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6章 旭烈兀受挫

「報告可汗,前面發現一隊騎兵擋道。」探子飛馬趕來,喘著粗氣向旭烈兀報告。

一支騎兵擋道,對於旭烈兀來說這很平常,他向東線壓去,李雋要是不安排軍隊來攔截他,那就不正常了,聽了這話,旭烈兀非常平靜,一副古井不波之態,問道:「有多少人?」

「估計有好幾萬。」探子喘口氣忙回答。

旭烈兀冷冷地道:「幾萬?不就一點騎兵嘛,就把你嚇成這樣,居然連個數目都說不清了。」言語很是不善。

不能怪旭烈兀,實在是這個探子的表現讓人無法忍受,象這種規模宏大的戰役,遇上幾萬騎兵一點也不用驚奇,很平常的事,他居然給嚇得不住喘氣,還說不出一個詳細的數目。這種事情,不要說旭烈兀不爽,就是換作任何人都會覺得很不爽。

探子追隨旭烈兀多年,知道他已經動怒,忙道:「報告可汗,大約有六萬人。」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旭烈兀這人真的是膽識過人,他只有不到三萬人的軍隊,遇到六萬人的騎兵部隊,居然一點不在乎,冷冷問欲言又止的探子。

探子忙道:「可汗,好像這些騎兵是馬木留克。」

「馬木留克?」旭烈兀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問道:「你看清了?」

探子忙肯定:「回可汗,應該是拜巴爾的馬木留克軍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旭烈兀熱情高漲,脫口說出漢人的俗話,道:「拜巴爾,原來你來到中原了。這下可省了本可汗的心,一舉把你除掉。傳我的命令,從左右兩翼衝擊拜巴爾的兩側,其餘的跟本可汗來。活捉拜巴爾者,賞黃金一千斤!殺死一個馬木留克者,賞黃金一斤。」

這些色目人本來就很貪婪,旭烈兀懸賞如此之重,正如俗話說的「重賞之下必有死夫」,無不是精神大振,雙眼中射出餓狼似的貪婪之光,吶喊一聲,發瘋似的沖了過去。

拜巴爾再一次感受到了旭烈兀的可怕之處,可是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他是退無處退,只能迎上去打一仗。要是他不戰而退的話,南宋部署在他背後的炮兵說不定就要對準他們開炮了,到時他們給白白轟死了不說,還要落得個不戰而逃的罵名,給人譏笑還是小事,要是李雋借口他們是無用之兵刁難他們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權衡之後,拜巴爾一咬牙,一下拔出大馬士革彎刀,高舉在頭上,吶喊道:「真主的勇士們:旭烈兀這韃子說過了,他要把我們統統殺死,要剖開我們的胸膛,要把我們的心扔在路邊喂野狗。他還說了,他要把偉大的真主送進地獄。真主的勇士們,是我們把我們的生命奉獻給真主的時候了。真主萬歲!」一拍馬背,率先沖了出去。

旭烈兀在中東推行的是保護基督教,殘害伊斯蘭教的宗教政策,不計其數的伊斯蘭教徒遭慘他的毒手,這點馬木留克軍隊是人人皆知,拜巴爾雖是胡諂的,其效果也不差,馬木留克軍隊無不是信以為真,揮舞著大馬士革鋼刀,吶喊著:「真主萬歲!」沖了過去。

一邊是為貪慾沖昏了頭腦,一邊是給宗教狂熱激得血液沸騰,都成了瘋子,一接戰就殺得天昏地暗,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小心點,小心點。」沉沉夜色中傳來一聲聲低低的叮囑聲,一隊隊怯薛兵團的士兵們往東開去。他們的馬蹄上纏上了布片,馬嘴銜枚,行動起來完全沒有了往日里那種浩大的聲勢,更沒有了那種驚心動魄的金戈鐵馬之威。

貼木兒騎在馬背上,一拉馬韁,站在道旁,問道:「有沒有情況?」

「一切正常。」賽典赤一拉馬韁,站在貼木兒身邊,信心滿滿地道:「我們這次行動反其道而行之,南朝皇帝就是再聰明十倍也是難以猜到。等我們靠近他們的營寨,到時就有他們好受的了。」

對於自己這條大膽東進之策,貼木兒很是自喜,聽了賽典赤的話,很是振奮地道:「這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南朝皇帝雖然策出無方,畢竟還是有失算的時候。這個難得的機會終於給我們逮到了,勝負將在今夜決定。傳我的命令,小心行事,若有違者,斬!」

他的話音剛落,桑哥飛馬而來,很是沉重地道:「不好了,我們後面出現南朝軍隊,數量還不少,至少有一萬多人,正在向我們靠近。」

「會不會是給南朝發覺了?」賽典赤很是擔心地道。

貼木兒的分析總是與人不同,很是高興地道:「很好。我們已經成功了十之七八。」

他的話弄得桑哥和賽典赤一頭霧水,兩人齊聲問道:「這是為什麼?」

貼木兒微微一笑,道:「你們想一想,要是你們是南朝指揮官,你們在這種情況下會如何處理?」

「那還用想,當然是出動軍隊封住我們,不讓我們溜出去,再出動軍隊圍殲我們。」桑哥想也沒有想,脫口而出。

賽典赤馬上表示贊同,道:「一定是這樣。」

「這就對了。」貼木兒非常滿意兩人的回答,道:「他們會出動軍隊去封口子,而我們卻已經到了前面,你們說他們封得住嗎?」

這話一下點醒了賽典赤和桑哥兩人,兩人恍然大悟,道:「將軍真是高明。我們真是急糊塗了,連抓蛇抓住蛇尾巴,卻放過了蛇的七寸這個道理都沒有想到。」

貼木兒很是滿意二人的領悟力,道:「不用管後面的事,我們只要衝出去,一切就改變了。傳令下去,沖。」

他的話音一落,一片殺聲從背後傳來,這聲音太大,震得地動山搖,不用說必然是南宋的軍隊動手了,目的當然是封口子。

桑哥很是擔心道:「將軍,要是南朝這支軍隊不是封口子,而是扎口子,我們不是自動送上門去了嗎?」

封口子和扎口子雖只一字之差,其意思卻是相差極大。封口子只是不致使更多的蒙古軍隊逃跑,這是被動的行動。要是扎口子,那就是說前面有一個巨大埋伏在等著他們,這支宋軍是在分割他們,目的是要圍殲他們。

賽典赤出也有點擔心,道:「這事不得不防。」

貼木兒傾聽了一陣,笑道:「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們向我們營地殺去的軍隊多,向我們殺來的軍隊少,這說明他們是在封口子,不是扎口子。」

桑哥和賽典赤豎起耳朵傾聽了一陣,大拇指一豎,贊道:「將軍高明。」

貼木兒一拍馬背,向東行去。依他想來,只要衝出包圍圈,就可以反包圍宋軍,那麼一切都會改變。至於身後的混戰,自然是打得越精彩越好,那會轉移宋軍的注意力,為他們的行動爭得時間。同,時還會把宋軍的兵力吸引到他們後面去,給他們的行動減少阻力。

他的想法的確不錯,不過,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想到現在為止,他們仍在宋軍的包圍圈中,宋軍在他們背後動手,無論是向大營方向殺過去,還是向他們殺過來,其結果都是一樣:他們被分割了。

激情高漲的貼木兒被一個士卒的尖叫聲驚醒,這個士卒叫喊的是:「快看,好美的星星。」貼木兒定睛一瞧,一顆明亮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尾焰飛過天空,一道明亮的曲線出現在天空,格外的美麗。

貼木兒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不好,我們上當了。」

他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桑哥和賽典赤迷糊地問道:「將軍,有什麼不對?」

「這是信號彈,南朝馬上就要炮擊了。快,叫將士們卧倒。」貼木兒慌忙下令。

他的變化也太快了,剛剛還是信心滿滿,現在卻是一副驚慌之態,弄得桑哥和賽典赤難以理解。二人還沒有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貼木兒的話的注角就出來了:不計其數的流星出現在夜空中,拖著長長的尾焰,對著他們飛來。

這些流星從左右和正前方飛來,在夜空中格外美麗,交織出一幅瑰麗雄奇的圖畫,要不是親見,就是最具想像力的丹青國手也是想像不出如此宏大的美麗畫卷。

怯薛兵團是蒙古最為精銳的部隊之一,最初成立時只有一萬人,但卻是最為精銳的士卒,用現在的話來說,這些士卒不僅僅是優秀的士兵,還是很不錯的指揮官,精通指揮藝術,是以西方學者認為這是成吉思汗的士官學校,是整個蒙古軍隊的核心。

對於這支軍隊,忽必烈和他以前的幾代可汗一樣,非常珍視,輕易不派上戰場,是以這支軍隊最缺乏的就是作戰經驗。他們對於南宋的火炮是久有耳聞,也經受過相應的訓練,但是如此之多的火炮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能力,都給驚呆了,都不知道應變,直到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他們才如夢初醒,卧倒在地上。

然而,已經晚了一步,他們已經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不少士卒已經葬身在炮火中。

貼木兒重重一拳砸在馬背上,戰馬前蹄揚起,長聲悲鳴,恨恨地道:「我們上當了!我們上了一個天大的當!」

「真是馬後炮!」桑哥在心裡如是想,到現在,就是豬也明白過來,還用得著他說。桑哥恨恨地道:「是啊!南朝皇帝真是太狡猾了,連這也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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