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8章 光復汴京(上)

趙良淳駐馬高崗上,看著以戰鬥隊形開來的色目軍隊,點頭贊道:「旭烈兀這韃子雖然可恨可惱,可是他的軍隊的確不凡,別的不說單看這陣勢就與眾不同,只有經過嚴格訓練的軍隊才能排出如此的陣勢。」

朱瑞祥可沒有他那樣的好心情來點評旭烈兀的軍隊,冷笑道:「我說趙將軍你就別在那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色目人再好,好得過咱的火炮?趙將軍,你看著,我一輪火炮過去,包準讓這些高鼻子藍眼睛的色目人連門都找不到。」

趙良淳馬上反駁,道:「你這個朱將軍,這是哪跟哪,能比嗎?色目人也是血肉之軀,能頂得住火炮的轟炸嗎?」

朱瑞祥只嘿嘿一笑,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了,大手一揮,喝道:「預備!放!」下達完命令,不無自豪地對趙良淳道:「趙將軍,你看著色目人倒霉就是了。」

趙良淳指著朱瑞祥,道:「你呀你,這時候還逞口舌之利,真拿你沒辦法。」

炮手們操作火炮,不計其數的炮彈拖著長長的尾焰,飛向色目軍團,好象一張密集的火網,映紅了半邊天空。

這支色目軍隊是由羅思可指揮的,他聽說過南宋火炮,就是沒有親身經歷過,為炮彈划過天空的奇觀所震驚,好奇地睜大雙眼,道:「這就是火炮,快卧倒。」旭烈兀來到中土,從忽必烈那裡領到一批有關火炮的手冊,這是郭侃親自撰寫的手冊,把有關火炮的知識都記載在裡面。旭烈兀把這批手冊下發給將領們,要他們抽空閱讀。不懂蒙古文的,就找翻譯讀給他們聽。有這基礎,是以羅思可知道如何應付火炮。

羅思可的應付不能說不對,可是他的軍隊卻沒有和宋軍交過手,更沒有嘗過火炮的厲害。旭烈兀的手冊因為數量不多,再者時間也不夠,只是發給將領,沒有人手一冊,可以說這些色目士卒連火炮的概念都沒有,哪裡知道應付之法,一個個好奇地望著飛行的炮彈。

只要看過現代戰爭中炮擊鏡頭的人都知道,炮彈划過天空真的是很漂亮,尤其是數量眾多,那就更加令人嘆為觀止了。色目士卒初見之下,不好奇就不正常了,只是他們礙於旭烈兀的軍令,沒有感嘆,沒有尖叫而已。

羅思可的命令根本就沒有時間傳達得下去,即使傳達下去了,士卒也未必來得及執行。第一輪齊射的炮彈就落在軍陣中,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響起,衝擊波撕裂屍體的陣痛讓色目士卒意識到他們遭到致命的打擊,應該採取點措施。只可惜,他們再也沒有機會把他們的想法付諸行動,永遠地告別了這個世界,得到主的召喚。

羅思可是一員良將,跟隨旭烈兀西征,經歷過的大戰、硬仗不知道有多少,就是沒有經歷過火炮的打擊,望著由泥沙、塵土、血肉構成的血淋淋現代戰爭圖畫,他並沒有做出相應的反應,而是變傻了。

色目軍團在遭到第一輪齊射後,就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給炸死炸傷的不在少數。死去的肢離破碎、赤身裸體,難有完整的屍體。活著的也是身上帶傷,即使沒有受傷,也是驚呆了。色目人雖然兇殘也是沒有見過此慘烈、具有現代戰爭特點的炮擊,亦是給驚呆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做。

戰爭中,快樂是建立在敵人的死亡與痛苦之上!山崗上的朱瑞祥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右手連揮,吼道:「預備!放!好了就開炮,不要停,把可惡的色目人打回姥姥家。」扭頭對趙良淳道:「趙將軍,你看色目人比受驚的兔子還要慌亂。」

「江南決戰時,朝廷投入了大量火炮,炸得韃子東奔西躥,不知所措。現在,韃子經歷過太多的炮火洗禮,表現好多了。這些色目人和韃子最初的表現差不多,朝廷讓他們經受幾次炮火的洗禮之後,他們的表現就和韃子一個樣,會好很多。」趙良淳很是感慨地道:「火炮真是好東西。」他還真能說,居然把用炮火進行無情轟炸說成是炮火洗禮。

一個炮手挺挺胸,昂然道:「那還用說。趙將軍,你也把色目狗的命說得太長了吧,朝廷多給他們幾次炮火的洗禮,他們還能有那麼長的命嗎?還不早給我們炸光光?他們能和韃子的表現一個樣嗎?」

「不得無禮!」一個軍官喝斥這個炮手。

趙良淳阻住軍官,贊道:「還是你說得有道理。」

在朱瑞祥的指揮下,火炮輪番轟炸,直到把色目陣地炸成一片焦土,朱瑞祥才下達命令,道:「停。趙將軍,該看你的了。」他的意思是說該是趙良淳出擊的時間到了。

可是,趙良淳卻無意馬上出擊,拉著馬韁在山頭上溜馬,道:「朱將軍,你別停,再炸。」

朱瑞祥有點奇怪了,道:「趙將軍,你這怎麼了?炸成這樣子還不夠?你看看,有多少色目人是活的?」

趙良淳嘿嘿一笑,道:「你這個朱將軍,剛才還恨不得把色目狗炸死光光,現在又心慈手軟了。」

「我不念佛,不會慈悲為懷。」朱瑞祥馬上反駁,道:「再炸下去就是浪費炮彈,浪費炮彈就是浪費銀子。」

趙良淳不為所動,道:「銀子又不要你發愁,要愁也是皇上愁,你何樂而不為?得,駕!」控馬在山頭上小跑頭,意氣風發。

朱瑞祥若有所悟,問道:「趙將軍,你是不是有什麼計策?」

趙良淳沒有回答他的話,一揮馬鞭,道:「快打炮。」

這一來,朱瑞祥更加認定趙良淳是在使用計謀,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於是乎,剛剛停歇下來的火炮又怒吼起來了。

這一次轟炸的時間很長,直到趙良淳滿意為止。趙良淳是滿意了,可是朱瑞祥卻犯嘀咕了,因為能抓到的俘虜大為減少了。按照朱瑞祥的說法,這一輪轟炸完全沒有必要,哪裡是在炸人,純粹就是在虐屍。

火炮一停,宋軍在趙良淳的帶領下好象下山猛虎似的沖向色目軍團。色目軍團給炮火炸得死屍遍地,十在成去了六成,餘下的驚魂未定,哪裡有戰鬥力,宋軍真的是好象虎入羊群,不一會兒功夫就把旭烈兀這支先頭部隊給擠壓在極小一塊地方。

「喊話!叫他們放下武器,饒他們不死。」趙良淳拉住馬韁,下達命令。

孫外年不願意了,道:「大人,色目狗可惡,殺光他們得了。」

「殺他們是易如反掌,可我現在還不想殺他們。」趙良淳否決了孫外年的提議。

孫外年急道:「大人,真定百姓的血債要著落在他們頭上,不殺他們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不足以告慰真定百姓在天之靈。」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他們現在還有點用處,就讓他們多活幾天吧。」趙良淳寬慰孫外年。

話說到這份上,孫外年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下達命令。將士們一喊話,此時的色目人早已沒了以往不可一世的驕橫,乖乖地扔下武器投降。

旭烈兀一萬先頭部隊,經過炮火的轟炸,再給宋軍一陣猛殺,剩不下不到三千人。一個個垂頭喪氣,象趕鴨子一樣給趕到一起。

趙良淳在孫外年這些將領的簇擁下策馬而來,打量一陣這些色目人,問道:「你們的將軍是誰?」

羅思可為了逃命,換上普通士卒衣服,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哪裡敢自己承認。

「很好,你們都不說。」趙良淳淡淡地道:「你們不說我就把你們塞在口袋裡,用馬活活踩死。」打個手勢,幾個士卒過來,抓住一個色目軍卒,塞進口袋裡,紮好口袋,扔在地上。幾個騎兵縱馬而過,袋子里發出一陣戚厲的慘叫聲,滲出血水。

當士卒解開袋子,這個倒霉的色目士卒已經成了肉泥。趙良淳打個手勢,孫外年來勁了,親自拖著口袋,在色目人中間走動,吼道:「你們都看見了吧?要是再不說出你們的將軍,你們都和他一樣,會給踩死。」

還沒吼得幾聲,不少色目士卒指著羅思可,道:「他是羅思可,他是我們的將軍。」

羅思可臉色慘白,尖叫道:「我不是!」早就給士卒拎出來,扔到趙良淳的馬前。

「站起來。」趙良淳好整以暇地道:「你是羅思可?你也真夠窩囊的,居然連祖宗都不要了。我找你出來,沒有惡意,你會錯意了。我現在告訴你,我要放你們回去,你高興不高興?」

羅思可還沒有回答,孫外年急叫道:「大人,不能放他們回去。這些色目狗雙手沾滿了我們老百姓的鮮血,不殺他們不足以正國法。」

趙良淳搖手阻止他再說下去,看著羅思可。按照羅思可的想法,他落入宋軍手裡,肯定是必死,哪裡會相信這是真的,居然連話都不知道說了。

一刀背砸在羅思可的肩上,趙良淳喝道:「聽清楚了沒有?」

羅思可這才驚醒過來,居然忙肩上的傷痛都顧不上了,一迭連聲地道:「願意,願意。謝謝將軍,謝謝將軍。」

「我說話算數,說放你們,肯定是放你們。」趙良淳冷冷地道:「你回去告訴旭烈兀,要戰就提兵來戰。」

有道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對於羅思哥來說,只要能活就是最好的事情,哪敢說個不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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