲牙咧嘴起來。

武青蕾也被剛才地情況駭得呆了,被李江南壓在身下,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見到從李江南身上穿過的箭頭血淋淋的,頓時哭出聲來,道:「南哥,南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李江南從劇烈的疼痛中慢慢清醒,本來想罵她,但聽著她這麼一哭,想到這個女孩子能夠在這樣的形勢下到城樓上來幫忙,實在是難能可貴,頓時心就軟了,俯著身子,把她拉到了城樓後側安全的地方。這才扶著她站起來道:「沒事兒。還死不了。」

武青蕾仔細看那箭頭,卻見箭尖下有一個小勾子。上面還帶著李江南的肉塊,哭聲就更大了,道:「什麼沒事兒,明明就有事兒,這箭還在你身上的。」

李江南「我操」了一聲,伸手就將那箭頭折了下來,然後拔出來箭羽扔在地上道:「現在就沒在我身上了。」

他一邊說,一邊撕下了身上地衣裳,扯了一個布條,將傷口處裹住,對這事他已經有了經驗,沒多久就包紮好了,只是還是有鮮血在不停地往外面浸出。

瞧著武青蕾還在哭,李江南正要再安慰她幾句,卻見曾家堡的人已經爬了上來,話沒有出口,就揮刀沖了過去,而武青蕾則在後面哭喊著:「南哥,南哥,你身上還在流血,別亂動啊。」

這時上來的已經有十幾名曾家堡人,而且個個身手不錯,不停的有柳家堡人被他們砍翻在地,又開始準備結成半圓陣掩護後面的同伴爬上來了。

李江南自然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大吼一聲,舉著刀就狂劈而去,他心中很是可惜,要是練到了「獅吼功」地最高境界,吼聲一出,能夠將十幾二十丈的人畜都震得七孔流血而死,那麼遇到這樣的危急情況就輕鬆多了,讓自己人後退吼上一聲就完事。

他大腦里雖然在想,但手裡卻沒有閑著,揮刀先刺翻兩人,見到一名曾家堡人高舉著刀向自己當頭劈至,匆忙之中,將刀一橫,已經是後發先至,將那人活生生的攔腰砍斷,上身飛出了約有半米來遠,落在地上的時候,那人的手臂甚至還有意識的動了一下,但血淋淋的內臟已經滾落了出來。

瞧到這樣血腥的場景,武青蕾已經駭得呆住了,連眼淚也忘了流,只是看著李江南展動拼殺的身影發著愣。

等到李江南砍殺了六人,曾家堡地人再也無法結成陣形了,在柳家堡人地分割圍攻之下,其餘的七八個人很快就被消滅,雲梯也被推了出去。

李江南左肩地箭傷在他的劇烈運動之下,血已經浸得透濕,而且在不住地向下流敞。

見到形勢變緩,李江南就退了下來,一名城樓上的醫生見到他的傷口,趕緊跑至,給他上藥並重新包紮傷口。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了,霧也開始變濃,曾家堡的人又像昨天一樣結束了進攻,撤了回去。

李江南鬆了一口氣,到了武青蕾的身邊,卻見她獃獃地望著自己,但久久的不說話,不由得道:「喂,阿蕾妹。你傻了啊,我可不是帥哥,被你這麼看會很慚愧的。」

雖然兩人已經結拜為兄妹,李江南總覺得「蕾妹,蕾妹」地叫起來很彆扭,不過「阿蕾妹」來得自然親切。

武青蕾仍然看了他一陣,這才吐了一口氣出來,道:「你……你還是李江南嗎?」

李江南頓時道:「靠,我不是李江南,難道還是你哥武世光?」

武青蕾又道:「那……那你怎麼變得好可怕,那麼凶。」

李江南道:「小姐,拜託你看一看地方,我要是不可怕,不凶一點兒,那只有讓曾家堡的人來對你們可怕,對你們凶了。」

武青蕾輕輕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只是過去你總是弔兒郎當,嬉皮笑臉的,真的就像和現在是兩個人,剛才你殺人的樣子好凶,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李江南一笑道:「那就證明我的動作很瀟洒,很讓你心動。」

這樣地話,當然不是一個「哥哥」能對「妹妹」說的,但李江南對武青蕾根本就沒有結拜兄妹地那種感覺。說話也並不太注意。

武青蕾聽了,咬了咬小小巧巧的櫻唇,大大的眼睛卻望著他左肩的傷口,道:「你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會兒凶得很。一會兒又愛胡說八道,是屬於很極端的雙重性格。」

李江南本來想順口說一句:「好啊,凶得很的給你當哥哥,愛胡說八道的就給你當老公,你願不願意。」但這話終於還是沒有出口,只是「呵呵」笑了一笑道:「或許吧,不過過去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很酷,真是內秀中地極品啊。」

瞧著李江南一副得意洋洋很自戀的樣子,武青蕾也不知道很兇的李江南是他本性,還是很搞笑的李江南是他的本性。然而。她卻伸出了手,很輕很輕的在李江南已經包紮好的傷口上撫摸著。凝神著她道:「南哥,你還痛嗎?都怪我沒有聽你的話,到城樓上來逞強,連累了你,南哥,你不顧自己地危險救了我的命,你對我真好。」

她的眼神,充溢著後悔,充溢著關切,甚至也充溢著一種說不出的東西,深深的,柔柔的,很不「妹妹」地。

李江南望著她大大的明亮的有著長長睫毛的眼睛,忽然有一種被電了的感覺,趕緊側過了頭不去對視,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用哥哥的口吻道:「你這丫頭,結拜的時候割一下手指頭都不敢,要是被箭射中了,還不知道會哭成什麼樣子,我可不想看到你流馬尿的醜樣兒,這段時間我的肌肉練得很不錯了,想試試能不能擋箭,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武青蕾當然知道李江南在亂說,看起來他若無其事似的,明亮地大眼睛中竟又迅速的聚起了晶瑩地淚珠,跟著就滾落下來,身子也撲在了他的懷裡,哭著道:「南哥,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很痛,可是想安慰我,我錯了,我錯了,我向你發誓,再也不會不聽你的話了。」

李江南被她緊緊摟住,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只好拍著她的背道:「傻丫頭,怎麼這麼愛哭,我記得你是最愛笑的,而且我也最喜歡你笑。」

誰知他這話音剛落,武青蕾的漂亮的臉蛋兒就抬了起來,真的一笑道:「只要你喜歡,我就笑給你看。」

李江南見她又哭又笑,很是乖順可愛,而且那櫻唇紅紅潤潤向上仰著,角度非常之好,忽然有了想去親親她的衝動,但最終也只能剋制著。

就在這時,卻見到柳雪峰匆匆而來,看到武青蕾倒在李江南的懷裡,神色頓時一愣,李江南便將武青蕾到城樓上來幫忙的事說了一遍,卻沒有說自己的傷是為救她受的,而且也把自己與武青蕾結拜成為了兄妹的事情提了一下。

柳雪峰這才釋然,悄悄的瞥了瞥有些不好意思,正在離開李江南懷中的武青蕾,這才瞧著李江南道:「妹夫,爸爸剛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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