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3章 血債血償

柳河子相信許光漢能夠搞定史天澤,把蒙古敗兵收拾以後馬上率軍直驅函谷關。函谷關的重要性柳河子不會不知道,對於南宋來說,只要拿下了函谷關,南宋從關中進軍中原的戰略通道徹底打通,南宋就可以象當年的秦軍一樣,從關中東進,縱橫在關東地區。

史天澤他們沒有到達函谷關,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函谷關的蒙古軍隊未必有準備,要是快速前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到關下,很可能一舉而下。柳河子極其聰明之人,哪會放過這機會,主意一定,馬上就直趨函谷關。

他們趕到的時間正是蒙古軍隊大肆屠城的時候,柳河子遠遠望見函谷關濃煙滾滾,火光燭天,關里傳來人喊馬嘶之聲,哭聲、慘叫聲、求助聲、殺聲響成一片。柳河子聽在耳里,馬上就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事一點也不難猜,如此大的動靜,只有蒙古人才鬧得出來,也只有蒙古人在蹂躪老百姓的時候才能鬧得出來。

宋軍士卒自然沒有他的反應快,不知道關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老百姓出城,蒙古軍隊在後面追殺,好象一群鴨子給蒙古人趕來趕去。見了這情況,就是再笨的人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宋軍士卒一下子氣憤填膺,不約而同地吼道:「血債血償!」揮著寶刀,潑風般沖了出去。

王全清率領的漢軍已經所剩無幾了,再過一會兒的話,他們會全部戰死,到那時,就沒有人來保護老百姓。老百姓正處在危急關頭,乍見宋軍心裡的高興實非言語所能形容,宋軍一衝鋒,他們馬上給宋軍讓路。弔橋上擠滿了老百姓,他們來不及閃避,大叫著「王師快過去」,乾脆跳進護城河裡。

這是大冬天,天寒地凍,護城河給凍住了,從弔橋上跳下去,摔得生疼,一聲接一聲的呼疼聲傳來,這原本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們的呼疼聲是那樣的喜悅,好象從弔橋上摔下來是他們追求的美好理想似的,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

老百姓紛紛跳進河裡,弔橋轉眼之間就空出來了。宋軍的到來,對於老百姓來說無異於吃了一顆定心丸,原本慌著逃命的他們再也不慌了,不僅不向城外逃不說,還扭頭對著蒙古軍卒衝過去。

兀哈烈的反應很快,宋軍突然出現,西城門大開,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馬上把西城門控制住,把弔橋重新拉起,不能讓宋軍進城。他一下從馬上跳下來,大吼一聲道:「殺光南蠻!殺光漢狗!」揮著彎刀直向老百姓衝去,手裡的彎刀幻出一朵朵刀花,每一朵刀花出現就有一篷血花跟著閃現,就有一個老百姓倒在血泊中。

老百姓擋在前面,他的軍隊無法接近西城門,要控制西城門首先就要把擋在前面的老百姓收拾掉,依他的想法,只要他們發狠一通亂殺,城裡的老百姓就會衝出城去,把已經空了的弔橋重新擠占,宋軍就無法衝進城,再找准機會把弔橋拉起,函谷關就安全了。

然而,事情的進展並非如他所想,王全清是個很有頭腦的人,馬上就知道當前最緊迫的事情就是讓宋軍進城,跳到城牆上大吼一聲,道:「鄉親們:王師來了,我們報仇的機會到了!殺啊!為死去的鄉親們報仇!」揮著彎刀,沖向蒙古軍隊。

兀哈烈的狠殺,讓老百姓大為心驚,開始向城外擠去。有了王全清的表率作用,他們不再向城外涌,而是跟著高喊「報仇!報仇!」

對於此時的老百姓來說,報仇兩字具有的力量可以和魔力相比了,他們還處在生死關頭,他們的親朋友好、父母姐妹、子弟的鮮血還沒有冷,報仇雪恨實是他們最大的心愿,一提起這兩字他們馬上就變了一個人,原本還在拚命向城外沖的他們一下子變得勇猛無畏,轉身對著蒙古軍隊猛衝。上萬老百姓呼啦一下全沖了過去,原本擁擠不堪的西城門一下子就空了。

這可是宋軍進城的良機,柳河子才不會錯過,一拉馬頭,率先沖在頭裡。宋軍跟著他,從弔橋上衝進城。

宋軍象潮水一樣衝進城,兀哈烈的打算徹底破產。他知道宋軍一進城,必然會有一場激戰,下令軍隊集結,準備即將到來的大戰。蒙古軍隊畢竟是非常優秀的軍隊,雖然殺得血性大發,勢如瘋虎,得令之後還是忙著集結。

對付堂堂之陣的困難有大,只要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柳河子哪會給他機會重整隊形,把寶刀高舉在頭上,大吼道:「弟兄們:給鄉親們報仇的時候到了!舉起你們的寶刀,讓韃子去見鬼去吧!」寶刀對著一個蒙古軍卒一揮,大吼道:「血債血償!」一揮之下,這個蒙古軍卒給劈成兩半,鮮血迸濺中搖搖晃晃地栽倒在地上。

函谷關里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碎肉,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一片廢墟,這已經夠讓人激憤的了,更讓人激憤的是,不少蒙古軍卒的槍尖上挑著嬰兒,而嬰兒還沒有死去,還在哇哇亂叫。如此慘景,只要是個人,見了都會心酸,都會激起義憤。

宋軍乍見城裡的慘景,無不是氣憤難已,早就想收拾蒙古軍卒,「血債血償」四字正是他們此刻心情的最好寫照,吶喊道:「血債血償!」揮著寶刀,對著蒙古軍隊就沖了過去,遠了要麼是手弩,要麼是手擲式鑄鐵炸彈,近了就是肉搏砍殺。

蒙古軍卒殺人殺得太多,血性大發,已經麻木了,紅著雙眼,眼裡閃爍著嗜血野獸一般的光芒,個個好象貪婪的嗜血機器。宋軍和他們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宋軍也如蒙古軍卒一般紅著雙眼,眼裡全是嗜血的光芒。宋軍之所以變得如此,是因為他們為義憤所激,決心為老百姓報仇所致。

可以說,這是一場血性的較量,是針尖對上了麥芒,硬對硬的硬仗。戰鬥過程非常的慘烈,曾經出現過無數相同的場面,蒙古軍卒大吼道:「南蠻!殺!」三兩下脫下盔甲,光著上身,握緊彎刀對著宋軍士卒猛砍猛殺,此刻的他們已經不能稱為人,嗜血獸是什麼樣子他們就是什麼樣子。

而宋軍士卒的表現和蒙古軍隊一個樣,他們吼道:「韃子!老子怕你了?」跳下馬來,三兩下脫掉盔甲,狠狠砸在地上,光著上身,紅著雙眼,揮著寶刀迎上去。

宋軍的作戰方式和平時在戰場上的表現大不相同,他們完全背棄了平日的訓練,不再使用他們的最愛手擲式鑄鐵炸彈,而是蠻打,和蒙古軍卒硬拼。造成這種結果的根本原因在於他們也是血性大發,不理睬其他。

按理,這是違背軍事規則的打法,要受到懲處。李雋的看法卻大不相同,他認為「這種血性的打法雖然不合軍事規則,但是,作為軍人就是要有血性,我非常高興地看到他們血性爆發,這是非常可貴的優點。」

李雋說得一點沒錯:一支軍隊不能沒有血性!沒有血性的軍隊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軍隊!

這種血性的對決,一開始是個別軍卒之間的作為,這種作為好象瘟疫一樣迅速傳染開來,越來越多的軍卒參與其中。到了最後,就連柳河子這個一向冷靜的戰略家也是血性大發,紅著雙眼,握著寶刀找上了兀哈烈。

柳河子三兩下把盔甲脫下,重重摜在地上,右手握著寶刀,左手沖兀哈烈一招,道:「韃子,有种放馬過來,老子和你單挑。」

兀哈烈嗜血成性的人物,如此血腥的場面正是他的天堂,早就是雙眼血紅,血性大發,再給柳河子這一撩撥,哪裡還能忍受得了,把盔甲脫了,重重摔在雪地里,呸一聲,罵道:「柳河子,兀哈烈才是草原上真正的雄鷹!」雙手握緊彎刀,對準柳河子砍來。

柳河子舉起寶刀迎上去,雙刀相交,發出叮的一聲金屬撞擊聲。

兀哈烈久經戰陣,砍殺技巧高超,每一刀砍出去,都會幻起一道刀光,好象閃電一樣明亮耀眼。柳河子身經百戰,格鬥技巧不凡,頭腦靈活,每一刀砍出都讓人防不勝防,兩人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你來我往地打做一團,一時間哪裡分得出勝負。

自古以來,戰場上出現如此之多、規模如此之大的單挑事情絕對不會多,應該說沒有,柳河子他們是開了一代先河。這也難怪,蒙古人的屠城在早期多不勝數,在宋地也沒有少做,只是當時的宋軍一見到蒙古人的影子就開逃了,扔下老百姓不管,要他們去為老百姓報仇哪裡能夠做到。

更別說如此富有血性的事情,他們更是不敢去做,因為他們沒膽!

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宋軍凱歌不斷,捷報頻傳,勝仗是一個接一個,見了屠城之事哪會不能沒血性大發,不要說單挑蒙古軍卒,就是有萬千人,他們也敢獨往!

一道閃電般的刀光划過,柳河子手中的寶刀狠狠斫在兀哈烈的彎刀上,一聲清脆的金屬交鳴聲響起,兀哈烈手中的彎刀給寶刀砍成兩截。兀哈烈火紅的舌頭一吐,大吼一聲,飛起一腿踢在柳河子的胯根上,柳河子一下飛出老遠,重重摔在地上。

兀哈烈順手抓起一具還在滴血的屍體向柳河子砸去,柳河子在地上一撐,跳起來閃開,飛身而起,手裡的寶刀對準兀哈子的脖子砍過去。兀哈烈頭一偏讓開,正想反擊,嗡的一聲,腦袋上受了重重一擊,給柳河子倒過刀柄重重砸在頭上。柳河子久經戰火考驗,這一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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