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3章 夜襲江陰

江陰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在春秋戰國時期,這裡曾是吳公子季札的封地,後為楚春申君黃歇的采邑,故有「延陵古邑」、「春申舊封」之稱。著名的地理學家徐霞客的出生地馬鎮也在江陰。

江陰在軍事上也有極為重要的戰略價值,因為他地處長江邊,經過江陰去臨安比常州、鎮江的路途短了許多,伯顏就是在這裡登陸,率領中路軍向臨安推進。江陰由於其便利的地理位置,給伯顏選作重要的港口,大量的軍用物資就是從這裡上岸再輾轉運到臨安前線,因而江陰也就成了伯顏的重要中轉站,伯顏派兀哈里率領重兵防守。

下半月的夜晚,一向喜歡給人光明的嫦娥仙子也不再喜歡幫助人,把光明暗藏,夜色沉沉,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非常寧靜,唯有夜晚的清風拂過時發出的一點點嗚嗚聲,這彷彿就是寧靜夜晚的唯一生氣。

江陰碼頭,巡邏的蒙古軍卒頂著春寒來回走動,不時傳來幾聲刁斗聲。

一個漢軍士士卒抬頭望望天空,不知什麼時間飄起了細雨,細小的雨點灑在臉上,感到一陣冰冷,忍不住輕輕嘀咕一聲:「他媽的破天氣,這麼冷還要握著鐵槍,還要不要人活?這鬼天氣,真讓人受不了,說變就變,還是在屋裡享福好。」

百夫長重重踢了他一腳,喝斥道:「嘀咕什麼嘀咕?好久沒嘗軍棍,皮癢了?漢狗!」

這個軍卒是漢人,百夫長是個蒙古人,在蒙古軍中蒙古人最上等,而漢人是最下等,蒙古人欺凌漢人是家常便飯,這個軍卒哪裡還敢說話,忙把嘴巴緊閉,死死咬住,好象緊閉的雞屁眼。

百夫長仍然不滿足,一刀柄砸在他背心,罵道:「羊巴羔子的漢狗,給你一根骨頭你就會搖尾巴了,不給你骨頭你就不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又是一腳,把趴在地上喘氣的軍卒踢飛到江水裡去了,卟嗵一聲響,水花四濺,這個軍卒沉入水裡不見了。

「羊巴羔子的漢狗,不給你點顏色,你不知道厲害。」百夫長意猶未盡,沖江面啐了一口,根本就不把漢軍士士卒的生死當一回事。也許,在他眼裡,漢軍士卒的性命還不如一條狗值錢。

讓百夫長意外的是,水花一閃,一個身穿蒙古軍服的漢軍從江水中鑽出來,大吼一聲:「你敢欺負我,我要殺了你這韃子。」

在百夫長的記憶里,還沒有哪個漢軍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找蒙古人的麻煩,還是直呼韃子。在蒙古軍中漢人給欺負了只能忍氣吞聲,自認倒霉,就象倒霉的妓女給人強暴了無法討回公道就自我安慰「那是給惡狗咬了」一樣。這個漢軍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要和他過不去,那不是自己找死嗎?百夫長一下拔出彎刀,以最不屑的口吻道:「漢狗,你敢侮辱成吉思汗的子孫,你敢不把天之驕子放在眼裡,你死定了。」手裡的彎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對準漢軍士卒脖子砍去。

以百夫長想來,這個漢軍士卒根本就不堪一擊,一副滿不在乎,道:「我會挖出你的心臟去喂野狗。」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以為十拿九穩的一刀居然給這個軍卒格開了不說,刀上傳來的力道大得出奇,還震得他膀子生疼。百夫長也是軍中好手,立時意識到不妙,刀鋒偏轉,急忙回擋,可惜已經晚了,漢軍手中的刀好象長了眼睛一樣一下架在他脖子上,漢軍冷冷地喝道:「別動,你一動我就宰了你。」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百夫長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會剩下一個,在冰冷的刀鋒下只有乖乖聽話的份,象一尊雕像一樣傻站著,一動不動,剛才的威風全沒了。借著些微的燈光,百夫長這才看清這個漢軍不是剛才那個,尖叫起來:「你是誰?」

這個漢軍重重一拳搗在他胸膛上,罵道:「告訴你吧,韃子,你爺爺是大宋朝水上游擊隊鐵生明。」

柳河子領導下的水上游擊隊在長江上活動,非常活躍,沒少找蒙古人的麻煩,死在他們手裡的蒙古人不知道有多少,蒙古軍卒沒有人沒聽過他們的大名,百夫長一聽這話,立時頭皮發炸,問道:「你們來幹什麼?」聲音倒大,就是沒有底氣,典型的色厲內荏。

鐵生明飛起一腳踢在他肚子上罵道:「告訴你吧,韃子,爺爺是來取你狗頭的。」

百夫長這才意識到水上游擊隊到了這裡肯定不會有他們的好事,忙大聲道:「快動手,拿下這些漢狗。」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鐵生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轉,把他的腦袋對準人群,只見蒙古軍卒乖乖地站著,有不少人受了傷,耷拉著腦袋,昔日欺負人的威風早就不見了,一群手拿明晃晃鋼刀的大漢正把他們圍住。

「完了,完了。」百夫長在心裡無奈地叫喊,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些大漢是什麼時間出現的,更不明白他們用的什麼方法把這些驍勇善戰的蒙古軍卒制服了的。

其實,這問題非常簡單,鐵生明對付他的時候,其他的游擊隊員也出手了。這些游擊隊員水性極好,採取的是從水中突襲擊,蒙古士卒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給制住了。

鐵生明一刀柄砸在百夫長腮幫子上,罵道:「你韃子就省點心吧,別以我不知道你的主意,你韃子不過是想驚動哨樓里的韃子嗎?就給你看看,全給我們宰掉了。」

彷彿是在為鐵生明的話作注角,話音才落,夜色中又出現不少游擊隊員,手裡拎著血淋淋的人頭,有些眼睛還在咕嚕嚕地轉動,顯然剛死去,生機未絕。

鐵生明在百夫長的頭上拍了兩下,道:「讓你韃子死個明白,碼頭全給我們控制了。」

百夫長只覺眼睛一花,適才那個給他打落江里的漢軍士卒已經重重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只聽咔嚓一聲響,鼻樑骨早碎了,鼻濞眼淚和著鮮血滴在地上,發出嘀嗒嘀嗒的響聲,在靜夜中聽來,格外清晰。

那個漢軍指著百夫長罵道:「你這韃子,平日里就不把我們漢人當人看,連狗都不如。打仗沖在最前面,給你們擋飛箭,功勞全是你們這些韃子的,我們就是死了都沒有人給收屍。」越說越氣,又是幾個狠踢的踢在百夫長下體是,一聲雞蛋爆裂聲響起,百夫長彎下腰,痛苦地蹲下身子,慢慢軟倒,摔倒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眼睛翻白,雙腿蹬了兩下就不動了。他的褲襠里慢慢滲出黃白相間的液體,不用說是那東西給漢軍踢爆了,如此死法,也許是對他平日里動輒打人殺人的最好懲罰。

鐵生明尖著嗓子學夜梟叫了四聲,遠處傳來六聲夜梟叫,原本平靜的江面突然熱鬧起來,駛出無數小船。小船靠在岸邊,船上跳下不少老百姓,一窩蜂地跑了過來,不少人發出了憤怒的吼聲:「殺了韃子!」手裡的船槳、石頭,對準蒙古士卒砸去。在老百姓憤怒的咆哮聲中,這些作惡多端的蒙古士卒給打成了肉餅。

在老百姓對付蒙古士卒的時候,那個漢軍喊道:「漢軍弟兄們,我們是漢人,不能再給韃子當走狗了,殺了你們身邊的韃子吧。」

蒙古人平日里沒少欺負漢人,可恨的回回人為了討好主子也沒有少找漢人的不是,漢人早就恨之入骨,只是苦於沒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就是這個漢軍不說,也會找機會收拾他們的,手裡的武器自然是要捅入蒙古人和色目人的身體里。

望著成了肉餅的蒙古士卒,那個漢軍開心得嗚嗚地哭了起來,鐵生明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漢人兄弟,要不要與我們一起打韃子?」

這個漢軍給百夫長踢落水中正好給鐵生明接著,把他的衣服扒了穿在自己身上,上岸來對付百夫長,吸引蒙古士卒的注意力,其他游擊隊員趁虛而入,一舉擒獲所有的蒙古士卒。

這些漢軍是一百年前金國南下時佔領的漢人子孫,北方人民一直沒有停止過反抗,只是南宋無能,沒有給他們以支持,使得他們的鮮血白流了。金國滅亡後,這些人民給蒙古鐵蹄鎮壓,回歸朝庭,打擊蒙古人一直是他們的心聲,這個漢軍一聞鐵生明的話,一顆頭直點,道:「只要你們還認我是漢人兄弟,不嫌我曾經當過漢奸,就是現在死了我也願意。」說到後來,已是聲淚俱下。

鐵生明安慰他道:「漢人兄弟,一百多年了,你們過得也不容易。你叫什麼名字?」

北方人民一百多年來一直在鐵蹄鎮壓中度過,的的確確不容易,鐵生明一句話簡直說到漢軍們的心裡去了,一個個忍不住放聲大哭。這個漢軍抽泣著道:「我是胡連。」

費時興走了過來拍著胡連的肩頭,道:「胡連兄弟,你現在去給韃子說就說碼頭給我們佔領了,要他帶人來救。」

鐵生明忙給費時興施禮,道:「見過大人。」

費時興擺擺手道:「免了,免了。」

按理說佔領了碼頭應該在蒙古人發現以前撤離,哪有自己去報信的事,胡連真的是糊塗了,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費時興,遲疑了好一陣子才道:「是真的?真的要我去報信?」

胡連見費時興不象在說假話,遲疑了一陣子終於相信是真的,高興道:「大人,你等著好消息吧。」轉身跑走了。

望著胡連的背影,費時興道:「一隊安放炸藥包,二隊準備幫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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