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0章 宮闈秘情

「臣參見娘娘。」常瑜把她女兒常鳳瑛給豬輸血的木桶往地上一放,給全皇后施大禮。

全皇后一雙美麗的鳳目好奇地打量著木桶,道:「免了,起來吧。常愛卿,你提著一個木桶做什麼?」

「你不是要人家給屍體注水嗎?人家把工具帶來了,你又裝不知道。」常瑜在心裡誹議全皇后的後知後覺,道:「啟奏娘娘,娘娘要臣辦的事,臣已辦妥。」後面有一句話沒有說,就是哪來的屍體。

全皇后彷彿也沒有心思去理睬這些,道:「你跟我來吧。」走在頭裡,常瑜提著木桶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向前走,常瑜一看全皇后去的方向居然是謝道清的小佛堂,心裡很是奇怪,要是眼前麗人不是貴為皇后的話,他肯定是要問個清楚。常瑜雖然奇怪全皇后怎麼會去小佛堂,他明白在宮中少說少看少知道最好,忍著了不說。

來到小佛堂,常瑜才發覺今天的小佛堂與以往大不相同,多了許多暗哨,表面上看起來和以往沒有什麼兩樣,其實是外松內緊,大批侍衛隱藏在暗中,要想從他們眼皮底下跑掉,可能只有蒼蠅才有那個能耐。

原本就很奇怪的常瑜更是奇怪了,心想難不成謝道清的小佛堂里有屍體不成?也不知多少次想問全皇后,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問,跟著全皇后進了小佛堂。

這也不能怪常瑜的好奇心太重,實在是這事太也讓人難以理解了。別的不說,全皇后無緣無故地要看他給死人注水就夠讓人奇怪的了,任何人遇到這事都會奇怪,要是在現代,肯定會說全皇后變態。

小佛常一直是謝道清念佛的地方,謝道清這人有一個怪脾氣,就是她不喜歡的人就是看不順眼,這對於一個母儀天下的太后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她的小佛堂更是視為禁地,能來她這佛堂的人扳著指頭就可以數過來,以前的賈似道能來,全皇后能來,皇帝能來,除此之外能不能就要看她的心情好不好了。

常瑜對宮中之事很是熟悉,明白其中的變化,想要他不好奇都不行。

打量一通,小佛堂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桌一椅,一尊金佛像,一個蒲團,一個木魚,一張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了一口大箱子進來。這箱子是描金的,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匠之手,做工極為精緻。也很大,完全可以拿來當床睡。

小佛堂,常瑜是來過的,在他的記憶中,沒有這口箱子。謝道清是個虔誠的佛門弟子,向佛之心甚堅,不尚奢華,斷不會在佛堂里放這麼一個與她性格不合的箱子。

正在常瑜轉著好奇心思的時候,全皇后對侍衛隊長道:「你們都看好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接近佛堂五丈。若有違者,就地正法。」

侍衛隊長恭聲應命。

這一來常瑜就更奇了,在他的記憶中,全皇后平日里就知道和皇上嬉戲,從來沒有說出過這麼嚴厲的話,連人家靠近五丈都不允許,還要就地正法,著實讓常瑜想不通,她什麼時間轉了性子。

全皇后把門關上,上了一道厚重的門栓,道:「常愛卿,你把東西放下。來幫我一下。」

常瑜應一聲,把木桶放在地上,幫全皇后張羅起來,把一張綉滿錦繡花紋的褥子鋪在床上。完成這些,按照常瑜的想法全皇后應該是進行下一步,沒想到全皇后並沒有進行下一步,而是看著他,道:「常愛卿,哀家要提醒你一句,這事就你知我知。你要是不想參與此事,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只要你保證不說出去,什麼事也沒有。」

她這話是威脅之詞,意思是說,要是說出去的話,什麼事情都有,抄家滅門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能夠退出這場遊戲,常瑜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可是他很清楚,他現在沒有退路了。要是他退出去了,全皇后找別人來做了,要是別人說出去,其結果和他說出去沒什麼兩樣,與其多一個人知道增加一些風險,還不如自己來做,風險還少些。

雖然常瑜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權衡之後,道:「娘娘,要是信得過臣,臣願意儘力。只是……」停住了沒有說。

他這是在探詢,想知道全皇后要他做什麼,要是有違法紀的話,他就不想做,還可以諫阻。到時,即使東窗事發,他的責任也會少一分。

全皇后也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哪有不明白他的心思,道:「你的心意哀家明白,此事干係太大,哀家已經沒有退路了。」見常瑜仍是沒有說話,很明顯,他還在懷疑,道:「哀家可以告訴你的是,要是哀家不做,大宋朝將危在旦夕。為了朝庭,為了華夏百姓的安危,哀家只好如此了。」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為了皇上。」

常瑜萬萬想不到其中還有這麼大的干係,打量全皇后,見她一臉堅決認真,決不似作偽,心頭一熱,道:「娘娘信得過臣,臣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為朝庭盡忠,是臣的本份,臣責無旁貸。」

全皇后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道:「你有這份心,哀家也就放心了。來,幫我一下。」全皇后把箱子上的鎖打開,把蓋子揭起,一團白氣從箱子里冒上來,常瑜只覺一股冷氣襲來,憑他的經驗知道裡面放滿了冰塊。

果然,他湊上來一看,全皇后把厚厚的錦褥揭起,露出不少冰塊,兩人動手把冰塊撿在一邊。全皇后再把一床薄薄的錦被揭起,謝道清赫然出現在裡面。常瑜就是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謝道清居然會在箱子里,他醫術高超,一眼就看出她早已死去,臉色蒼白。對於謝道清這個皇太后來說,把她的屍身放在箱子里,那是大不敬,是要滅門的,常瑜嚇得一跤跌在地上,失聲道:「娘娘,這這這這……」一連說了好多個這,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心裡的吃驚早就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了。

「壽和聖福她老人家已經殯天了,壽和聖福對哀家有再造之恩,哀家就是死也不能報答她老人家的大恩於萬一。」全皇后美麗的鳳目中垂下眼淚,道:「可是,可是,哀家要是不這樣做,大宋朝將毀於一旦。」說到後來,已是泣不成聲,適才那個一點異動的冷血美人一下子不見了,是真情的流露。

常瑜雖是醫者,也知道目下的情勢確實不利於發喪。要知道,謝道清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她是帝王之家的太后,她一死就是國喪,按照禮節,是不能動刀兵的,也就是說所有的軍事行動都得停下來。

對於目前的情勢來說,最大的得益者就是郭侃,是忽必烈。全皇后說的大宋朝毀於一旦絕不是虛語,絕對會成為現實。只要一發謝道清的國喪,宋朝的軍事行動全部停止,無異於讓蒙古人來打自己,自己還不能還手,和放任郭侃逃脫沒有什麼兩樣。郭侃這人號稱神人,一旦他有這個機會,充分發揮他的才幹把南宋滅了絕不是什麼難事。

再退一步來說,即使郭侃或者忽必烈有仁者之心,不會趁南宋國喪期間進行戰爭,至少目前的郭侃他會設法突圍,會創造一個好的戰略態勢再停下來,無異於在江南留下了一個大對手,這和養一隻吃人的老虎讓老虎來咬自己有什麼兩樣?

忽必烈和郭侃會不會本著仁心行事,在南宋國喪期間不行戰爭,誰也沒有底。別的不說,就說當朝的太宗皇帝,他一心收復燕雲之地,不就是趁遼國國喪期間出兵的嗎?結果給蕭太后打得大敗。

就是一向以仁義自許的本朝都不會錯失這一千載難逢的良機,何況蒙古人自古被稱為蠻夷,要他們本著仁義行事,和對牛彈琴沒什麼兩樣了。

要是謝道清的國喪一發,迫於當時的禮法制度,李雋只有停止所有軍事行動一途。李雋這個現代人自然是不相信守孝三年之說,更不會相信國喪期間不能打仗的說法,但當時的禮法勢力非常強大,他也不得不屈服。即使禮法制度不能阻止李雋採取軍事行動決心,也會製造很大的困難。在此特別時期,天知道會發什麼事情。

很明顯,全皇后是故意把謝道清已經死去的消息瞞住,什麼時間發喪,就要看戰事的進展了。當然,這得有一個前提,就是要保住謝道清的屍體,要是她這個太后的屍體變成了屍水,到時找不到了,後果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就是保住她的屍體都會引發一場政治地震,更不用說要是化為屍水這樣更為嚴重的後果了。

全皇后此舉擔的干係太大,一旦東窗事發,她給廢了,打入冷宮是最輕微的後果。就是給賜死,誅滅九族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也可以說,全皇后把她的前途、生命、親戚朋友的性命全押上了。

要是真的東穿事發,常瑜這個幫凶給誅滅九族是最正常的結果。明白了此節的常瑜要想不給嚇倒在地上已經不可能了。要是換個膽小的人,有可能給嚇死當場。常瑜只覺腦袋嗡嗡直響,亂成了一團漿糊,一片空白,直到全皇后伸手相扶,他才驚覺,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一點血色也沒有,額頭上的冷汗象水一樣滲了出來。

「擦擦。」全皇后遞上一塊絲絹,常瑜機械地接過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連謝恩都忘了。

全皇后看著常瑜道:「是不是不想幹了?」

常瑜定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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